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陳年舊事

姜釉走到奶奶家門口，門半掩著，裡頭傳了歡聲笑語。站門口靜靜聽著，隱約能從笑聲分辨哪些。奶奶爺爺，還那許久未見的父親……父親與現任妻子生的兒子，同父異母的弟弟。

聽了好一會兒，倒沒聽到父親現任妻子的聲音，也便令肩頭覺得鬆了一些。

「釉釉，怎麼門口站著？」門突然被推開，一七旬老手裡拎著垃圾現門口，正姜釉的奶奶。

老見著孫女手裡頭還拎著一袋水果一箱牛奶，連忙將垃圾扔到樓梯間的垃圾桶里，隨後從姜釉手裡接水果，還能空手半推著往裡走。

「別門口杵著了，趕緊進屋休息。」老見著孫女兒那格外的高興，臉笑得了褶子，眼睛里閃著的光都亮了幾分。

等一進屋，老就揚著聲音喊：「偉啊，釉釉啦！快，父女倆好好敘敘舊。還濤濤啊，快見姐姐！」

老話音一落，就見原本陽台處老爺子嘮嗑的姜國偉房間里玩遊戲的姜立濤都往客廳。姜釉見著，一間身子些僵硬，若老推著沙發坐，都知一步該怎麼做。

「釉釉，咱父女倆多久沒見了？」姜國偉老目光示意，主動寒暄了一句。

姜釉只覺得自己平日里還算靈活的舌頭此刻就像打了結一般，竟一字也說。也想擠一些表情，讓眼尷尬的氛圍緩一點，至少別叫老老爺子為難，還失敗了。對著姜國偉，自己的親生父親，竟一絲表情也做。

現場的氣氛頓尷尬無比。

姜國偉也些悅，但礙著父母跟，沒說什麼，但姜釉見到眉頭皺了，眼神里已經對的滿了。姜釉微微垂眸，心想，父親好像也從未對滿意，點滿實算什麼。

姜立濤則坐沒坐相地窩單沙發里，手裡還拿著手機打著遊戲，手機里傳什麼Firslood，doulekill等音效聲。聽得對面姜國偉眉頭皺得更狠，立即沉聲對呵斥：

」還玩什麼遊戲？！學習好好學習，整就知玩遊戲！「

姜立濤似乎已經習慣了姜國偉樣子罵自己，一副油鹽進的樣子，把的話全當耳邊風，手裡的動作絲毫沒停頓。

姜國偉立即又：「看見也知喊一！沒看見姐姐兒嗎！？再給樣子，月零用錢別想了。」

「零用錢」三字還很效的，姜立濤立即抬頭，看向姜釉，弔兒郎當喊了句：「姐姐。」

姜立濤比姜釉了十二歲，今年才十七歲，正半子青春期叛逆的候。姜釉也懶得跟計較態度態度的，自己也很敷衍的「嗯」了聲，算應聲了。

屋子裡又安靜了，三沙發處各坐一方，卻沒一開口再說話的意思。姜釉只覺得渾身自，忍了忍還起身走向了廚房。

廚房裡，姜老正忙活著做飯，而姜老爺子則房間里聽戲曲了。

姜釉看著自己奶奶忙活的背影，突然間只覺得一陣心酸。忍住從背後抱住奶奶，將腦袋擱老肩頭，低聲說：「奶奶，操勞了一輩子，圖什麼啊？」

從記事起，奶奶就操持著家裡的的事務。那會兒還跟著父母一起住里，明明父親已經成婚，但夫妻倆卻絲毫沒幫奶奶做家務的意思。於姜釉就看著奶奶忙忙后，又做飯又打掃衛生。

候乖巧，見奶奶辛苦，就會自己拿抹布，幫奶奶擦桌子。又或者拿掃把，替奶奶掃地。老那會兒每每見著了，都會哈哈笑，然後抱著親了又親，直說沒白疼。

印象里，母親很喜歡奶奶的。姜釉還記得，母親總跟念叨，奶奶對自己意見，因為沒能生一兒子。

那會兒姜釉明白，為什麼沒生兒子，媽媽就覺得奶奶對意見呢？

等到六歲那年，一場爆發的家庭戰爭，聽到了母親奶奶的對話。還記得，媽媽沖奶奶吼：「就嫌棄沒生兒子嗎！生兒子一的事嗎，倒看看兒子自己爭爭氣啊！」

奶奶也被氣狠了，指著兒媳婦罵：「就蛋的母雞！生兒子，讓偉別面都抬起頭！」

那姜釉第一次直面樣的問題，明白，為什麼沒生兒子就好的呢？乖嗎？

后，母親奶奶都發現原本睡覺的姜釉居然起了，還聽到了的對話。母親當氣得摔門就離了家，而奶奶走走抱住了一臉害怕的姜釉，對姜釉說：

「釉釉別怕，奶奶跟媽媽置氣瞎說的呢，奶奶最喜歡釉釉了。」

姜釉二十八年的生，只奶奶對說「最喜歡」。

後父母離婚，誰也想帶，只奶奶說：釉釉養。

想到里，姜釉由奶奶肩頭蹭了蹭。

老樂呵呵地，反手姜釉腦袋摸了摸：「都么了，還跟奶奶撒嬌呢？奶奶圖什麼？當然圖一家子睦睦。」

姜釉動作僵了一，隨後緩緩鬆開手。

「奶奶，知的意思。」了會兒姜釉才低聲開口，明白奶奶想讓放對父親的成見，再犟。「奶奶，好像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