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無限循環

圓球狀建築，環形樓梯里。

陸浩堅持認為，是我先進來，所以他才跟進來的。

難道，我和淼淼，眼睛都出問題了？還是我倆看到的那個陸浩有問題？

大腦里的數字提示，倒計時30分鐘。

時間不多了！

這裡一切的東西，都超越我認知，追究下去，也沒意義。

把時間用在刀刃上！

我們還是趁早離開，去金字塔建築，一探究竟！

想到這，我招呼他倆，開始下樓。

環形樓梯往下走，還挺陡。

我就想不明白，科技都這麼發達了，裝部電梯不香嗎？

我印象里，這座建築不算高，頂多十層樓那樣子吧。以我們的速度，一兩分鐘下到最底層，沒問題。

可奇怪的是，足足走了七八分鐘，也沒走到頭！

不是我吹噓，七八分鐘，別說下樓，就算是爬樓，都能爬個二三十層。

體能退化了？

好像不對勁！

我往下一看，視線所及之處，還有很高的距離。

「這……我們好像來過了呀！」走在最後邊的淼淼驚訝道。

「哦？」

我轉身，上了幾步台階。

她指著腳下，一塊金屬台階。

那層台階，像是被硬物撞過，留下了幾個凹坑。

我俯身看了看。

這個環形樓梯，都是金屬鑄造，之前也看到過幾處撞擊痕。眼前這片凹坑，到底是不是淼淼說的那樣，也不好下結論。

淼淼很肯定道：「我不會記錯，這肯定來過了！」

「做標記！」

我掏出那把手槍，用槍托，使勁砸了幾下金屬台階。可能是手槍太輕，金屬台階沒能留下明顯痕迹。

「還他么挺結實！」

我心裡著急，抬手就是一槍。

一道白光，貼著陸浩穿過，擊中幾米外的牆面，炸出了一個大坑。

這槍威力，真可以！

我突然開槍，把陸浩嚇一跳。

他往後一躲，緊張道：「差點沒打著我，你有點准！」

「百步穿楊！」

我抬起手槍，對著槍管吹了口氣。

「還百步穿楊？再偏一點，老子就歸西了！」陸浩不滿道。

我哈哈一笑，指了指牆上那個「彈坑」。

「這回錯不了了！」

淼淼道：「蠍子拉屎，毒一份！」

「你這詞兒用的，太毒！」

說完，我揮手一指下面。

「走，出發！」

這個彈坑，再明顯不過——獨一份！

真要是讓我們再遇上了，這環形樓梯，就出鬼了！

我邊走邊琢磨著，可能是視覺問題。我以為只有十層，沒準這棟樓得有幾十層，畢竟這裡是科幻之城，衡量一切的標準，不能參照地球邏輯。

我這想法，很快就打臉了！

走了能有兩分鐘吧，我忽然發現，前邊的金屬牆上，有個大坑。

我去！

那是我剛剛弄得彈坑嗎？

我小跑著，沖了過去。

只看一眼，我就震驚了。

「怎麼……又回來了？」淼淼在後邊驚呼道。

真讓淼淼說中了！

我們在這環形樓梯里，轉圈圈……

十多分鐘，指不定轉多少圈了！

可轉了這麼多圈，為什麼沒看到，進來時的那個門？

不對！

我們是一直往下走的，也沒往回爬樓梯，怎麼能又回到彈坑的位置呢？

「這是一個環形樓梯……」淼淼推測道，「是不是我們環繞著某個點，來迴轉圈圈？」

要是她說的那樣，那我們就是在，以這個點為圓心的圓周上轉圈。

不可能！

如果這個圓周，與地面平行，就不存在坡度，而我們在一直向下。

如果這個圓周，與地面相交，就必定存在坡度，我們環繞一圈，不可能只是向下走。也就是說，必定存在爬樓梯的一段。

大腦里數字提示，倒計時10分鐘。

我們在這環形梯，來來回迴繞了20分鐘。

我算了下時間，剛剛從彈坑位置，繞一圈回來，用時2分鐘左右。也就是說，我們在這環形樓梯里，大概繞了十圈。

這環形梯，對我們來說，是完全封閉的！

可我們是從入口進來的！

那個入口，跑哪兒去了？

「我們往上走呢？」淼淼建議道，「爬到樓頂，再想辦法出去。」

這樣做，跟下樓沒區別。

我們永遠到不了樓頂！

問題出在哪兒？

這樓梯，無論哪一層，都是一模一樣的，難道是障眼法？還是……

在下一層的陸浩，忽然喊道：「你們來看，這牆上的圖案！」

我趕緊下去，往牆上一看。那是一個實心圓的圖案，能有巴掌大小，稍稍凸出牆面。顏色與牆體一致，不仔細看，還真難發現。

看上去，平淡無奇。

它是用來做什麼的？

「我以為發現什麼好東西了呢！」淼淼看到后說道。

「哦？」我看向她。

「這個呀，我早就發現了，每一層都有的。」

「那你怎麼不早說？」

「稀鬆平常，我以為沒什麼用！」她解釋道。

不知為什麼，我隱隱覺著，這看似平淡無奇的圖案，卻一點都不簡單！

湊近幾步，仔細端詳了一下。

一種奇怪的感覺，由心而生！

那微微凸起的實心圓，似乎也在看著我。

難道這背後，有一雙眼睛？

我伸手摸了摸，那實心圓的質感，與周圍的金屬，沒什麼區別。

我稍稍一用力，按了一下。

「咔嚓！」

隨著一聲輕微的機械響聲，實心圓的圖案，凹陷了進去。

我一愣，這是機關？

會不會是這環形樓梯的機關？

就在這時，眼前這面金屬牆，忽然閃爍起來。

整面牆，都在閃爍。

那閃爍的白光，不算耀眼，但出現的很突然。

下一秒。

那面牆，消失了！

眼前，是無盡的黑暗。

這是出口？

我沒有照明，只好掏出手槍，對著裡面開了一槍。

一道白色光束，射了出去。

那道光束，在黑暗裡，無限延伸。

就像探照燈，射向黑夜，只不過此刻這道光束，不會發散，它會一直向前！

那道光束，很快從視線里消失了。

淼淼驚呼道：「那裡面好黑呀！什麼都沒有……」

話音未落。

一道白色光束，從黑暗裡，向我們射來。

速度太快了！

我們根本來不及躲閃。

那道光束，貼著我身體，直直地打在身後的牆上。

沒有聲響！

當我轉過身，就看到那面牆，被炸出了一個大彈坑。

淼淼驚得以手掩口：「有人攻擊我們？」

陸浩也很震驚，像深淵般的黑暗裡望了一眼，又看了看牆上的彈坑。

「誰在攻擊我們？」

「我！」

我指了指我自己。

淼淼緊張起來，一拉我，「哥，你怎麼說胡話？」

我沒說胡話！

看到射來的那道光束時，我就徹底明白了。

牆后的黑暗空間，不是出口，而是深淵！

無窮無盡的深淵！

只是明白這些之後，我很鬱悶。

又是身體里的那些藍色光子，在作妖！

我一指牆上的彈坑：「這個坑，是我開槍打的。」

「你不是往黑暗裡開的槍嗎？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啊！」淼淼質疑道。

「沒錯，但它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光束……能繞圈？」

「當然不能！」

「那是？」

我緩緩道：「之前，我們在樓梯里，一直往下走，可卻繞起了圈。我們在不斷地重複，不斷地回到原點，不斷地做無用功！」

「對呀，什麼意思？」

「還記得那片森林吧？」我反問道。

「怎麼了？」

「當我們騎上飛車，來到森林上空，才發現那片森林，原來是科幻之城的公園，對吧。」

淼淼點點頭，等我接著往下說。

「維度！」

「維度？」

「我們身處森林裡，就相當於被局限在，長和寬的二維，還以為自己在叢林里！可當我們飛上天空，瞬間獲得了『高』這個第三維，一切就變得豁然清楚！」

「你是說，這個樓梯……」

我打斷道：「這個樓梯，還有牆後面的黑暗空間，都是與四維，或者更高維的空間，相連接！那道光束也好，我們也罷，都屬於三維空間的，只能在三維的『長寬高』里運動。」

說完，我又補充道：「作為三維生物的我們，就算是穿過高維，可能也感知不到。」

淼淼和陸浩，對視一眼，他倆都沒太聽懂。

「可我們……為什麼會循環，怎麼也走不出去？」淼淼問道。

「彭羅斯階梯！」我一字一頓道。

「什麼？」

「當我們走到終點時，樓梯穿過了高維空間，又被重新連接回起點！也可能是樓梯的某一段，穿過高維連回起點，讓它在三維空間，無限循環。」

淼淼想了想，質疑道：「可我們進來時，是有入口的！」

「沒錯！當我們一進來，入口就消失了，這個樓梯也就開始了無限循環。」

「你是說……」

「有人動了手腳！」

「這樓梯里，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淼淼緊張起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