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碗良辰葯

只差一碗良辰葯

意料之中的拒絕,洛九蝶無所謂的輕輕笑了。

再抬首時,她眸光堅韌:「九蝶去意已決,父尊不必多慮。」

不等洛天城說話,她又笑道:「我的契奴已經成年,此番前去,必定受益匪淺。」

聽得洛九蝶的話,座位上的三個男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全都轉向她身側的蘇胤央身上。

身姿卓然,玉樹霽月,男子眸光微斂姿容絕佳,竟是前些日子唯一活下來的蝕骨族少年。

拔苗助長,她洛九蝶真敢!

顧玄策有幾分瞭然,清清淡淡的笑了。

只是上清宮主顧長鄴的眸光瞬間暗沉了下去,洛天城果然做了兩手準備,老狐狸的話真是半點都信不得。

純種的蝕骨族人和混血的蝕骨族人,兩廂比較,取捨立分。

洛天城真是老謀深算的緊。

不過洛天城肯定不是顧長鄴所想那般,他是真的完全不知情,不過事態的發展貌似還不錯。

九蝶的婚事,確實可以拖上一拖了。

至於贏都之行,大可不必了,他可承受不起意外。

果然不出顧長鄴所料,洛天城聞聽契奴已然成年,話頭立馬倒戈:

「顧兄,契奴的成長關係到愛畢生女修為,我看婚事方面,還需從長計議啊!」

老狐狸!

顧長鄴在心裡暗罵無數遍,最終負氣,一撂袖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隨你,但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不然我上清宮與九天玄門不死不休。」

這話委實放得狠了。

但洛天城並不生氣,甚至是滿面春風:「顧兄所言過了,洛某豈是那不忠不義之人,你且放心,大禮必定送到。」

「哼」

顧長鄴冷哼一聲,叫了一聲:「策兒,我們走——」

一甩衣袖,憤然離去。

不犧牲自己的兒子,便永遠無法套牢九天玄門,此番前來,終究是失算了。

可犧牲自己的兒子,又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結果,萬一功虧一簣,失了父子之情,卻也不划算。

洛天城做的這兩手準備,可真夠狠,那女娃有這樣的父尊,呵呵,只能怪她命不好,誰讓她是唯一的蝕骨族王室血統呢!

顧玄策隨著父親離去,走至蘇胤央身旁的時候,身影微微頓了一下,卻又沒說話,只是搖搖頭笑了一下。

蘇胤央身正挺拔,目不斜視,當然直接無視了他。

在蘇胤央眼中,恐怕只有師尊洛九蝶才配他記掛在心上,雖未明原因,但他相信總有一天師尊心裡,也會如他這般,只此一人,別無它念。

顧長鄴父子遠去,快至看不見身影的時候,洛天城才傳音與薛清霜,讓她代為送客。

薛清霜有些詫異,不過也是應了,一轉清冷模樣,她很是客氣的一路陪同將二人送出山門。

她迴音問怎麼回事?洛天城那邊卻一直沒有回應,等了許久,也不曾收到任何聲音,薛清霜明白了,洛天城是不打算讓她知曉太多秘密。

紫霄殿內,洛天城自首位上走了下來,停在洛九蝶面前,他似思索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開口:

「九蝶,贏都不適合曆練,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山門內待著吧!只要勤加修鍊,父尊相信試劍大會上的魁首定是吾女九蝶。」

一如前世那般,還是一樣的禁止她外出。

指尖掐著手心,很疼,可心裏面更疼。

父尊終究還是要對她下手。

「好——」

洛九蝶再抬眸時,已微笑應下。

轉身走出紫霄殿的那一刻,她回身以最單純的心思問洛天城:「父尊,九蝶昨晚夢到娘親,她告誡我要聽話,不然父尊就不要我了,父尊真會有那麼一天嗎?」

聞言,洛天城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不過也就是一瞬而已,很快他就恢複本色,慈祥仁愛:

「夢魘而已,九蝶,你最近太過心浮氣躁,不如多念幾篇靜心經,這樣對你以後的修行也會多有裨益。」

靜心,真能靜得下來就好了。

「多謝父尊提點,九蝶聽話」

看來父尊是不肯放過她了,哪怕她說之前她說有把握擒住紅蓮洞的火麒麟,哪怕她的契奴已經成年。

然父尊要的永遠是萬無一失,她和契奴之間看來就差一碗催情之葯了。

離開紫霄殿時,洛九蝶幾乎是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路上碰到薛清霜,她眸光依舊不抬,直接無視。

薛清霜在她身後叨叨著什麼,她聽不見,也不想聽。

回到住處,青蘿剛清掃完公廁回來,看著她冷心冷情的坐在青石台階上發獃,當即心疼極了,將隨手木桶丟到一邊,就飛奔了過去。

「師姐,師姐,你怎麼了?」

青蘿一臉擔心,甚至有些急切的搖晃著她的身子問。

洛九蝶卻不為所動,一直獃獃的望著一個方向,那是尊主所處的紫霄殿的方向。

「師姐,你到底怎麼了?」

青蘿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她的眼淚掉了的時候,洛九蝶的眼淚也跟著一大顆一大顆的砸在青石地面上。

「青蘿——」

她梗著嗓子喚著眼前少女的名字,淚眼朦朧,從來未有過的傷心欲絕:

「我以為,我努努力,就可以扭轉乾坤,可是卻從來沒有人願意給我機會,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以為自己是誰啊!呵呵……」

只能呵呵。

「師姐——」

青蘿上前一把抱住她,小手顫抖著,小心翼翼的去幫她拭掉臉上的淚痕,她抱緊她,心疼極了。

她傷心,她亦難受。

「師姐,師姐,你還有青蘿,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什麼是愛,她不懂。

但她能深刻記得,六歲那年,不慎落入池塘,滿池冰冷浸入她的肺部,澀疼澀疼的,她小小身子在池水中慢慢沉澱下去,母親在鏡像的那一頭分明看得清清楚楚,卻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母親的苦衷,她不能理解,亦難認同,她只知道自己感覺快要死的時候,是那一襲粉色身影奮不顧身的跳進池中將她撈了出來。

師姐冷著臉道:「你要時時離我近些,尋不見你,我會擔心。」

她張了張嘴,聲音更啞,早已泣不成聲,原來真有人在意自己。

濁情節節森冷,一通「滋滋」電流疾速閃過,池中妖草盡碎,師姐又道:「有我在,便無人能傷你。」

後來母親將鏡像中的影像放給她看,

鏡像中小小的她應師姐所囑,去池邊採摘蓮蓬,可是池水很深,她又身無長物,在池邊一直焦急的徘徊。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池邊不遠處一個粉色的身影一直在暗處盯著她看,目光森森。

陡然一個石子從粉衣女孩的手中激射出去,她的腿彎隨之一軟,直接跌落進冰冷的池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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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囚禁后師尊墮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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