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穀穀

「喵喵……」

一個烏黑髮亮的小傢伙睜著貓眸，小腿兒來回走動，蹭著白茶的手。純凈如天藍色湖水的眼睛彷彿在告訴白茶：「茶茶，別害怕，我會陪著你的……」

韭虞城內房屋林立，而邊緣地帶存在不少奇奇怪怪的地方。

就如此刻，白茶隨意的仰躺在斜坡上，曲著修長的腿，叼著根草，閉目養神，冷清的臉蛋被昏黃的陽關染上一層層柔和的薄暮。

「這世間有錯有罰，吾等都能承受……」

「唯獨放不下暖暖……」

天幕好像墜落的羽翼，轟然灰暗。

潸然之間，這世間立起了一座浩然闊大的城池，不見邊際，唯有燎原。

「暖暖……」

「抱歉，孤城寂冷，願你……」無憂。

白茶倏地睜開眼眸，警惕的望向周圍，頸邊的溫熱反而令她放鬆了心神，腦中的畫面如雪花般紛飛，不留一絲痕迹。

抱著懷中的小傢伙，白茶緩緩走回。

穀穀，一隻純黑的幼貓。

白茶初見穀穀時，它還是一隻瘦弱可憐巴巴的小崽子，唯獨那雙純凈如天藍色湖水的眼睛引人注目。白茶不顧髒亂，伸手扣住小奶貓的小腦袋，清冷的聲音說出：「跟我，你就只能是我的喔。」

然後，鉗住尖利的小貓爪子，強硬的將穀穀抱在懷裡帶了回去，並取名「穀穀」。

春來冬去，幾寒暑。

穀穀已經從一隻瘦小的小奶貓長成胖墩墩的貓崽子，整日里黏糊白茶，有事沒事「喵喵」叫，只是那雙天藍色的大眼睛依舊動人心弦。

院里，老者靜候，看著過門而入的白茶，暈著淺藍的眼瞳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每一次，看著老者淺淺藍色的眼珠，白茶都很難控制得住自己的思維，忍不住好奇看一眼再一眼，心裡總會冒出一個想法：為什麼？有人的眼睛會是藍色的，和周圍的其他老人的瞳孔都不一樣，可是卻不會令人感到害怕。

甚至於，看著這雙藍色的眼睛，會讓人的心沉靜下來，很祥和。

如果說穀穀的藍眼睛是單純的，純凈的，那麼老者的眼眸就是歷經世俗后的平淡、祥和。

在很多時候，老者會不在意人群的喧囂，靜靜的待在一處。如果有人與他打招呼向他問好，他會溫溫一笑，也會回答。

「你是，白茶？」

「喔……是你啊。」

其實白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想到他了，所以來看看。

也不做什麼，只是靜靜的坐在旁邊。

老者，也靜靜的靠坐在屋檐下的柱子旁。

這一方天地，都安安靜靜的，天是藍的，風是輕的，空氣里都漂浮著安寧的氣息。

韭虞城，是喧囂於世的一個遙遠傳聞，它獨立於九域規則之外，卻又限制這九域世俗的人。

「白茶……」

「我們既想讓你們這一輩年輕的孩子走出去看看，又怕你們……」

白茶很想問：「是怕我們出去就不回來，還是怕我們根本還沒有出去就隕於韭虞城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