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文殊養傷半月,執意要回瀚京。
陳燃說:「啊殊,你傷還沒好全。」
「可我父親病重,我必須回去。」文殊狀似擔憂,心下卻知,這定是文士同的掩護,料想他已經收到信,得知一切。
文士同確實已得知一切,他知曉了當妻女被綁的事實,也知陳家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信中提醒他小心文康,當晚他便槍殺文康,做出他人尋仇的模樣。
書信是匿名口吻送的,這樣即便被發現也不會扯到文殊身上,這樣一來,文士同以為文殊不知這一切。
若沒有綁架一事,文士同不會姑息,即刻就會向陳燃發難。
可陳燃單槍匹馬救文殊的事,讓他在房中靜坐一夜。
第二日他寫了信,只說自己病重,要文殊速回。
只是信未到文殊手中,還是兩日前,文士同的人來了隴州,見到了文殊說:「文將軍病重,我等奉命來接文小姐回瀚京。」
文殊當日便想走,陳燃以養傷為由留了她兩日,到今日,文殊眉眼帶著倔強,去意堅決。
陳燃無奈的將人抱在懷裡,低聲道:「好,我陪你回去。」
本以為回去一切都會結束,卻不想還未到瀚京,便收到了文士同病故的噩耗。
文殊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張景重複了一遍:「文將軍病故,文小姐節哀。」
文殊只覺得一陣涼意從頭到腳,她呆坐許久,好似回到了她剛來這個世界,目睹了文海一家死亡的場景。
那時候,陳燃對她說:「文小姐,節哀。」
她的呼吸漸重,被人擁入懷中,她身子一顫,忍不住就哭出了聲音。
陳燃以為她是為文士同哭,卻不想她是為自己而哭。
韓城算計她,兩人關係已經勢如水火,而如今文士同死了,她身邊真的就再沒助力了。
怎麼辦。
她有些慌亂。
一道熟悉的聲音將她拉回來。
「啊殊,莫怕,有我在。」
文殊狠狠地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還未到絕路。
不能自亂陣腳。
…
文士同的死在瀚京掀了不小的波瀾,但不過半月之久,就沉寂下去。
無人再提。
人們茶餘飯後,開始聊起文士同的女兒與那位陳督軍的婚事。
日子定在一個月後。
文殊有孕在身,陳燃更是將她看顧周全,幾乎是一步不離帶在身邊。
這日文殊正在聽漳江講外頭趣事,突然瞥見他右邊胸前插的那支銀色鋼筆。
她神色淡淡:「小桃,我要洗澡。」
小桃連忙叫人放水,等放了水,文殊喊了樟靈進去,小桃並未多想,樟靈手勁巧,文殊身子疲乏都會讓她揉捏一會。
浴房內水霧繚繞,文殊沉在熱水中,正在讀一封信。
信中寥寥數句,卻已將文士同的死因道明。
文士同並非病重,而是中毒。
文殊早知文士同的死不簡單,讓漳江暗地去查,她詫異的是,這封信竟是韓城所寫。
韓城在信的最後向她致歉:文小姐,過往之事望既往不咎,陳燃心狠手辣,殺你親父,又害我韓家,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從前是她處心積慮要與韓城合作,如今兩人地位轉換,是韓城來求著她,聯手對付陳燃了。
若是從前,文殊絕不會給韓城這個機會,但現在不一樣,她懷孕了。
孩子已三個月,若再拖下去,難不成真的要給陳燃生孩子?
不,絕對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