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聖女殿,誰是內鬼
被俘虜的那人顯然被折磨的不清,被綁在鐵架上,身上的外傷鮮血淋漓,可她知道,這些外傷比起凌月的手段,實在是太輕了些。
看到鍾離燁的時候,她眸中幽暗,像是得到了某中印證,不過隨即又渙散開來,就算如此,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傳遞消息了。
「誰派你來的?」鍾離燁依靠在木椅背上,室內昏暗,只有周圍懸挂著的各種刑具,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蘿春」咯咯笑起來:「沒想到,太子竟然真的跟聖女有染。」
流川直接一鞭子上去,瞬間皮開肉綻,「蘿春」痛得卻也只是皺眉,這點痛對這兩天她所受的折磨來說,實在有些不值一提。
「是老大,還是誰?」
鍾離燁顯然不打算多浪費時間,他回來的時間提前了兩天,可不是為了審犯人的。
「蘿春」不說話,知道自己一定會死,那便沒有什麼懼怕的。
「好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室內的油燈襯的鐘離燁的面色森寒,他直接抽刀,劈開了綁著她的鐵鏈,隨即將快要倒地的「蘿春」直接揪起,將人拖到一旁的驢火旁,直接把人按在了一旁的火爐里。
只聽「啊——」的一聲哀嚎,似乎還能聞到肉被烤熟的味道,「蘿春」不停的在掙扎,鍾離燁自巋然不動,眸光森森,冷血到極致。
察覺到那人似乎掙扎無力,鍾離燁這才將人掀開,踢倒一邊,從懷裡是掏出一方白色絲帕,擦了擦手,沒再審問,只是對著流川道:「兩日內,本宮要知道結果。」
流川垂頭稱是,鍾離燁這才離開。
蘿春是在傍晚時分被找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被關起來了多久,總是這段時間過的很是暈沉,得知最近發生的事情后,蘿春這才驚慌失措地向鍾離燁跪地請罪。
「罷了。」鍾離燁道:「你可覺得這聖女殿,會有誰是內鬼?」
聖女殿在蘿春調過去之後,就一直是她在打理,沒人比她更清楚,蘿春搖搖頭:「這件事著實有些蹊蹺,還請殿下給婢子一點時間。」
鍾離燁面無表情,揮了揮手,蘿春就要退下,卻在猶豫之際,再次出言。
「殿下,蘿春自小在殿下身邊教導,一般人根本無法近蘿春的身,而在聖女身邊兩年,對一些葯也極為敏感,婢子認為,想要將婢子迷暈,功力定在婢子至上,但,」她神色有些惶恐,飛快抬頭看了鍾離燁一眼,繼續道:「婢子若是感知到有人在窺探聖女殿,絕不會這麼掉以輕心,除非,是婢子對那人根本不設防。」
她這話一出,她突的感覺室內溫度驟降,然後耳邊響起鍾離燁摻著冰的聲音:「你在懷疑聖女?」
蘿春再次跪下:「蘿春不敢。」
可鍾離燁卻沒再說話,室內落針可聞,蘿春低著頭,心裡緊張地怦怦直跳,哪有奴婢懷疑主子的道理,可她被救之後,思來想去,竟然只剩下這一種可能,實在是讓她出了一身冷汗。
在她得知兩人關係的時候,就自發認為聖女理應和太子是一條船上的,可是,若是聖女心有二異呢?
「殿下,婢子跟在聖女身邊已有兩年,聖女並非只是製藥,時常有些舉動,在婢子看來,是在制毒。」
制毒二字一出,她只覺空氣都有些稀薄,殿下怒了,這是她的第一反應,但她不敢抬頭,只是盡量讓自己沒有存在感。
過了良久,才聽到鍾離燁沉沉地發話:「滾下去!」
蘿春立刻退下,而鍾離燁的神色暗得可怕,他比誰都知道,這樣的可能性並不低,畢竟當初他和凌月發展成為這樣的關係,是他強迫。
那是他第一次被皇帝提起可以有個通房,就算太子妃還沒出現,通房這件事,並無不妥。
鍾離燁拒絕不掉,當晚,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送到了太子寢殿。
那姑娘長得自是極美,唇紅齒白,嬌艷欲滴,在燭光下,含羞帶怯地看著他,若是一般人,當真要把持不住。
可不知為何,看著那女子的臉,他卻恍惚間想到了凌月那張時常不見一點笑意的神情,淡淡的,仿若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當即無甚興緻,將姑娘一人丟在寢殿,自己卻夜闖了聖女殿。
當時凌月正脫衣準備入睡,鍾離燁剛闖進她的廂房,入眼可見的白。
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在白紗下若隱若現,鍾離燁當即眼睛就噴了火,蠢蠢欲動。
他還記得凌月當時有些驚慌的神情,像是小鹿一般的眼睛,眸子是淺淡的琥珀,呆愣愣地看著他。
他想要這樣的女子,當時的鐘離燁想要一個什麼東西的念頭從來沒有這般強烈,他就像是瘋了一樣,強硬地將凌月按在窗前,皎月的銀輝揮灑,凌月淚盈盈的,卻讓他更加難以抗拒。
裂帛碎了一地,美人在懷裡推搡無力,只能被動承受,雪白的脖頸落下吻痕,她在無聲啜泣,卻比任何聲音都動聽。
一切都失了控,那是罪惡的源頭,鍾離燁想起那一晚的荒唐,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凌月無助地嗚咽。
她不願!就算是跟了自己半年,或許她一直都是不願的。
鍾離燁呼吸一重,閉上了眼睛,無法窺探他的情緒,隨即卻是半分都在這裡呆不得,直接前往馥臨山。
凌月剛剛用過膳,房內就有了個不速之客,看到來人,她並不驚訝,如常地關上門,蓮步輕移。
「聖女做事未免有些不地道。」溫潤的話裡帶著笑意,卻神情卻涼薄,這人正是大皇子鍾離洛。
凌月帶著面紗,只能看得到她淺色的瞳孔,淡漠又疏離:「你不該來這裡。」
鍾離洛聞言,神情有些陰鬱:「太子來得,我來不得?」
凌月立刻看向他,眼神凌冽:「那天的追蹤粉,果然是你。」
鍾離洛不否認:「我不過是聽說了一些言論,想要證實一下而已。」不過很快,他步步緊逼,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我倒是想問問,你要我調開蘿春,卻將我出賣,這是為何?」
他派來的人,一直沒消息,他都不急,可就今天卻被告知,被太子的人抓了,這裡面怎麼可能沒有凌月的手筆,這他如何能不怒?
「放開我。」凌月琥珀般的眸子盯著他,語氣不輕不重,淺淡如水,可就是她這不溫不火的樣子,讓鍾離洛有種被欺騙的憤怒,反而握著她手腕的力度越發加大,神色鐵青。
鼻尖忽聞一道異樣,還不等他分辨,渾身就迅速癱軟下來,險些跪地,他清楚得知自己中藥了,凌月宛如一尊雕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炷香的時間你自會恢復,然後立刻離開,你不能在這裡久留。」
若是她不想,沒人能近她身旁半步。
鍾離胤死死地皺著眉,看著她沒什麼神情變化,胸口的怒意又無力散開,「你愛上他了?」
凌月神情一頓,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