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偽君子
都說十玩九輸,呂樂反正是吃夠了虧,靠玩牌發家致富的說辭他是不會再信了,最終賺錢的只有開賭場的人罷了。
至於他的四千,還不上貸的都算少,呂樂就當是打了水漂了。
但去小火的路上,卓義罕見的一言不發,呂樂開始還有些后怕,直到他看見卓義眼眸中閃過的莫名自信。
莫非義哥真有辦法?
呂樂的心中,埋下一顆希望的火種。
而對於卓義來說,贏牌是必須做到的,不然就無法破局,在這之後,他還有一件比贏牌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端了這個違法牌場!
不只是小火,它背後牽連的每一個非法場所,只要是用來害人的,卓義就要全部肅清!
......
晚上6點,對於夏夜來說時間尚早,小火酒吧的招牌還熄著。
「義哥,你確定要玩?咱們可別兩隻腳進去,缺胳膊少腿出來啊。」
自從大輸了幾場后,呂樂每每路過小火心裡就直發憷。
「沒事,相信你義哥。」卓義習慣性掏口袋,裡邊卻沒煙,旋即將手抽出,「那個......你父母最近怎麼樣?」
「別提了,老樣子。我生或死都沒他們的麻將重要,隨便嘮了兩句,看他們打了一下午牌。」
卓義:「......」
推開小火的門,憂鬱的藍調爵士樂從店內傳來。
一個個小圓桌,穿著打扮正經的服務員和客人,實力過硬的駐唱歌手,配合音樂跳動的燈光,怎麼看都是一家正規酒吧。
「兩位,今晚想來點什麼?」
一個五官擁擠的服務員迅速湊到兩人跟前問道。
「七點,來杯可樂。」
卓義熟練地答道。
「那兩位就先請自便,待到七點再來接待兩位。」
服務員眯眼笑著,退去了。
可樂代表著黑色,在小火意味著去見不得光的地方,也就是地下的打牌場所。
「喲!卓義!這麼快酒東山再起了?」
一帶著眼鏡,穿得極其商務的男士喊道。
卓義順著聲音看去,這標誌性的穿著讓他立刻想起了對方的名字。
不,是永遠不會忘記對方的名字。
「符文博!符哥!您可真是牌場公務員啊,天天準時來!」
卓義擠過人群,奉承地迎了上去。
「那可不嘛,我啊,不缺錢!來賭博純屬找樂子的,每天五十萬!多了不賭!」
說著,符文博一甩胳膊,露出那塊銀光閃閃的腕錶說,「只剩40分鐘了喔,不知道今晚有沒有人能從我這散財童子身上撈到錢呢?」
卓義嘴上賠笑,心裡同樣樂開了花。
符文博在小火可是出了名的牌神,他開的桌規則很簡單,荷官隨意抽取兩張牌發放給玩家1,並報出兩張牌的大小關係,玩家2同上。
a至8為小,9至k為大,最小的a能反殺最大的k。
但看似如此簡單的規則下,符文博的勝率卻奇高。
有人說他有強運,有人說他出老千,但小火有嚴格的搜身程序,任何帶有作弊性質的物品都不能進入牌場。
不過正所謂開掛不一定是掛,沒開掛也不一定沒掛!
據卓義觀察,符文博並非一直贏,而是從一個習慣性動作開始贏。
上廁所。
這就像是一個暗號,一旦從廁所回來,符文博似乎就從一個商務男搖身一變,成了那個戰無不勝的牌神。
就是這麼邪門!
若是前世就知道這一點,卓義也未必輸個底朝天。
所以卓義今日本意就是來找他,沒想到上來就直接打了個照面!
「符哥,不,應該說是符神。無論牌技還是強運都叫人嘖嘖稱奇,一次次驚天逆轉,正是點燃我們打牌人引信的那團明火!」
若要演打牌上癮的人,卓義覺得自己應該能跟各路影帝扳扳手腕,畢竟前世的自己,正是陷進泥潭無法抽身的典範。
「不敢當不敢當,狗運!狗運而已!」
符文博眼軲轆一轉,問道,「義兄之前打牌輸了十多萬,元氣大傷,這次王者歸來,莫不是要大展身手?」
卓義玩味地看著符文博,點著他笑道,「符哥,明白人!今天來啊,正是鎩羽而歸!」
「那麼義兄,今天帶了多少資本啊?」
符文博圖窮匕見,兩眼放著綠光,卓義也不隱瞞,抬高音量道,「整整一萬!」
「啊這......」
燈光打在符文博的臭臉上,「義兄看來是吃了教訓,想從小的玩起也正常,東山再起,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慢慢來也好!」
一萬是地下入門的最低限度,只能換5個籌碼,運氣背的話,要不了一分鐘就會被請出牌場。
「那我們之後桌上見,符哥可別嫌棄我籌碼少哈!」卓義伸出手說。
「當然!當然!牌者一家親嘛,哪有什麼看不看得起的!」符文博禮貌性地握住卓義的手。
卓義全神貫注在眼前的畫面上,迅速翻找前一晚符文博的玩牌記憶。
7月6日晚8時27分,符文博的籌碼箱里只剩下寥寥數十個籌碼,以及手上的又一對爛牌!
按照習慣,他提出了上廁所,休息片刻。
前往廁所的路上,視野里也確有酒店的工作人員和大量攝像頭把守,普通人想出千是死路一條。
只見畫面視角突然集中在工作人員的襠前的手上,比出一個2字。
符文博的視線立刻調轉開,走進了第二間廁所,打開馬桶的水箱取出一個密封袋,裡邊裝著一副完全一樣的眼鏡。
這副眼鏡里的貓膩,天不知地不知,卓義知!
「義兄?義兄?可以鬆手了嗎?」
卓義的意識回到現實,發現自己緊抓著符文博的手仍未鬆開。
「當然當然,不好意思,最近睡眠少了,時不時會恍惚一下。」
「義兄可要注意休息啊,玩牌可是要高度集中的腦力活動,台下恍惚還好,檯子上恍惚的話,可就慘咯!」
卓義點頭示意,與符文博道別。
心裡卻在痛罵這個斯文敗類,原來開掛不真算掛,這官方允許的怎麼算掛呢?
雖然來不及翻看之後的記憶,但卓義判斷,符文博定是和牌場高層之間有不可告人的利益關係。
「義哥,這傢伙可真是個老狐狸,上次就在他手裡栽了個大跟頭!」
呂樂想起跟符文博賭的那天就感到后脊發涼,明明前半段贏了幾個籌碼,勢頭卻一下子扭轉,全部賠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