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秦熠算什麼父親
「發瘋?呵!」
蘇識夏冷笑一聲,「是啊,我就是在發瘋!」
她邁上台階一步步走到秦熠面前,仰起頭同他對視,「我和我兒子都要被你們逼死了!我現在不發瘋,難道還等死了鬧鬼不成!」
夜幕黑沉,厚重的烏雲積壓在半空,彷彿暴雪欲來。
呼嘯的寒風吹起蘇識夏散亂的髮絲,她的整張臉暴露在秦熠的目光之下,在燈火映襯下,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如同燃了火,亮地讓人心驚。
「我今夜到這裡來,只為問你一個問題。秦熠,我問你,我兒子秦湛,他難道不是你的種嗎?!」
「蘇!識!夏!」
秦熠猛然伸手死死掐住蘇識夏的脖子,說出的話彷彿是從牙縫裡一字字擠出來的,瞪向她的眼神里也滿是殺意,彷彿恨不得當場將她活活掐死!
「你再敢胡言亂語試試!你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你都已經把原主殺了一遍了,當然敢再殺我第二遍!
你秦熠一個狼心狗肺的人渣,你有什麼不敢的!
蘇識夏在心底怒罵,可卻沒能將那些話說出口。
她的脖子被秦熠死死掐住,男人個子高,力氣又大,手臂只是稍稍一動便將她整個人拎地雙腳都離了地。
呼吸越來越困難,蘇識夏用力掰著他的手腕,臉色都漲紅了,那一雙眼睛卻還瞪著秦熠,眼神自始至終沒有畏縮半分。
「我就問你,是……還是不是!」
蘇識夏艱難地扯動唇角,半晌才從嗓子里斷斷續續擠出一句,「怎麼?堂堂平西王,連……連正面回答一個問題都……不敢嗎!」
秦熠冷著臉嫌惡地用力揮手將她甩開,「本王有什麼不敢?秦湛確實是本王的骨血,那又如……」
「啪!」
秦熠那句話還沒說完,蘇識夏已猛然踏步向前,衝到他面前甩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抽到他的臉上。
「明知道他是你親生兒子,這五年來卻對他不管不問,任憑府里的下人將他當怪物雜種看待,肆意欺壓凌辱!」
「明知道他是你親生兒子,你還縱容你嫡母逼他吃下有毒的糕點要活生生將他毒死!」
「明知道他是你親生兒子,你竟然還要拿他的性命做賭讓他替你的義子義女試毒?!」
「你秦熠算什麼父親?你就是個混賬!廢物!」
蘇識夏揚聲怒罵,因為之前被秦熠掐了脖子,跟著就吼出這麼一長串的話,她被冷風嗆地直咳嗽,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眼眶也跟著紅了一圈。
秦熠的拇指指腹擦過唇角,那裡剛才被蘇識夏的指甲劃過,刮出了一道血印子。
垂眸瞄了一眼指腹上沾染的些許血跡,他冷冷扯了扯唇角,眼底儘是洶湧凌厲地殺意翻湧。
眼看男人高高揚起手臂,那一巴掌就要回敬到她臉上,蘇識夏非但不閃不避,還主動仰起頭將自己的臉湊了過去。
「打!你打呀!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說!」
「一樣都是中了毒,你的義子義女在你這精緻的小院里,高床軟卧,床邊有神醫看顧,廊下有丫鬟煨湯!」
「你的親生兒子躺在四面漏風的屋子裡,別是說一個炭盆了!他連一條暖和的被子都沒有!連一口熱水都喝不到!」
「你知不知道,之前若是我再過去晚上一步,湛兒他都不用你拿他來試毒他就已經死了!一個人七竅流血蜷在那張破床上被活生生毒死!凍死!」
蘇識夏的眼睛此時一片濕紅,嗓子也啞地厲害。
後背的傷口似乎又崩裂了,從傷口處滲出的鮮血沾濕了裡衣,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半點疼痛,只感覺心裡那一股怒火要將她整個人都燒穿了。
「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生兒子!縱容別人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死手,拿他的命來給你義子義女試藥,你還真是捨得!」
「我知道你討厭我,恨不得我早早死了乾淨,你對我蘇識夏有千般嫌萬般厭,你沖著我一個人來就是了!湛兒他有什麼錯?你憑什麼這麼對待他!」
蘇識夏一聲聲質問,憤怒地如同泣血。
秦熠在聽到她說秦湛險些被毒死凍死的時候,瞳孔都不由驟然縮緊了。
可在聽完蘇識夏最後一句話之後,他卻忍不住冷笑出聲來。
「一切都沖你一個人來?呵,蘇識夏,這世上誰都有資格說這種話,唯獨你蘇識夏,沒資格!」
秦熠說著,突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也不管蘇識夏跟不跟得上他的步子,連拖帶拽地就將她拉進了屋子裡。
蘇識夏完全沒有防備,經過門口的時候被門檻絆地踉蹌了一步險些跌倒,手臂被秦熠扯拽地幾乎要脫臼。
秦熠的腳步始終未停,像是拖著死物一般扯拽著她往前走,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
待到兩人繞過屏風進入內室,秦熠手臂一甩將她推到床邊按住她的腦袋逼她低頭去看床上並排躺在一起的兩個小人兒。
一男一女,看上去約莫也就是和小秦湛差不多的年紀。
此時兩個孩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疼地不住掙扎嗚咽,七竅處還不時有鮮血滲出來。
守在床邊的一名青衫大夫一邊給他們兩個施針,一邊拿帕子幫他們擦去臉上的血跡,額頭上都隱隱沁出了一層薄汗。
蘇識夏在看到那兩個孩子的時候就不由微微眯了眯眸子,就聽秦熠冷笑著開口。
「你說我和你有仇怨,讓我一切沖著你來。」
「那你和我有什麼仇怨為何不單單沖著我來?這兩個孩子和你有什麼仇,你又憑什麼對他們下毒,要致他們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