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理髮
「你頭髮是不是有點長了？」
荼錦發現他頗為無奈的撥開額前的頭髮，似乎是被擋到視線了。
「嗯，三個多月沒剪了。」
被隔離都快三個月了，雖然他平時不怎麼注重髮型，只要乾淨清爽就好，但是這頭髮長的確實有點太長了，有些不方便。
荼錦摸著下巴，圍著他轉了一圈，細細端詳他的臉，似乎考慮著想給他揪個藝術家的小辮子。
「又想什麼壞主意呢？」郁離看著她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知道她肯定不安好心。
「沒有，我就是看你這頭髮有點長，想著能不能紮起來。」
郁離一陣無語，抬手就給了她一個爆栗。
「哎喲，好吧，好吧，不扎就不扎……」她還是很識相的收了小心思，不然萬一真惹了他，後果自己可承受不住。
「那要不我給你修剪一下吧？」
「你連剪頭髮都會！」是驚嘆，不是疑問，因為他早就知道，他的女孩，就是個寶藏，她時時刻刻都會給人帶來驚喜。
「那當然，我可是很厲害的！」她傲嬌的抬了抬胸脯，拍了拍。
說起剪頭髮這個技能，她完全是被亭瞳磨練出來的。
相信每個人都曾經經歷過，每次走進理髮店，自己口中的「修短一點」「層次感」和理髮師手上飛舞的剪刀很難達成共識。
每一次燙頭都是一場豪賭，明明想象中是時髦精緻的羊毛卷，最後出來的效果卻是「步驚雲」，甚至某瓣燙髮失敗小組每日實時更新與理髮店的愛恨糾葛。
就在亭瞳第n次和理髮師雞同鴨講溝通無果之後，表示徹底心碎，毅然放棄，轉而開始培養自己的專屬髮型師—荼錦。
於是，在她日復一日的精心培養下，洗吹燙染一條龍，荼錦一路突飛猛進。
毫不誇張的說，即使她以後不寫小說了，也可以靠這門手藝吃飯。
「那就拜託了。」郁離沒有一點心裡負擔的坦然接受。
他烏黑的頭髮異乎尋常的濃密，這發量，一點不像搞科研的，她一臉艷羨。
她的雙手在他頭上摸來捏去，嘴裡還不時讚歎。
郁離施施然的坐著，不驕不躁，淡定的彷彿沒感覺。
「喜歡就再摸一會，我不介意！」
「咳……」荼錦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頓時紅了臉「你胡說什麼，我才沒有……」
被調戲了一番，不好意思再不步入正題。她仔細回想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那時的髮型。
日系動漫里男主的標準髮型，三七開，發頂蓬鬆，髮絲稍微鬆散，帶著一點微微彎曲的劉海，既閑適，又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
她照著記憶里的樣子專心修剪，銀白的剪刀上下飛舞，她專註的樣子，讓她全身都散發著獨有的光芒，熠熠生輝。
「這就是我的女孩。」此刻，他的心漲的滿滿的，滿心滿眼都是她。
「小心……」郁離趕緊扶住她，要不是因為自己身上圍著剪頭髮的圍布，上面滿是碎發，怕是又直接將人摟進懷裡了。
電吹風的線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凳子上，荼錦從后往前專心致志的給郁離剪著頭髮，剛剪到劉海，就被絆了一下。
「遭了，剪壞了。」
荼錦絲毫沒在意自己差點摔倒，只是滿臉懊惱的捏著郁離的一縷頭髮。
劉海缺了一塊，整個髮型算是毀了。
「你沒事就好，頭髮不重要，實在不行，剃光了也可以。」他只要她沒事。
「噗嗤，倒還不至於就要剃光了，我給你改個平頭吧！」
見他是真不在意，她也就不糾結了，直接放下剪刀，拿起推子，給他理了個帥氣的平頭。
頭髮被剪成平頭的郁離，身上的書卷氣好像一起被剪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硬朗陽光的感覺，甚至有點類似新時代軍人的氣質。
「怎麼樣？」荼錦舉著鏡子給他，擔心他不適應現在這個髮型。
「很好！好久沒有理過平頭了。」言語中滿是懷念。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太陽穴旁邊擦出一個帥氣的軍禮。那一刻，她一陣心悸。那不羈的笑容，彷彿這才是他青春的色彩。
「你當過兵？」
看著他標準的軍禮，荼錦有點好奇。
「沒有，只是高中和大學的時候，被拉到部隊軍訓過。」
「我也軍訓過，高中一個星期，大學一個月，當時雖然挺累的，還晒黑了，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蠻有意思的。」
郁離笑了笑，看著眼前這個全身肌膚白的發光的女孩，很難想象她晒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他突然有點遺憾，關於他沒能參與的她的那些過去。
「你留著這個做什麼？」
郁離在收拾殘局，打掃衛生，不小心卻瞥見她將剛剛剪壞的，他的那縷頭髮收了起來。
「秘密……」
她粲然一笑，徑直就跑開了，算是賣了個關子。
時間過的很慢也很快，對於有些被隔離在家，盼著早日重獲自由的人，度日如年。
但對於明知道一旦解封，就意味著要分離的兩人，這段時光卻是份外珍貴。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解封，但是現在不管是他們自己小區的環境，還是網上的輿論，都在肉眼可見的變好。
他們愈發珍惜現在能在一起的每一天，兩人每天除了各自的工作，剩下的時間都膩在一起。
「嘖嘖嘖，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樣哈，瞧著小臉蛋，滋潤的喲……」
亭瞳看著視頻里艷若桃花的人，再對比作為單身狗的自己，心裡不由發酸，說出的話也是酸唧唧的。
「你胡說什麼呢？」
「嘖，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這一臉的小媳婦樣兒。
瞧瞧，不知道前段時間打電話給我的那個悵然若失的人哪去了，這才多久，簡直是恍若兩人吶！」
不僅僅是亭瞳吃飽了狗糧，這段時間，就連她交給andy姐的稿子里，都似乎冒著粉紅泡泡，讓andy姐在線吃瓜，大呼過癮。
」不過，話說回來，他解封了就要走嗎？你怎麼想的？」
亭瞳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剛開始戀愛沒幾天，就要開展異國戀，這麼遠的距離，真的沒問題嗎？
「沒怎麼想，順其自然唄！」
荼錦倒是一臉輕鬆。
「行，得了，人自己都不在意，我就不瞎操心了。」亭瞳見她情緒還不錯，也就不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