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26年的,冬天長旱的邵城罕見的出現了雨期。
連續的降雨導致往年熱鬧非凡的南安寺,今年並未有幾個人到訪。
由於這個原因,我到達廟裡的時候,除了一個正清理著青石板積水的矮瘦和尚外,並沒有看見其他人的蹤跡。
一陣風吹過,帶來絲絲寒意。我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棉襖,瑟縮在繼續廟裡走去。
那個和尚是在這個時候發現我的。
「施主,今年這麼冷,你還來寺里,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為朋友祈願算不算重要的事呢?小和尚。」
「當然算,不過能讓施主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下爬這麼高的山祈願的人,應該很重要吧。」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小和尚的話。
因為那個人根本不會在意我為他做了什麼。
「鐺,鐺,鐺」
鐘聲不合時宜的響起,打斷了我的感傷。
「施主,看來我們住持應該會想見見你。」
「嗯?見我?為何?」
「施主有所不知,我們廟裡這鐘聲只有在遇見有緣人時才會響起。」
「今日響起,想來應是與施主緣分頗深啊!」
「這樣啊?那我現在需要去找住持嗎?」
「施主不必著急,現在大可先去廟裡祈福。住持他會在合適的時間出現的。」
「嗯,我明白了。」
和小和尚道別後,我沿著青石路繼續往裡走去,不多時眼前就出現了幾座古樸的建築。
隨意走到一座樓前,往裡瞧。除了一座十米高的大佛和佛前的幾盞油燈外沒有其他東西。
跨過半米高的門檻進樓,往裡走走。借著窗戶透來都陽光,我瞧見了一個積滿了灰的拜墊。
「真奇怪,拜墊不是應該有三個嗎?」
「嗯,施主說的不錯,正常祈福的殿確實會有三個拜墊。」
「只不過這個殿並沒有祈福用,所以一直閑置,擺置到也沒有那麼嚴格。」
窗戶被關上陽光無法投進,除了眼前的油燈外,整個大殿一片昏暗,一個男人在這時回答了我。
一股強烈的不安從我的心底瀰漫開來。
男人倒沒有像我想象中那般有什麼大動作,他只是靜靜的待在角落。
幾分鐘后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嘗試著和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交流。
「先生,你好你是?」
「女施主不必擔心,我是這寺的住持。」
一個穿著袈裟的人從佛像後面緩緩走出,借著油燈的亮光我看清了那個人的臉,那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
「住持,不知你把窗戶關上所謂何意?」
哪怕他和我解釋了自己的身份,此時我依然很戒備這個自稱住持的人。
「為了讓施主你更清晰的看見眼前的命燈。」
「命燈?」
「嗯,就是你眼前這些能看見一個人後半生髮展的油燈。」
「那為何以前從未聽他人提起過這寺里有能窺天的命燈啊?」
「想來施主應該也聽見了方才的鐘聲了吧?」
「這鐘聲就是命燈在提醒老生有緣人的到來。」
「而能進入這殿內的人便是這命燈的有緣人。」
「所以,住持是說我便是這命燈的有緣人?」
「可我只是一個上山為朋友祈福的普通人而已,這命燈沒理由和我有聯繫?」
我無法接受眼前這個老人的話。
一方面是因為我仍然在戒備於這個出現在黑暗中的老人,另一方面是因為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並不能相信這麼懸乎的說法。
「命燈自有它自己的想法,施主何必為難老生。」
見老人沒有想要說下去的打算,我也停止了找茬。
殿內安靜了下來,一股檀木香瀰漫在空中。
「施主不準備看看自己的命燈嗎?」
良久,在我都快習慣這種安靜的氛圍時,老人開口問到。
「我想相比起我自己的命燈,住持您應該很清楚我更想看誰的。」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閉上眼笑著指給了我一盞格外明亮的油燈。
「一年之後,他會有一道生死劫。這劫如若挺過,那他此生便將一路順遂,如若未過那他則命數皆盡。」
……
「那住持可否告訴我這劫數所謂何事?」我慌了,關於他我不想有一點風險,哪怕我本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施主,天機不可泄露。」
殿內的窗戶突然打開,陽光照射了進來,老人已沒了蹤影。
「真是不出意外的結果啊…」望著空無一人的大殿,我喃喃到。
又盯了眼前的命燈許久,我才轉身出了大殿。
「我佛慈悲,求您保佑他順利度過此劫,我願意用我餘生的氣運來換取他的平安。」
返程路上我不斷這樣念叨著,仔細想想倒也諷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居然有一天會寄希望於神魔身上。
「真諷刺!」
後來很久的日子裡再回想起這天,我總愛感嘆那天念叨的那段話,或許是願望成真了吧!我餘生的氣運的確全部換成了他的生命…
------題外話------
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為了你卻也願意相信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