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前夕四
對於自己為何回來到這裡,李光還是摸不著頭腦。
他只是隱隱感覺,這不是他真正生活的世界,自己只是一個外來者。
時間在李光勤勉的摸魚中度過,很快夜色隱現。
這個下午,李光連子彈都沒有摸過,倒是掛著的頭盔已經被打成了園藝水壺。
雷格沒有再要求李光開槍,他看出這小子完全沒有對伊東帝國的歸屬感,上戰場完全是被拉了壯丁。
可以出力,但絕不拚命。
但更重要的是,李光的勾引是真香啊!
他悟了,沒有拉胯的戰術,只有拉胯的士兵。
人人都會的勾引,在李光手中,彷彿成為了一門精深的技藝。
那個破破爛爛的頭盔,在戰壕中,會顫抖,會躲避,會在不經意間「露出馬腳」。
雷格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
當最後一縷天光被地平線吞噬,黑夜也隨之降臨。
陣地的炮火聲也逐漸稀疏,只有偶爾的槍聲還深刻地昭示著,這裡是戰場。
「第四小隊都有!收槍,換班!」雷格的聲音適時響起,威嚴中帶著隱隱的輕鬆。
今天是美好的一天,不僅因為李光的表現對敵人造成了不錯的殺傷,更是因為第四小隊全員,沒有一人在今天犧牲。
活著,就是一種勝利!
陣地後方,一處篝火旁。
「這是湯姆,我們小隊的機槍手,」雷格熱情地向李光介紹著他們的隊友,「湯姆!快和新人打個招呼!」
湯姆是一大高個的黑人,如鐵塔一般,肌肉虯結,看著孔武有力。聽到雷格的呼喊,湯姆抬起頭,向李光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在火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
「新人你好呀!我叫亞瑟,湯姆的副手。」不等雷格介紹,一個頭髮金黃,身材壯實的大漢便走上前來,「你也可以叫我阿瑟,」亞瑟抽動了下他又大又圓的鼻頭,似乎有些不滿,「但別叫我大鼻子,雖然隊里都這麼喊。」說完便張開雙臂,狠狠地擁抱了李光。
亞瑟個頭沒有湯姆高大,但力氣不小,李光被抱得有點喘不過氣,但還是禮貌地回應:「很高興認識你,亞瑟。」
雷格看著笑罵:「還要抱多久啊,大鼻子!」
亞瑟嘿嘿訕笑,鬆開了手。
「那邊坐著擦刀的,是金八。」雷格指了指一直坐在角落裡的年輕人,金八微微抬頭,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便很快又低下,繼續沉浸在擦刀中。
「他是前一段時間來的新人,看著內向,殺敵的時候比誰都凶,瘋的很。」雷格說著,有意無意地斜瞥著李光。
李光感覺這老頭在內涵自己,但沒有證據。
「好了,飯也吃過了,人也認識了,現在就……」雷格說著,突然面色大變,「不好,快卧倒!!」
只聽見轟鳴聲響起,是敵方陣地戰鬥機躁動的馬達聲。不一會功夫,一架敵機從頭頂掠過,丟下的卻不是炸彈,而是一張張在空中飄零的傳單。
雷格爬起身,先是嚴厲的下令:「馬上將傳單收集起來,集中銷毀!李光別去,原地待命!」
看出李光的疑惑,雷格解釋道:「這種傳單就騙騙新兵蛋子,只要你信了一點,上戰場就容易猶豫,西狗的目的就達到了,老兵才不會上這種當!」然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露出了笑容:「西狗快要支撐不下去了!以前他們過來可都是實打實的炸彈,
現在就只有這種軟趴趴的東西。」
說著,雷格也拿起了傳單,掃了一眼,不由嗤笑出聲:「我軍前線潰敗?那可是20萬精銳!估計都打進亞文了!」話音未落,就把傳單順手點了篝火,就當是給生活添柴了。
李光不置可否,不是罐頭的東西,他沒有那麼上心。
戰場的夜晚,沒有璀璨的燈光,天空顯得格外幽深,襯托出其內嵌的閃亮星辰。
李光躺倒在坑道中,掩體遮擋了其大半的身軀,卻沒有擋住他悠遠的視線。
看著星空,李光心緒卻已飄遠。
李光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他只有今天這一天的記憶,但卻有太多的疑惑:
副本意味著什麼?積分有什麼用?那滿是血的記憶又是什麼?……
不過空想也於事無補,很快李光又想到了今晚最讓他震撼的場景:
晚飯,居然沒有罐頭!
當他合理地提出質疑時,只吃到了雷格的爆栗子。
那時,他才明白,罐頭遠比自己想象的稀有,需要一定的軍功和軍銜才能在駐地的軍需官手中換取,雷格那份罐頭,本來是準備晚上迎接新人(指自己)時再開的。-但自己當時開了一槍后的躺屍樣子,讓雷格一度懷疑自己挺不過今天,所以便破例讓自己提前單獨吃了。
這也使得李光有了新的動力:明天,還要把槍杆子搖得更好!
「晚安,李光。」
……
第二天清晨,李光沒有被偶爾響起的槍聲驚醒,卻被雷格一巴掌從坑裡拍了起來。
「我對大家還是兩個要求!」雷格一邊走向前沿陣地,一邊對自己的小隊訓話:「第一,是堅決抗敵!」頓了頓,雷格用更洪亮的聲音吼道:「第二,活下來!」
「是!」(×4)
進入了昨天的戰壕,第四小隊很快就各自就位。
湯姆和亞瑟接手機槍,開始調整,換彈;雷格持槍半蹲警戒敵人的到來;金八則在活動手指,同時做著深呼吸;李光也認真地在屍體上挑選更多的頭盔,大家都在認真做著戰備。
當太陽升起到一定的高度,槍火也仿若激活般,再次密集起來……
第四小隊所在陣地。
「啪!」
「啊~」
「噗!」
李光經過昨天的一系列刺激,變得更加活躍,他不在滿足於只為雷格提供引誘,而將業務拓展到了全隊。
為了更加逼真,李光甚至為槍杆子上的「花灑」配了音,即使對敵沒有任何效果。
第四小隊的隊友們在開始的驚奇過後,很快就習慣了李光的幼稚行為,甚至對李光更加照顧。
因為他天真得就像一個孩子,一個不該出現在戰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