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山間偶遇
樹林之中,剩餘四人眼見魁梧大漢生死不明,一時之間,只覺悲從心底起。
想他五人自幼相識,又一起修道,感情何其深厚,此刻卻有一人生死不明,而行兇者卻還在一旁感慨法術威力不夠,簡直是欺人太甚。
此種行為頓時激怒了剩餘四人,強忍傷勢,取出符器,便欲尋李道一拚命。
「哼,既然急著找死,貧道就成全你們,也免得爾等黃泉路上無人相伴。」
說罷,手中桃木劍一挑,便與四人斗與一處。
結局也不出人意料,四人縱有博命之心,卻並無回天之力。
他四人境界本就比李道一差,功法符器也皆不如人,此刻還有傷在身,僅僅一刻鐘后,幾人便相約同游地府了。
收起幾人所用符器,再扯下幾人的如意袋,李道一嘴角不由地漏出一絲笑容。
「雖然被人劫殺並非好事,但扯人如意袋這項事業,卻是感覺甚好啊!可以發揚光大。」
暴屍荒野,終歸是不好,李道一想了想,還是決定做件好事,於是將幾人屍身聚於一處,又放了一把火,也算是讓其塵歸塵,土歸土。
本想就地休息一晚,可看了看一旁燃燒的火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再走一會後,再做休養也不遲。
此去玄微二十餘萬里,便是一路順暢,以他此時之修為,那也得走將近一年的路。
因此,一路之上,李道一也不敢怠慢,渴飲山泉,餓尋山藥,若有時路過城鎮,便入城中住宿,也可趁機換換囗味,左右他也不缺金銀。
就這樣,不知不覺,半年時間悄然而過。
這一日,李道一途經一座高山,由於腹中飢餓,便在山中尋了幾塊人蔘黃精之類的草藥果腹。
正準備休息片刻后便繼續趕路,可就在此時,一陣打鬥聲傳了過來。
李道一雙耳一動,沉思片刻,尋著打鬥聲便尋了過去。
此時,山林之中,一身穿青衫的少年正在與兩頭妖獸博殺。
少年身形高大,面色略黑,年歲大約在十五六歲左右,李道一估摸著應該與他相仿,有練氣第五層修為。
其對面,兩頭惡狼體形碩大,均是練氣五層的妖獸。
此方世界,天地元氣濃厚,自然也多出妖怪。
不論蠻荒異獸,或草木蟲魚,凡得悟天道,通慧達靈者,世間便皆曰之為「妖」
人間自古還有古老傳說,有荒古遺族,殘存人世,或藏於深山密谷,或藏於深淵汪洋之間,壽逾萬年,不過卻是無人得見罷了。
而讓李道一好奇的,並非是那兩頭妖獸,而是那少年,其人赤手空拳與兩頭妖獸爭鬥,卻能不落下風。
李道一在一旁瞧的分明,那少年走的明顯是玄門練氣路數,並未修鍊什麼煉體術之類的功法。
「難道是天賦異稟,天生力大無窮。」
雲青玄隱在一旁,不由暗暗稱奇。
而場中,青衫少年經長時間搏鬥,卻是慢慢落在了下風,他雖天賦異稟,但以一敵二,卻難免相形見拙。
眼見便要淪落獸口,數道劍氣從天而降,瞬間便將兩頭狼妖斃命當場。
出手之人自然是雲青玄,趕路半年,妖獸雖不常見,但他也殺過幾頭,因此對付這種山野妖獸,倒也手到擒來。
此時,青衫少年也發現了李道一,連忙行禮,並開口道謝。
「多謝道友救命之恩,若非道友出劍降妖,在下恐怕已然淪為妖獸口中之食了。」
「道友不必客氣,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輩份內之責。」
「前面山頂便是在下所居洞府,道友如不嫌棄,便前往一述如何。」
「如此,那貧道便叨擾了。」
「道友願去,便是看得起在下,哪有叨擾之說。」
說完,提起兩隻妖獸屍體,當先在前面帶路。
二人都是修行中人,腳步飛快,大約三刻鐘后,便行至山頂一處閣樓前。
閣樓立於山頂,通體以硬竹搭建,也還算精巧。
青衫少年隨手將閣樓大門推開,將李道一迎了進去,
室內陳設簡單,分內外兩間,外間幾處盆景,兩張竹椅,一個蒲團,立有一張屏風,內間更是簡單,只有一張竹床,一幅山水畫,除此別無一物。
青衫少年替李道一倒了一杯茶水后,有此不好意思道:「寒舍簡陋,慢待道友了。」
「我輩中人,餐風飲露本就是常事,而且,道友此處,頗得自然之妙,何來簡陋之說。」
青衫少年笑了笑,道:「道友先小坐一會,待在下將那兩頭畜生處理了,也好拿來下酒。」
「道友請便。」
此人出去不一會,外聞便飄進一股烤肉的香氣,李道一鼻尖動了動,走出了房門。
門外不遠處,兩隻妖獸己被青衫少年架在鐵架上烤的呲呲作響。
見李道一走出房門,便開囗招呼道:「在有片刻即可食之,道友且先過來喝口水酒如何。」
見青衫少年開口招呼,李道一也不客氣,於一旁石桌上拿起酒盞,便喝了起來。
通過交談,雲青玄知曉這少年姓趙,名曰清明,乃山下獵戶之子,父親打獵之時葬於獸口,母親傷心過度而亡。
而他自己,則被這山中的一位老道士收養,這老道士雖也是修行中人,但卻是個半路出家的,四十餘歲方才開始修道,境界低得可憐,前兩年也已經亡故了。
經歷倒是與李道一併無二致,都是父母雙亡后,方才被人收養。
不過,與之相比,李道一還是覺得自家要好上一些,黃廬觀主不僅傳了他一本玄門正宗的築基功法,過世之後,還多少給他留了些符籙符器和元石等物。
而趙清明,反正據他自已所言,除了這座閣樓和一些沒什麼用的藏書,他師父是啥也沒給他留下,連符器都沒有一件。
隨後,二人又是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可趙清明這廝,在喝了幾口酒之後,已然是本性暴露,再無初見之時的風範。
望著眼前這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頗有一些放浪形骸的少年,李道一不由暗道自己看走了眼。
眼見天色已晚,他也沒有急著趕路,便在此休息了一睌。
次日一早,李道一修行結束后,望著剛出房門的趙清明,不由開口笑道:「道友酒醒了?」
意識到自己昨夜失態的趙清明,連連擺了擺手,尷尬道:「無事,無事了。」
隨即轉移話題道:「聽道友昨夜所言,是準備前往玄微道宗拜師學藝?」
「確有此意,怎麼,莫非道友有意同往?」
趙清明聽后,連連搖頭道:「李兄說笑了,我這人散漫慣了,還是做個散修,自由自在地好,就不隨李兄同行了。」
李道一本就是隨口一說,自然也不會強求,閑談了一會兒之後,便也告辭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