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珠(入魂)尾聲
十年後,紫竹苑。
星焱還是十年如一日的,打掃,讀聖賢書,被黃玄欺負,還是一樣的敢怒不敢言。
一天打掃時,不經意間看到雨纖曾拿的彼岸花燈籠,然後他想起了引魂珠,想起了午夜時分,提著燈籠執意為愛復活的紅衣枯骨,心中不免有些傷感。
白媚仙望著星焱手中的彼岸花道:「這個還在?」
雨纖卻不在了。「小書生傷感道。」
白媚仙道:「至少,雨纖刻在武愈心中不會被忘記了。」
「會永生不忘嗎?白媚仙淡笑不語。」
星焱又道:「武愈出家雲遊,對紫羽小姐來說,太不負責了。」
少煊的聲音突的從院中傳來:「星焱兄多慮了,那丫頭前幾日獵美男,把她相公武愈給捉回府了,星焱冷汗道:「怎麼回事說說?」
那丫頭沒心沒肺的,相公走了也不傷心,還和以前一樣到處獵美男,唉!家門不行啊!前幾日那丫頭在郊外,看到一個美貌和尚在樹下休息,一言不發直接給虜回府了,到家中才發現是自己夫君,不過也不怪那丫頭,死而復生后她好像忘了很多事情,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來。
兩日後,武愈來到了紫竹苑,小書生看到一個和尚時一愣,然後馬上認出是武愈,心想上天對武愈真好,10年相貌竟無任何變化。
白媚仙接待了武愈,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星焱還是在一旁侍茶,好像一切沒變,但又變了。武愈道:「我是來看那封信的?白媚仙手輕輕一動,雨纖的留信出現在手中,武愈打開信,一道白光直入武愈前額後轉瞬即逝,接著武愈消失不見了。」
星焱一驚「武愈去哪裡了?」
白媚仙道:「在武府。」
看到星焱還是一臉疑惑,白媚仙道:「這道白光是引魂珠的殘影,現在武愈已經忘了他和雨纖的一切,啊!為什麼?白媚仙道,這是雨纖借用引魂珠留給武愈最後的心意。深愛過,緣盡彼此各自安好最好。」
可長安城的人不會忘記啊?不會的,此後和武愈接觸的人都會忘了這件事的,是因引魂珠嗎?白媚仙但笑不語。
次年春,傳來紫羽誕女的消息,據說武愈對這個女兒視若珍寶,取名寶雨。
對妻子也寵愛至極。
尾聲
冬日,紫竹苑
星焱在擦拭櫃檯物品,少煊的聲音突兀的從紫竹苑中傳來:「紫竹苑,可新到了什麼有趣的物件了嗎?」
白媚仙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笑得如春日桃花,道:「最近新到了幾支血毛筆,非常有趣。」
少煊感興趣道:「說說看,怎麼個有趣法?」
白媚仙淡淡一笑,道:「筆的材料是死人的骨頭和惡鬼的毛髮所制,做工極其細緻,從小到大,分別是不同年齡人的骨頭和不同惡鬼的毛髮雕磨而成的。用這種毛筆寫字或畫畫,每一筆都有一種殺人見血的快感呢。」
這麼詭異的物件,少煊聽到自己心動的聲音,道:「拿出來瞧瞧快!」
白媚仙笑道:「裡間請,李公子。」
少煊隨白媚仙入了裡間,問道:「這樣的毛筆,多少銀子?」
李公子是常客給你個優惠價,六隻毛筆,一共60兩。這是最便宜的價格了,雕磨人骨,製作惡鬼毛髮的工藝,相當耗費法力和時間呢。一套筆不是七支嗎?另一隻呢?
白媚仙道:「另一支沒在,可能自有它的緣法,該聚齊時自然會聚在一起的,李公子不要糾結那一支了。」
「六十兩銀子,倒也不算貴……。」
「不,是黃金。」
少煊腳下一個趔趄「你是在搶劫?!」
「搶劫?我這種善良的小仙女,怎麼會幹那種事情,那有讓人自動入坑更有樂趣……咳咳,李公子說笑了。
十兩黃金換一支詭異筆,已經相當便宜了,那可是真人骨,上面的刻文里還能看到閃著詭異光的鮮血在流動,筆尖能看到惡鬼所受的懲罰呢!
深夜不見五指,萬籟俱寂時,你可在樓中燃上蠟燭,在窗上,書按上,床榻上,地下鋪滿白紙,一邊飲酒,一邊揮墨地欣賞著血濺滿屋,鬼哭人嚎的感覺,一定非常的有樂趣呢!?
「少煊搓了搓手,拿出來看看再說,少煊心動了。」
「好。」白媚仙笑。
聽著白媚仙與少煊,一個狡猾淡笑介紹,一個邊走邊跳腳的走進裡間,星焱不禁笑了似曾相識的場景,讓他想起第一次隨少煊來紫竹苑的情形。
紫竹苑,是為世人的慾望而存在?還是白媚仙的劫難?現在,他還想不明白,但只要不離開,他遲早會明白的。
一陣風從窗吹過,夾雜著細細的冷雨,冬雪快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