二，本源能量
推演之書，以壽命為成本，以因果為代價，以道行為約束。
這兩年隨著修為的提高，蘇燦對推演之書的理解和掌握也在提升，算是達到了入門水平。
推演之書，神秘莫測，強大無比，超乎想象！
此書在手，別說是仙使，就是仙門掌門親臨，蘇燦也渾然不懼，大不了逃跑。
兩年前剛穿越時，蘇燦能從在西藍國屠殺民眾的仙使手中逃脫，靠的就是激活了推演之書，可以空間跳躍。
但是受限於他的修為，空間跳躍的成本很高，那次耗費蘇燦5年壽命；距離也沒那麼遠，不能跳躍到別的星球。
望斷山星球，猶如藍星一樣，周圍幾十億光年範圍內都無別的生命星球。
「呵呵！」
秋寒笑了，不屑一顧：「你以為我讓他們進攻南蘇國，是以民眾的生命要挾你？看來你道行修為有限！你以塵俗修行道行，我便讓你在塵俗待不下去！」
以南蘇國千萬民眾生命要挾的不是蘇燦，而是蘇玫！
蘇玫臉色慘白，神情凄慘，南蘇國是她家，有她親友，有她熱愛的民眾。南蘇國四千多萬民眾有何罪過，要被無辜的殃及？
蘇玫緊咬嘴唇，血絲滲出而無感覺，上前拉住蘇燦衣袖，滿臉哀求：「蘇燦，當初你承諾過我的，會保護好南蘇國，是嗎？」
蘇燦有種不祥的預感，心中沉痛，點了點頭。
他曾經以推演之書窺過蘇玫的命運，她的未來前途光明，壽終正寢。
「你親口再說一遍。」蘇玫仍不放心。
「我會保護好南蘇國！」蘇燦把蘇玫答應他表白的要求再次道出，那種不詳的預感更強烈了。
不會的，有他在，秋寒二人傷害不了蘇玫。
他的修為不是道君一重，而是道君三重，和秋寒同一境界。
蘇玫放下心來，嫣然一笑：「夫君，我美嗎？」
「美！」
「夫君，一定要成仙。」
「為什麼？」
回答蘇燦的再也不是蘇玫悅耳猶如仙音的溫柔聲音，也不是蘇玫絕美猶如仙境的溫馨笑容——
「嘭！」
蘇玫的心臟突然爆開，與她心臟融為一體的本源能量就此遁走。
蘇燦呆住，就這麼親眼瞧著蘇玫癱軟在他懷中，生機消逝，比被他隨手摺斷的花枝還要脆弱。花枝可以在水瓶中活一段時間，而她就這麼沒了！
她自爆了？
這不該的，她本該壽終正寢的，她本該在仙門成仙活數萬年的！
推演之書上是這麼寫的，她為什麼會死？
聽到動靜，周滿倏然抬頭，瞪大眼睛瞧著生機消散的蘇玫，內心從深淵滑向無盡的黑暗，他此生摯愛的女人就這樣死了？
怎麼可以這樣，命運怎麼可以如此寡薄於他！
他修行道君，本是有大氣運的人，得不到摯愛的女人也就罷了，怎麼連會因此讓摯愛的女人死去？
一個令在場兩個男人無比厭惡的聲音響起，
秋寒樂道：「嘿，真有脾氣啊！我不過是想讓一個肥豬和她歡好，她竟然以死明志表達不滿！哎，塵俗的女人呀，被別的男人睡一睡又如何，也不掉塊肉，真是愚蠢呀！」
愚蠢嗎？
蘇燦仇恨的盯著秋寒，恨不得立刻把她撕碎！
可他不能！
如果他殺了秋寒，整個南蘇國的民眾都會為她陪葬，那麼蘇玫就白死了！
現在不能！
他抱起蘇玫，
溫柔道：「我們回家。」
秋寒沖著蘇燦的背影喊道：「你不屬於塵俗！我知道你想要復仇，加入仙門！不入我望斷仙門，你離不開這個世界！」
周滿想動，阻止蘇燦帶走蘇玫的屍體，可是被秋寒一隻腳踩著難以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內心漸漸被黑暗吞噬。
秋寒並不在意周滿的憤怒、仇恨，冷笑：「呵呵！周滿，這便是你的因果！蘇玫人死了，在你心中的她便一直活著！」
因為她不再是別人的，不再會變！
「他會殺了你的，他會殺了你的！」周滿喃喃自語。
「切！」
秋寒不屑，她知道周滿所說的「他」是什麼意思，不是單指蘇燦，鄙夷道：「等他有這個本事再說！一個道君一重的菜鳥，也敢威脅我道君三重的強者？我今年便可以進階四重成為真傳弟子！」
「他會殺了你的！」周滿咬牙切齒，意志無比堅定。
你進階四重成為真傳弟子又如何！我比你氣運好，比你修行快，終有一天我會趕上你的！我會殺了你！
秋寒也想到了這種可能。
她微微一笑很是洒脫：「那麼讓他殺了我便是。我們望斷山是窮鄉僻壤之地，仙緣渺茫，唯有極道才有奇迹。這便是我的道，我因此而強大，因此而死亡也是我應該的因果，我會坦然接受！」
窮鄉僻壤，仙緣渺茫——
這些在孩童之時就已知曉的事情，再次聽到，周滿頓時淚流不止，咆哮道：「這不公平！這不公平！為什麼上界的修士既不需要極道也不需要問道，就能成仙？為什麼我們要如此殘忍的互相競爭？」
修行無固定道路，成功是道路，失敗未必不是道路。
望斷仙門的成仙之路在於「極道」，然而這不意味著別的修行世界是這樣。世界不同，修行文明相差很大。
「因為這裡是下界！」
有上便有下，上下相依，下界之所以被稱作「下界」，是因為上界的存在，太宰仙府便在上界。
南蘇國王宮，金碧輝煌的大殿屋脊，蘇燦抱著冰冷的蘇玫身體，望著天空中淡紅色的星河出神。
上界就在那邊，距離這裡二千多光年，仙人才能用橫跨虛空的傳送法陣過去。
如果蘇玫是仙人就好了，這樣她即便身死，靈魂也可寄存在本源能量之中，借體重生，他日說不定會再次相遇。
蘇玫是仙人，她還需要自爆嗎？
天亮了，蘇燦還沒想好要不要再次推演蘇玫的命運。
她是死了，可萬一她是什麼聖者，這是她的一個分魂，這邊的她身死，分魂隨著本源能量回歸聖者本體了呢？
這是幻想！
蘇玫死了，徹底的死了，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修士，窮鄉僻壤的一個地主，怎麼可能會是上界之上的仙界聖者？
三天過去，蘇燦終於下定決心離開。
他先把蘇玫的身體放在可保數千年而不腐爛的冰棺之中，冰棺埋於積雪山萬年不化的冰凍石窟。
七天之後他回到南蘇國王城，宣布蘇玫已到仙門修行，他也將會離開，新任君王由蘇玫的妹妹蘇瑤繼承。
此時，秋寒和周滿已經結束為期十天的巡視回到仙門。
一個月後，蘇燦進階四重，把蘇瑤帶到一處無人的荒山，告知蘇玫已死，他要去別的世界尋求仙緣。
「姐夫！」
剛滿十八青春靚麗的蘇瑤，忽然抱住蘇燦，明亮的眼眸閃爍著淚花，懇求道：「你別離開，姐姐沒了，我嫁給你！」
蘇燦溫和的撫摸著蘇瑤腦袋，自信滿滿：「我先成仙，找到起死回生的仙藥，我會回來！等到你姐活過來，我們又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不！」
蘇瑤淚水滑過嬌嫩純美的臉龐，哭道：「姐夫，我不是小孩子！你騙不了我！我們根本無法離開這個世界！你不進入仙門，成不了仙！」
「我一定會成仙，我一定會回來！」蘇燦鄭重承諾。
他進階四重之後，終於知道怎麼利用推演之書穿越星空，他想以此進入上界，那裡才是修行的好地方。
他自信自己可以憑藉推演之書成就仙人，而且時間不會很長！
「嗚嗚！」
蘇瑤眼淚蹭在蘇燦肩膀，玉手死死攥住蘇燦衣袖：「姐夫，你不要走！瑤瑤現在只有你一個家人了！」
她的修行天賦不比她姐差，只是體內沒有本源能量，目前只是王者二段。
蘇燦憐愛的拍著蘇瑤嬌弱的香肩，溫柔道：「你放心，我走之時，會把我體內的仙人本源能量給你，這樣你可以在較短時間一路順暢的成為道君。」
有無本源能量，對於修士的修行來說，差別極大！
蘇燦之所以修行速度如此快，-兩年時間相當於秋寒二十年，就在於他體內的本源能量是仙人級別的！
推演之書，讓他的修行速度加倍；仙人本源能量，讓他的修行加速60%！
「仙人源能？」
蘇瑤登時呆住，她第一次知道這個秘密，她之前一直認為蘇燦是修行了二十多年的強者故意隱藏修為。
「不錯！」
蘇燦想起推演之書上的話語，說明道：「想要修仙，必須先有本源能量即源能，無源能者極限只是道君十重。」
蘇玫的源能是偶然得之，天降的，道君級別的。
「我不要！」
蘇瑤大力抱緊蘇燦，幾乎把她整個嬌軟身體融進蘇燦健碩的身體，低聲道：「我只要姐夫你！」
她很聰明，猜到蘇燦要做什麼。
有了源能的修士，只有一種情況下才可能讓源能離體：身死！
除此之外，再無別法！
「聽話！」
蘇燦用力把蘇瑤扯開，捧住她嬌嫩清秀的臉頰，嚴肅道：「我走之後，你在此修行直到進階道君，明白嗎？我不會死，我會回來，我說到做到！」
眼淚猶如珍珠一般落著，蘇瑤心中發堵，悲傷不已。
呼！
蘇燦翻轉蘇瑤身體，二人坐下來。
他右手捂住自己心臟，左手捂住蘇瑤心臟，看了一眼四下，這個世界。
如果失敗，他就此沒了。
他猛的用力，右手五根手指如同尖銳的匕首，刺破血肉，抓住他的心臟！
握住，狠狠一攥，似要抓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