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一樣的少爺
小院中,一個身穿白色儒衫頭戴包頭的綸巾的吳韻林雙手舉著一本,由不知名的烏黑樹皮包裹著的書籍,在認真的品讀,時不時地還口中發出嘖嘖聲音。在僕人眼中現在的公子文雅之中也帶著一股狂放不羈的書生的氣度,這種氣度在現實社會中並不常見,但是想想公子最近遇見的慘事,大家也就覺得沒什麼奇怪的,畢竟古人講究大徹大悟,如果他們近一點會發現公子那本來純真的眼睛里時不時會浮現出一股,本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滄桑。
「怎麼就來到古代了呢?並且還是清末,道光十八年吶!
馬上第一次鴉片戰爭,開啟中華民族百年屈辱史、更加過分的是未來幾十年自己居住的貴州省及其附近一直處於反反覆復的民族起義之中,自家還是世襲千戶,天哪、太難了。」
吳韻林放下了隨波逐流的想法,這不是現代法律健全的社會,而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封建社會,沒有地位,任何人都可以踩你一腳。
吳韻林滿面愁容,將手中的書合起來,放在一旁的竹桌上,這時本來被其小手擋住的書名,這才顯露出來。
只見三個小篆躍然其上:《山海經》。
還有,我現在的位置怎麼看都像是以前老家附近的的位置」
吳韻林拍了拍有些頭疼的腦仁,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是怎麼跨越一百八十多年來到這裡的,難道是因為自己左腳先踏進家門。
雖然這類穿越的小說看過不少,但是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真的喜歡,因為不是皇宮貴族與不是太平盛世,而且這裡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娛樂項目幾乎為零時代里,離開手機幾天就覺得是煎熬、超級懷念養成的抖音號裡面的大長腿美眉。
為和其他人一樣,吳韻林不得不將自己的一切深藏,從不做有違自己年齡的事情,就是害怕有人將自己當做另類,但是及時隱藏的再好身邊的還是會發覺一些不同之處,以前的吳韻林太優秀了,自幼聰慧、文武雙全、十三歲舉秀才少年得志但是謙恭儒雅,溫柔敦厚,忠貞篤誠,有君子之風。現在的吳韻林文雅之中也帶著一股狂放不羈的書生的氣度。
吳韻林心裡滿是前世的父母,剛開始時,實在不能接受兩個陌生人成為自己新的父母。
但是,血脈的傳承不可能做假,哪怕這具身體里住著一個後世的靈魂。
祖父雙親那無微不至的關愛和照顧是做不得假的,以及回憶中父母為了吳韻林能活下去,願意犧牲自己的時候,吳韻林就已經決定這就是自己的家人了,但是自己真的是沒法搖頭晃腦的去讀四書五經、提筆做詩。
在祖父吳尚之看來這是不正常的,以前的吳韻林五更起床練武過後開始一天的學習生涯,最後他只能歸結為這孩子突然失去雙親一下子接受不了,出現一些變化也是正常的,或許再年長些就好了。
但是好景不長,剛剛過完年沒多久,他的苦日子來了,恩師唐懷謹託人帶來消息:首先對於吳韻林父母的遭遇深感痛心其次他需要前往京城跑官不能在教導吳韻林了,已經推薦吳韻林是銅仁府銅江書院進學、開學時間是在正月「硯冰釋」,用來研磨墨汁寫字的硯台上的冰片消融時。
也許是兩世靈魂融合的結果,導致吳韻林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大增,讀書識字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要是在後世必定是一位學霸級的人物。雖談不上過目不忘,但也最多幾遍就能倒背如流。
如果說,讀書他還能勉強接受的話,那另一件事就讓他苦惱了。畢竟在這個時代,讀書人的地位還是蠻高的。
但是,看著祖父笑著說自是世襲千戶祖宗本事不能忘記,要教自己練武、學習兵法的時候,吳韻林覺得自己今後生活絕對是暗無天日的。
這時候的對於不聽話的孩子,沒有什麼好說的,就是一個字:打。
正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玉不琢不成器。
吳韻林在稍微反抗后,就從心地選擇了聽從祖父的話,好好練武,將來出將入相,光宗耀祖。
「咯!咯!咯!」
「林兒,快去洗把臉,馬上過來練武」
當第一遍雞鳴聲響起的時候,門外就傳來祖父的呼喚,看著微亮的窗外。
祖父的心思吳韻林還是能猜到一些的,督促吳韻林練武是為了讓他早日走出父母雙亡的陰影讓他一天有事可做。因為以前吳尚之該教的都教了,不能教的也都告訴吳韻林了,不然吳韻林那來的一身好武藝。練武不但能夠打熬身體,少生病,並且每次練習時,祖父就在一旁看著,讓自己絲毫不敢懈怠。
吳韻林停下揮動的拳頭,用袖子擦了下額頭的臭汗,說了聲;「祖父,我們衛所建一所學堂吧!請一個老童生教孩童們習文寫字,還請你教孩子認識字!」
祖父聽到話后猶豫了半刻點了點頭:」那好!我們建一座學堂!」
吳韻林準備建學堂請先生教石峴衛附近的孩童讀書了。這件消息徹底引爆了村民的熱情。讀書啊!這是多麼遙不可及的事情,這是可以使得孩子改變自身和家庭命運的機遇。
建學堂,並不是吳韻林心血來潮的想法,正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想要使得族人和村民富裕,讀書是必不可少的。
「林哥兒?你真的要辦學堂?」三叔祖滿臉興奮地問道
「這是關係咱們石峴衛今後前途的大事,誰要是敢不儘力,老朽看他是不想進祖墳了」
所以馬上安排人員開始建造學堂,其實也就是那些每年農閑時節進行訓練的衛所屯兵。純樸的族人和屯兵都知道想要改變自己和家庭的命運,除了上戰場奮勇殺敵外,唯一的機會就是讀書了。普通人想要讀書,簡直比登天還難,由此族人和屯兵的熱情就顯得不足為奇了。
通過眾人商議,最後決定將學舍就建立在河邊的一處高地上,那裡本來就種植不了糧食,就算是廢物利用了。主要是以竹木為主材料,先是用防蟲蛀的松木壘起大體框架,用泥土密封裡面,填充封土,最後再以木板,竹子裝飾外面,這樣既顯得實用又美觀。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
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
旭日東升之初的正月中旬,元宵節剛過,正是萬物勃發的時候,早晨的寒風刺骨。勤勞的村民此時已經在田地里耕作多時,不管是多麼的辛苦,只要抬頭看到河邊高地上的學舍,和傳來的朗朗讀書聲,就感覺自己有著無窮的力氣。
此時學舍建成,宛若玉帶的河水旁的一處高地上,一座佔地一畝的建築拔地而起。
學舍建的並沒有吳韻林想象中的那麼差勁,雖然沒有雕樑畫棟,沒有鮮花流水假山池塘點戳其間,有的只是返本歸元般的古樸和典雅。
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地方就應該是讀書的地方,沒有多餘的裝飾,也沒有昂貴的木材為棟樑。但是,這卻是所有族人和石峴衛附近村民的精神寄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