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的試煉

魔晶交易確實會有優惠，但有一個前提，必須是大額交易！

像是幾百萬幾千萬的生意，給個折扣，屬實正常；要是一萬兩萬的小生意，這還打折的話，賣家絕對是褲衩子都得賠進去。

方曜拿起那一枚已經沒有絲毫魔能的空殼，仔細端詳，發現上面一半的區域已經變成如同玻璃一樣的透明，而邊緣的那一半，依舊是白色的結晶體。

這就說明，剩下的那些，只是虛有其表的冒牌貨。

方曜很清楚自己的家庭情況，大部分的積蓄，不是老爸方建軍在工地一磚一瓦堆砌出來，就是老媽梁琴養豬、賣菜一點一點攢出來的。

一塊、一毛，都是爸媽的血汗錢。

要是讓老媽知道她一下子被騙子坑去八千，估計都能直接氣出病來！

『死騙子給老子等著，等我解鎖英雄，一定要把你抽筋扒皮！』

方曜眼裡怒火燃燒，心中下定決心，將另一塊魔晶裡面的能量充進劍印之內。

【魔晶：1】

『開啟英雄試煉。』

默默念誦，在方曜感知中，右手手背上的劍印忽然變得滾燙，金色的光暈閃過，意識瞬間變得一片黑暗。

……

「轟啦嘩啦……」

還沒睜開眼，耳邊就被一陣震耳欲聾的浪濤聲佔據，大朵大朵的水花拍落在方曜的身上，讓他差點栽倒。

濃重的水汽灌入口鼻，讓他有種快要窒息的暈眩感。

「阿策！風暴太大，那些人根本不想讓我們過去，再這樣下去，我們恐怕要葬身魚腹了！

我們還是返航吧！」

一個充滿焦急的聲音鑽進耳中，方曜的意識終於有些清晰。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立在船頭，目之所及，儘是大片大片洶湧的波瀾，它們高高掀起，又狠狠拍下，要將自己連帶著腳下的大船沉入海底。

更遠處，天空中濃雲密布，雷聲、雨聲、浪聲、桅杆的斷裂聲……紛至沓來。

這是一場海上風暴的中心，又更像是一處毗鄰死亡的深淵！

置身於此，那象徵著對抗路的交叉劍印再也沒有一絲動靜，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摸索。

大腦飛速運轉，方曜努力回想著王者榮耀里的英雄，名字裡帶有「策」字，又與大海相關的，就只有孫策了。

『這是在進行孫策的英雄試煉，如果聽剛才那人的話，就此返航，自己的試煉是不是就這樣結束了？也不知道這次結束，會不會返還魔晶……』

很快，方曜就打消了放棄試煉的想法。

雖然不清楚自己這劍印面板的性格如何，但光是想到這玩意兒脫胎於某鵝遊戲，就知道，能不返還的魔晶就絕對不會返還。

那可是一萬八啊！

「不能！絕對不能返航！」他高聲回應。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風暴來得更加猛烈，海浪攀上天際，將大船狠狠揚起，又倏然落下，讓大船砸在水面上，船身上又增加出不少破損漏洞。

方曜心中萬分焦急，他當然知道孫策的技能是開船，但是他根本對這樣的事情一竅不通啊！

別說開船，就是撐起一葉扁舟，都會有翻車……船的危險！

就在此時，方曜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開始自己行動起來。

他的右手握住立在船頭的船錨，像是發了瘋一樣，從船頭一躍而起，迎頭撞上巨濤海浪。

狂風呼嘯，海浪擎天，大雨傾盆，

那勇猛的身影上有湛藍色光彩亮起，彷彿要將這片黑暗的風暴照亮。

大船上響起一陣驚呼，上面的人紛紛大聲勸阻：「將軍快回來！」

那搏擊浪濤的豪邁之氣，讓方曜備受感染，一時間福至心靈，摒棄心中雜念，左手成拳，高高舉起，頂天立地，高聲呼喊道：

「揚帆！啟航！」

湛藍色光輝愈加耀眼，數不清的光粒在方曜腳下凝結，最終形成一隻精緻的艨艟小艇，穩穩的落在波濤翻湧的海面，駛向前方。

小艇上，湛藍色光輝化作一條長長的纖繩，和大船牢牢綁定，指引大船前行。

成功凝聚出小船，方曜心潮澎湃，但很快又不得不面對另一個問題。

該往哪裡走？

像這種天氣，在海上根本無法辨別方位！

這麼想著，一個浪頭打過來，一下子將方曜連帶腳下的艨艟一同拍進海里。

沒辦法，這船太小了，在體量、噸位即正義的大海中，根本沒多多少生存的機會。

這時，這具身軀的本能再次發揮作用，湛藍色光輝托舉著小艇，順著海浪席捲的方向，只是使出一點點力量，就輕盈的浮出水面。

方曜肚皮收縮，嘴巴嘟起，用力擠壓，吐出肚子里的海水。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喝飽了。

很可惜，這只是個開始……

風暴依舊沒有停息，浪濤接連不斷，把方曜和小艇連續按在海里。

四周昏昏沉沉，海水更是咸腥無比，不斷的浮起、沉落，彷彿永無止境。

這種絕望，比他小時候貪玩，和朋友跑去池塘洗澡，被陌生人死命按在水裡嗆水還要痛苦一千倍。

因為在這裡，沒有其他人的嬉笑，也沒有同伴的聲援，除了海浪，就是他腳下的小艇。

就像是已經被世界遺棄。

方曜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隨便尋找一個方向，駕馭著自己的艨艟小舟，繼續向前。

他並不清楚這次英雄試煉的標準，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目前才剛剛起步，平凡的家庭也並沒有更多讓他試錯的成本。

如果只是第一次就這麼輕易的放棄，那自己以後還怎麼獲取更多的英雄？

懦弱的人，就算給他再多再好的機會，也把握不住！

十次……百次……千次……

方曜不知道自己翻了好多次船，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海水，他只知道，自己應該還能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習慣大海的虐待之後，他終於有心思觀察周圍的情況。

一張試卷里沒有無解的題；一場試煉里，也不會只有失敗的選項。

終於，他找到了！

昏沉黑暗的天空中，似乎有一縷若隱若現的光。

它，在指引自己的航向！

方曜精神一振，在窺見那一絲希望之後，他就想走在沙漠中人旅人遇見了綠洲，拚命的駕船向著光芒所在的地方駛去。

艨艟經歷風吹浪打，早已經破敗不堪，在詭譎的波濤間，竟一直未曾被摧毀。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曜看見陸地，以及岸上那提著燈籠的綽約身影。

他很激動，雖然還不知道那人的美醜，但他覺得，那一定就是大海中的女神！

還不等他靠近，刺眼的白光充盈眼眶，他的意識也隨之斷片。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