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反覆無常的日常
從「歐尼醬,歐尼醬。」甜蜜少女的夢中清醒過來。
早上如果有可愛妹妹叫自己「歐尼醬。」起床的話,抗拒起床的心情應該會好上許多,可惜的是在這催殘我高尚品格現實生活中,我根本沒有所謂妹妹這一生物。
若是有神明存在就應該眷顧我能幸福才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幻想,白天容易做夢說的一點都沒錯。
沒辦法無可奈何,一副稍顯空虛似的起身,心裡罵罵咧咧的開始進行忙碌的抱怨。
即使對今後的人生束手無策,我也想巧妙的度過,學生時代也好,步入社會也一樣。如果不能追求行雲流水的洒脫,至少也讓我活的瀟洒一點好嗎?
生命承載著了太多罪惡,轉折點的青春是一切事物的開端,也讓人無比討厭。歌頌青春也好,排斥青春也罷,反正都沒差。
還有我良善可經不起任何嚴酷的考驗,我的青春亦是如此,如果無法有效的解決問題那就請盡情的逃避吧!就如同空氣般不與任何事物產生交集。
我默默無聞的青春如同至暗時刻一樣,但即使如此在抱怨的同時,我還是渴望改變啊!
因為今天是星期一,是個讓人討厭的日子,和往常比起來我根本就是一蹶不振像要死了一樣,腦海里繼續不斷抱怨這反覆無常,兩點一線枯燥無味的生活方式。
就算是知識也不是無償提供的呢。
每天循規蹈矩般晃晃悠悠,坐上開往學校的末尾班車。
也是鍛煉把握時間管理的一種方式呢。
雖然這只是為了掩蓋懶床而找的借口,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此循規蹈矩的學生時代,真讓人有些乏味,學校完全就是一個名正言順的牢籠。
一名優秀的學生,是不應該討厭學習和學校的對嗎?
可我早已對這樣生活已經感到無比厭倦了。
坐在冷冷清清的公交車上,我也只好一臉無精打採的拿出讀物來打發時間。
我也不是什麼人們口中的好學分子,只是覺得這樣顯得自己看上去像一名讀書人,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閑言碎語。
司機永遠是一名不怎麼說話的中年男子,即使路上有些許乘客陸陸續續上車下車,但大多是一些不可能會有交集的人。他也是冷漠之人吧。
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公交車便到達了終點,也就是所謂的學校,大家都說這是一個可以改變人生的地方哦,所以啊!為了自己的未來加油吧!這樣的想法只在我幼年時出現過,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一定要糾正。
「砰」的一聲公交車的車門便打開了,隨後一陣似有似無的風吹了進來,感覺還不錯,就是風中夾雜的灰塵和尾氣之類的東西,讓人一陣頭暈目眩感到不舒服。
將雙手自然插入褲兜晃晃悠悠走下車去,才不是因為這樣做,看上去會很酷之類幼稚的想法,或說是為了吸引女生,只是單純覺得若是將手就這樣暴露在外頭會很不自在,總感覺無處安放罷了,日子久了也便成為了習慣。
很好校門口周圍完全沒有人,甚至還有點冷清,今天風很大,人很少,陽光幾乎沒有,是個如假包換的陰天呢。
不幸的是剛進校門口沒多久,就被身後尾隨過來的值勤老師叫住。
無論多少次都會被發現,他每次出現都會讓人摸不著頭腦。
心想真是麻煩的傢伙,完全不想被他說教,比如要遵守公約之類的綁架話語,而且他那張嚴肅過頭的臉總讓我感到如臨大敵,無法輕鬆妥協,不是那種交了錢就能一走了之,下次繼續。
僅僅和他四目相對沒一會,不用說我一定是先默默低頭的那一個,這似乎是約定俗成一樣的事情,或說我低他一等,我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從而心虛一聲不吭。
那名值勤老師對我笑的有些可怕,然後指著自己手腕上,帶著有些價值不菲的手錶。
是在炫耀什麼嗎?這個中年男有夠會裝腔作勢的,想將我繩之以法是嗎?過頭了吧。
「下次早點,知道沒。」
我懶的出聲,只是敷衍的點了點頭,便準備離去。
他傲慢的樣子和對我的那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讓人喜歡不來,就連現在還不忘對著我的背影抱怨著。
「真是的。」
啊,完全是把我定義成一名無可救藥,將來新一任無業游民了吧。
我保持著原有的姿態,慢慢悠悠朝教學樓走去。
值勤老師對我這一舉動有些火大道:「跑起來,別磨磨蹭蹭的,青春不應該這樣。」
青春不應該這樣?難道說不被人們所接受的青春,就不能稱之為青春是嗎?明明有些人無精打采也活的挺好的,你就不要用每個人都要神采奕奕的標準去評價。
說實在的被他這麼一吼,我稍顯狼狽似的跑了起來,畢竟那張50來歲的老臉發起彪來說是洪水猛獸都不為過。
站教室門口,猶豫片刻,就這吧深吸一口氣將其打開,我已經能想象出裡面的場景。
和我想的基本上一樣,各自為伍對一些事物進行所謂的談論或是表達自己的見解,可能開門時有些人還會轉頭看上一眼是誰,確認是我后便都覺得索然無味繼續剛剛的話題。
沒辦法,誰叫我人緣爛的一塌糊塗呢,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人生還真是失敗啊。
默默無聞走到自己座位。
我的高中生活根本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還帶有著一些人對自己的期望,從而不知所措的前行著。
青春就是一場晦暗不明的風暴,赤裸裸的冷漠無情。
位置靠窗,好處是能掩人耳目或是方便自己想不開時一躍而下,來一場不明所以的穿越,在另一個世界功成名就。
我像一名慣犯,悄無聲息的坐下。
一隻手撐著下巴望著窗外沒什麼顏色的天空嘆了口氣,這裡的空間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過沉悶了,有一種被約束的感覺,準確的說更像是一座關押犯人的監獄。
在這裡實在不會讓人覺得自由,但轉念一想,高喊自由的口號也不見得會有多好,畢竟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還是這樣來的這麼晚。」
被前桌這樣親切的問候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這傢伙總給我一種女性化的溫柔,明明是個男兒生卻能笑的這麼甜美,真是宛如天使般的大好人。
他的眼神每次都清澈的過了頭,這讓我很難長時間盯著他看。
「上學什麼的實在讓人提不起什麼精神。」
幾個月時間下來我已經能和他產生一些零零散散的交流,不多但夠用,比起其他人來說他相對而言比較善解人意。
「嗯,畢竟快夏天了嗎,會這樣也很正常啦。」
不,這和夏天什麼根本沒有關係,無論是那個季節我都不想來,是我自己對這件事情感到厭倦,而不是他口中那樣如同安慰一樣的理由。
我和他大抵是無法成為朋友了,他那樂觀派的性格與那一份無法磨滅對人的關愛,太過沉重了,遠不是現在的我所能接受的。
「算是吧,無聊的日子不假思索的變的更加無聊。」
他那副精神飽滿的樣子,我只能瞥著眼才敢多看上幾眼。
和他聊天我總會很深感疲憊,因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他那些為了拉近距離的問題,只能祈求上課鈴快些響起才能從中解脫一刻,我會堅持日復一日晚來,餘慶佔了其中很大一部分。
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麻煩,我也討厭溫柔的人,因為他們對所以人都很溫柔,而我也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他只對我一個人溫柔,為什麼有人會義無反顧的對別人那麼溫柔,這和那些振臂高呼「大家幸福才是真正幸福」的人根本是一丘之貉。
對於我隨口說說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想必他也會因此不知道要回些什麼,而草草結束今日份的閑話,我也能為此輕鬆一點了。
「不會啦,你老是這樣想可不行哦。」
好溫柔的聲音,簡直就和嬌羞的女孩子一樣。
說著,他竟然對我擺出了一個笑臉,不是簡單嘴角上揚那種敷衍的笑臉,而是給人一種曖昧不清的笑臉,那是用兩根食指放在臉頰兩側做出來的笑臉,說是燦爛還是可愛都不太準確,若是別的男人做出這樣的動作,我一定會說噁心隨後擺出一臉厭惡的表情,並想要逃離悲劇現場,可是面對這傢伙的這樣笑臉我的心情竟然有一絲喜悅之感,這傢伙不會是喜歡我吧!?
現在說不出話的人是我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仔細一瞧才發現他的手還真是纖細雪白,不知道摸上去的觸感會不會和女孩的一樣,啊!好齷齪的想法,他可是名副其實的男人啊!不,如果他留了長發我百分百會愛上他的。
「啊,那什麼,今天天氣不錯呢?」說出這種話完全不符合我的風格。
老實說真的太突然了,面對他這麼突如其來的舉動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就和結婚進行到一半新郎變成智障。
「果然很奇怪是嗎。」
聽他的聲音有些失落,我才緩緩的把視線移到他身上,既然會失望一開始就不要做這些不明所以的舉動啊,就保持這微妙的關係挺好的不是嗎?
沒辦法,無可奈何。
我側著頭為即將要開始的胡言亂語做準備。
「不…其實很可愛。」
啊!我到底在說些什麼,胡言亂語也要有個限度吧,更何況!更何況!他是男的啊!男的用可愛一詞來形容是算褒義詞還是貶義詞。
耳朵已經開始發燙了,臉也應該快要紅了吧,多年以後回想起今天說的這句話,我一定會羞愧而亡,不現在就很難為情,我根本不知道今後該如何面對他,他長的不錯,人也很好,平常也挺關注我的。
只覺得一隻手似乎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抓住,舒服的感覺讓人快要上癮,我甚至不得不懷疑世間竟然還有讓人醉生夢死的柔和之物。
被餘慶白皙的雙手抓住后,再回味那種讓人慾罷不能感覺的同時,往後餘生我一旦想到這是餘慶的手后,比起吃驚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表達的情感。
啊,這傢伙似乎沒有鬆手的意思,在這樣下去會被人冠以一些見不得人的稱呼吧,可他那麼一臉嬌羞的表情是要怎樣啊,愛河還是熱戀,或是說他真是一名女生,因為背負什麼使命所以不能暴露真實身份,考慮到女兒生會很不方便所以偽裝成男人,可卻意外的喜歡上我了,嗯,這樣的故事也還算不錯。
想到這些比起剛剛我表情閃過了一絲隱隱約約的喜悅。
啊,好一張惹人憐愛的臉,要是女孩該有多好。
「真是的,偶爾也注意點,別在把手弄黑了。」
請別在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說話了,還有那只有心愛之人才會有的舉動也要禁止,你要明白!你要明白啊!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最近筆常常會漏墨,是超自然現象,還是說體內某種能量正在悄然覺醒。
「沒事的一點筆墨而已,你不用這樣像……」
「像什麼?」
差點要把妻子或是愛人的稱呼脫口而出。
「沒什麼,我自己來吧這東西搓搓就好了。」
「還是去洗一下比較好。」
「好。」
我倉惶起身奪門而出,跑了一小段后才緩過一口氣來。
啊,活著真好了,沒有餘慶真好。
「快要上課咯,一起回去吧。」
如此友善的聲音和餘慶那種溫柔完全不同,給人一種無比可靠,彷彿只要有這人在即使世界毀滅也會讓人心安。
印象中在這所學校,我完全想不出會有誰會對我說出「快要上課咯,一起回去吧。」之類的話語。
「沈桑你和他很熟嗎?都沒見過你們走在一起過。」
「他和我們是同班的你不知道嗎?」
「同班?你說他和我們是同班的,我對他怎麼完全沒印象。」
「可能是陳浮同學他平常回家都比較早緣故。」
「噢,原來是這樣嗎,那既然是同班同學大家就一起回去吧。」
裝什麼老好人擺出一副關心所有人的樣子,逢場作戲也不過如此,沈桑收起你那副偽善的笑臉吧,不是人人都需要你的幫助,你以為自己是誰聖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