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拒絕

「……」蘇秦已經猜到了結果：「那個對手，就是你的大哥？」

卡塔琳娜點了點頭，有些更咽：「是他……我從沒有想過，居然會這麼巧。帶隊前來增援的人，居然是我大哥。」

蘇秦不想讓她再想下去，於是又問：「然後呢？」

「然後，那些追查的士兵離我越來越近。我知道自己犯下的錯誤，就算是埃斯坦巴家族知道了，也未必能夠及時保下來我。於是我只能將大哥的遺體留在那裡，想著反正也沒地方可去，那裡離港口很近，於是我就直接就跑到了港口，上了海盜船。再後來，就成了現在的海盜頭子。」

「真是命運弄人啊。」蘇秦只能如此說。

「是啊。」卡塔琳娜望著火堆：「我的理想，可從來都不是當一個海盜。不過真的當上了，我倒覺得也還不錯。」

「只要你開心就行。」蘇秦回答。又遞給她一串烤肉：「很抱歉，那些年，我什麼都不知道。沒能幫到你，很抱歉。」

「你呢？那時候你離開我們家，去了哪裡？」卡塔琳娜接過烤肉，又問他道。

「還好吧，總之現在還活著，完完整整的站在你的面前，還學了一手做飯的本事。還不錯，是吧？」蘇秦打著哈哈，卡塔琳娜才不是好糊弄的，沖蘇秦一瞪眼睛：「說實話！」

「呃……我……嗯……走的時候你二哥給了我一些錢，沒受什麼罪。」蘇秦躲開卡塔琳娜不依不饒的眼神，繳械投降：「好吧好吧，我和你說實話，你別這樣瞪著我。我怕。」

卡塔琳娜收回目光：「好，那你說。」

蘇秦只好把自己離開卡塔琳娜家以後的事情對她講了一遍：「你看，我走到哪裡都不愁吃喝的。」

卡塔琳娜撇了撇嘴：「你倒是挺會安慰自己的。所以，要不是遇到了『女皇』和『死神』的話，你是打算走到哪裡去？」

「不知道。也許是走到再也走不動為止吧。」蘇秦給自己又烤了一串肉：「不管怎麼說，現在我過得挺好的，不就行了。」

兩人說著說著，已經到了後半夜。烤肉已經吃完了，木炭也快燒完了，在夜風中閃著星星點點的火星。蘇秦看了看天：「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卡塔琳娜點了點頭：「嗯。我幫你收拾。」

兩個人收拾了殘局，卡塔琳娜突然開口：「如果……等你這次事情完成以後，你能不能一直留在我的船上？」

蘇秦站住，沒有回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許久，他的話隨著清冷的夜風飄了過來：「我們不合適。」

「有什麼合不合適的？」卡塔琳娜徑直走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的雙眼：「我從來也沒有把你當成是奴隸，我現在也就是個海盜頭子，又不是什麼大小姐。有什麼不合適的呢？就因為……我是個普通人，沒有異能？」

「也是，也不是。」蘇秦喉頭動了動，艱難的開了口：「只是個普通人的話，倒也沒什麼……只不過，我不能觸碰到你……」

「你在開什麼玩笑？昨天晚上，你還抱過我。我可沒覺得你有什麼不一樣的。」卡塔琳娜嗤之以鼻：「你又在找借口拒絕我了對嗎？過去你滿世界追著我跑的時候，可沒有說這個那個的理由。你要是厭倦我了的話，那就直接說就好了，何必來這一套呢？」

「我……」蘇秦搖了搖頭：「小姐，不是因為這個……我是最近才想起來一些事情的。以前我不知道……對不起。」

「什麼事？有什麼事能讓你懼怕？」卡塔琳娜並不打算放過他：「我這個人喜歡將事情說的明明白白，喜不喜歡無所謂，我要的，就是你一個確切的答案！就連這個，你都不能給我嗎？」

「……」蘇秦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小姐，我不想對你說謊，所以，我不能說我不喜歡你。可是有些事情，你真的不能知道……而這些事情，恰好就是最大的問題。」

「為什麼我不能知道？」卡塔琳娜皺著眉頭問道：「這裡只有你我兩個人，你說給我聽，不會有任何其他人知道的！」

「有。」蘇秦指了指星空：「我一旦說了，『那裡』就會有人知道。到時候，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因為，『它』不會容忍這個世界里，有人對『它』的造物動心思。」

「你難道是要告訴我，這個世界有『神』的存在嗎？太可笑了，你要是想找借口，也別找一個這麼爛的借口吧？」卡塔琳娜「嗤」了一聲，轉過身去，頭昂得高高：「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要是還不給我一個答案，那你這輩子也別來我的船上了。」

一步，兩步，直到卡塔琳娜走出了蘇秦的視線，他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動一下。微涼的夜風掀起了他的黑髮，蘇秦就提著桶站在那裡，彷彿一尊雕像。

如果卡塔琳娜肯回頭的話，就會看到，他早已經淚流滿面……

第二天，蘇秦早早就離開了埃斯坦巴家的莊園。除了一身衣服，他什麼也沒有帶走。蘇秦回頭看了看沉浸在晨曦和霧靄之間的莊園，轉身離開，去了機場。

在飛機上，蘇秦補了一覺。被空姐溫柔的叫醒以後，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頭上的廣播提醒著乘客，飛機已經快要降落了。

飛機平穩落地，蘇秦走出了機場。外面沒有人來接機，蘇秦打了一輛車，去了銀訶住的酒店。

銀訶披散著頭髮，打著呵欠給他開了門：「怎麼回來的這樣早？沒和卡塔琳娜多待一會兒？」

「以後不要在她的面前提起我。」蘇秦走進去，看了看坐在沙發上孜孜不倦玩遊戲的萊德·蘇伊士：「還在玩啊？你都不嫌累的嗎？」

萊德·蘇伊士頭也不抬地說：「我挺過了喪屍病毒侵襲腦子的痛苦，就是為了這個。」

「……好吧，這也是種動力。」蘇秦聳了聳肩，轉回身問銀訶：「愛德華和多蘭斯，你查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