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有秘密？

「怎麼辦啊？」看著眼前的這幾條路，我無助的看著大姐，問到。

「問人吧。」大姐沉默了一會兒，對我說道。也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去問人了。可是我們剛剛走了那麼久都沒有看到一個人，要去問誰呢？

我們環顧四周。這一帶的房屋倒也密集，但家家戶戶都緊鎖著大門。我們挨個大門走過，希望能看到一個人或者一戶開門的人家。也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當走過幾家禁閉的大門后，我忽然看到角落裡蹲著一個破衣爛衫的男人，那樣子彷彿是一個乞丐。他直直的，愣愣的看著我們，我的脊梁骨一陣發涼。

我拉拉大姐的衣角，指指那個人。

大姐順著我的手指方向看去。那正看著我們的男人忽然咧開大嘴「嘿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哎呀，是個傻子。」大姐發出了感嘆。

大姐這麼一說，我才感覺到那個人真的像個傻子。蓬亂的頭髮，烏黑的臉，好像十年都沒有洗過。看看他蹲著的地方，是一戶人家的牆角，牆上是那戶人家蓋著苞米的涼席，那涼席伸出來一截，剛好擋在那個人的頭上，怪不得他會窩在那裡呢，原來是躲雨。

「傻子未必不知道，我們問問吧。」我對大姐說。

大姐想想也是，朝我點點頭。我們一起朝那個男人走去。那男人看到我們，忽然緊張起來，抱著頭緊緊的縮進牆角去了。我們有些吃驚，離他還有十幾步的時候，大姐問道：

「唉，小夥子，出村的路是哪條？」

「啊，別打我···別打我····」那男人開始不停的喃喃自語起來。

看到他這幅模樣，我有些著急，踏近一步朝他說道：

「大叔，出村是哪條路啊？」

不知是怎的，聽到我的話他更加著急起來。雙手抱在胸前，眼神里流露的驚恐。他哆哆嗦嗦的喊道：

「武隆山有塊武隆岩

武隆岩下有座船

船上載著個小妹妹

我說

不搶你的武隆岩

我不搶你的武隆岩······」、

他越說越著急，最後一股腦兒爬起來朝著村外一條路衝去。大姐伸出手想攔住他，卻被他推到一旁，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獃獃的愣在原地，全身上下一片僵硬，手中的箱子似乎猛然間重了千斤。一股寒氣從的內心開始向四肢蔓延。

他的歌謠，他怎麼知道·····他怎麼知道我帶著「武隆石」？

「快走，跟著他。」大姐忽然喊起來，拉著我的手就朝著傻子走過的哪條路跑去。我還沒有從驚奇和恐懼中回過神來，也就任由大姐拉著我走了。我拖著箱子跟在大姐的身後，大腦一片空白。現在想想箱子里那個東西簡直是個燙人的石頭，恨不得馬上扔掉。那大姐還沒有覺察到我的不對勁兒。邊走邊叫我快點跟上。

以前我就覺得「武隆石」有秘密，要不怎麼爺爺要把它包裹的這麼嚴實而不讓人看呢？想想來之前爺爺包裹「武隆石」的神情，嚴肅的彷彿在祭祀祖先一般。那這「武隆石」到底有些什麼秘密呢？怎麼一個傻子會喊出那樣的歌謠呢？想著想著我就覺得我這趟旅行好像已經被許多我未知的力量監視好了。這些力量不是覬覦我，而是覬覦我箱子里的石頭。想到這些我陡然害怕起來，決定只要手機有了信號就立馬給家裡打電話，這趟新疆之行我不去了。

我心裡想著這些事情，跟在大姐身後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一條熟悉的公路就出現在眼前。這就是我們本應該走的那條去城裡的公路。看到這幅熟悉的景象，我才從剛才的恐懼中慢慢緩過神兒來。心裡一點點的踏實，彷彿重回了人間。我拿出手機，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再看看屏幕上的信號，驚喜的發現居然是滿格。沒想到那鎮子離大路沒有多遠，竟如此的閉塞，簡直是不敢想象啊。我真想立馬就給我爸打上一個電話，告訴他我的遭遇。可是礙於大姐還在旁邊，只好等等再說。

「妹子，你在這兒攔車就行。」大姐探著脖子看著車來的方向，對我說道。

「嗯，好。」我愣愣的說，心裡其實早就決定在大姐走後立刻打電話給我爸，讓他馬上來這兒接我，我已經不想在去新疆了，也不想搭車往城裡走了。現在我只想回到家裡在自己的小床上好好躺著，我還是適合做個宅女。什麼旅行，冒險我還是算了。

大姐不知道我心裡想的，看到我這麼一副獃獃的模樣有點疑惑。忙問我到底怎麼了？

見大姐沒有要走的意思，又想到大姐一路上對我的幫助，我早就對她卸下了心裡防禦。其實想想自己心裡老是壓著這麼一個事情也是分外的害怕。不如就說給大姐聽聽。

「大姐，我聽了那個傻子的歌謠，有點害怕。」我小聲的說道。

聽了我的話，大姐一愣，繼而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她說：「你是怕那個傻子啊，那有啥子嘛。」

「我，不，我是怕那個歌謠·····」我弱弱的說，真想告訴她我箱子里就裝著那塊「武陵石」，可是轉念一想，還是狠狠的壓住了這個慾望。

大姐笑的更歡了，她笑成這樣我的心裡開始刺撓起來。有點後悔給大姐說了這些，她又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跟她說了也是白說不是嘛。

「啥子嘛，那歌謠我們這一片兒的人都會。」大姐說。

「啊？」這下輪到我疑惑了。

「這是個老歌謠，我們這兒的小娃從小就說。那有什麼可怕的啊，你們這文化人膽咋這麼小，真是，哈哈哈·····」

大姐這麼一說我一下子就羞紅了臉。這麼說這就是個普通的歌謠人人都會了？想想也對，武隆山在我們這兒還挺有名的，有這麼個關於武隆山的歌謠在民間也不是不可以，難倒是我想多了？這「武隆石」和那個歌謠根本沒有一點關係？我搖搖頭晃晃腦袋，期望把滿腦子的空白都理順清楚。

有輛車來了，大姐攔住了車，問車去不去城裡。那車說不去，而是去附近的下鄉。那正好就是大姐要去的地方。我想大姐已經跟了我不少時間了，趕緊好說歹說的把她勸上了車。大姐搖下車窗，對我說到：「妹子啊，出門在外膽子大點，沒啥子可怕的。」

聽了這話我鼻子一陣發酸，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想到從早上開始和大姐相識，然後一同走到那個奇怪的鎮子，要不是沒有大姐的幫襯，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現在大姐就要走了，臨走前還這麼語重心長的囑咐我，我這是何德何能才能遇到這樣一個好人啊。我對著大姐重重的點了點頭。車窗拉上了，車子開走了，積聚在我眼睛的淚水終於一瀉千里，流了出來。

哭完了之後我心裡舒服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動沖走了恐懼，那些對於陌生鎮子和傻子歌謠的害怕也都默默消失了，尤其是大姐臨走時說的那句話，久久的回蕩在我的心間。「出門在外膽子大些，沒傻子可怕的。」是啊，有什麼可怕的呢。那鎮子，大姐知道名字，說明並不陌生，那歌謠，不過就是民間流傳的普通歌謠，又什麼可怕的呢？可能我被爺爺的神秘搞的神神叨叨的了，那「武隆石」也許並沒有什麼秘密，一切不過就是我這個想象力豐富的人yy出來的。想到這些我的心裡終於像放下了一塊石頭。想去旅行的念頭又浮現在我的腦海，畢竟這是千載難逢的「公費旅行」，放棄還真有點捨不得。

想通了之後我開始給我爸打電話，就算我去城裡還是讓他送比較好，畢竟車票已經作廢，還是需要老爸掏錢代買新票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