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師兄
沉寂的雲層再度吐出一片耀眼到慘烈的火光，炸雷響起，在天地間久久回蕩。
待雷聲稍歇，又一道粗長的鋸齒形的電光在許白頭頂更低處如利劍般劃過。
左家鴻看著站在空中烏雲下的許白微笑點頭。
「雷霆萬鈞。」
許白面無光澤，忍受這雷電帶給他的疼痛。吃力揮出一道又一道閃電。
晶藍閃電落在地上的步伐越來越快。
左家鴻手中青扇揮動頻率亦是愈加迅速。
滿天羽毛飄起，或紅，或黑，或其他，五顏六色。一片片羽毛，前赴後繼地迎上閃電。草原上頓時瀰漫著燒焦的羽毛味。
「還不打算出絕招嗎，雲一會就散去了。」左家鴻喊道。
許白雙臂展開，一道劍影在胸前顯露。
劍影吸收著許白的靈氣，慢慢由虛轉實。
劍鋒一出，寒光與電光相融，劍聲與雷聲共鳴，勢若金剛怒目，音如猛虎咆哮，冷似白蛇吐信，令人膽怯不已。
下方羽毛竟有一絲戰慄，轉瞬間又充滿鬥志。一片片羽毛橫豎相連，形成三張大網在空中層疊展開。
「破。」
許白大喊一聲，雙目通紅，言語略微顫抖。
一聲龍吟千獸服，此劍可將萬山開。
劍急沖，雷光電弧於劍身滾滾涌動。
下方第一道羽網生出寒冰數米。卻只在與劍相碰的一瞬間冰消瓦解。
第二道羽網火焰升騰。一個個火焰士兵站在網上舉起盾牌，卻被劍摧枯拉朽般地擊散湮滅。
第三道羽網渾體黑色，猛然拉得更緊。網身生出一個石頭巨人，揮拳向劍打去。硬生生抵擋住劍的攻擊，一拳一劍在空中互不相讓。
許白嘴角浸出一絲鮮血。他幾乎已經耗幹了靈氣。
澹臺全英在下方提心弔膽地注視著許白。
「快，我們快將自己的靈氣輸入到許白那裡。」澹臺全英對其他人急切說道。
其餘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有一絲猶豫，誰都不想輸。
「你們就甘心被左先生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嗎？」澹臺全英言語中儘是氣惱。
「罷了，我們實力本來就不如許白。讓他做大師兄也是應該的。」陸澤嘆道。
七道靈氣柱自下方而起，沖入許白體內。
得到靈氣補充，許白恢復幾分。再次以靈氣為引，雲中雷電全部貫徹於劍中。
劍意更鋒，電光更盛，雷劍之勢更加不可當。
石頭巨人瞬間被雷電撕裂，化作石屑，迎風飄揚。黑色大網也被劍擊穿。
左家鴻滿意地看著這飛來的一劍，也不再出手。
「喠！」
劍尖在眾人的注視下碰擊到那口黑色大鐘上，一聲厚重的鐘鳴響起。
許白從緩緩落在左家鴻面前。
「承讓了先生。」
「嗯，你很不錯。」左家鴻回道。又看了看其他幾人，「還有人想要敲鐘嗎？」
四下默然，無人應對。
「既然如此，第二場比試結束。獲勝者許白與澹臺全英。」
眾人回到庭院，景雪如給了他們每人一顆丹藥。
「許白，澹臺全英。你們二人休息片刻，便可以開始第三場比試了。」陳老在旁說道。
「可是先生，一時半會我們的靈氣也恢復不了啊。」澹臺全英問道。
「無妨，用不到多少靈氣。」
澹臺全英還想再問，卻注意到陳老在慢慢搖頭。
與許白對視一眼，二人齊聲說道：「是，先生。」
許白二人服下丹藥，就地打坐。
過了半刻鐘，陳老年邁的聲音響起。
「繼續吧。最後一場，許白對戰澹臺全英。」
話畢，無量白玉盤突然倒扣將他們籠罩。黑色的光幕將二人與在庭院隔絕。
姬彥納悶道：「陳老，這最後一場是不讓大家看了嗎？」
陳老並未接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怎麼才能知道勝負？」
「安靜。」
姬彥無可奈何，只好道了是，便耐心的等待結果。
澹臺全英再次睜開眼睛。
漆黑的天穹裡布滿點點生輝的星星，顯得格外耀眼。一輪明月高高地懸挂在天空，淡淡的光相輕薄的紗。月光灑在大地上，猶如結了一地的霜。
「許白，你在哪裡？」
寂靜的四周被澹臺全英的話語打破，螢火蟲亂舞，黑夜也如白晝。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澹臺全英的注意，地上的影子由長及短，一個人正在走近澹臺全英。
「我來了。」那人說道。
「許白？」澹臺全英看著那人的模樣說道。
「是我。」
「我是比不過你的，要不咱倆在這裡說會話。等會出去就行了，大師兄還是你來做比較好。」澹臺全英臉色略帶絲紅潤地說道。
「我許白何須你的謙讓，殺了你，我自然就是大師兄。」那人面目猙獰地說著。
澹臺全英聞言驚怒，」為何要如此？」
那人並未答話，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劍刺向澹臺全英。
二人相距較近，再加上那人的突然出手。澹臺全英根本來不及防備，劍刃已經沒入她的胸中。
血在流，淚也在流。
澹臺全英無聲倒下。天空出現裂紋，黑幕如同琉璃般破碎。
「全英，全英。」
耳畔的呼喊越來越清晰，澹臺全英慢慢睜開眼睛。
「我沒有死嗎？」澹臺全英無力的問道。
「當然沒有，剛才只是幻象。」景雪如扶起澹臺全英，耐心地和她說道。
「幻象？」
澹臺全英心中一震，眼睛終於看清四周，才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院中。而許白正在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
「比試結束，許白上前來。」陳老說道。
許白走向前依次向谷主蕭鴻，四位先生施禮。
「自今日起，許白為本屆弟子大師兄。」蕭鴻渾厚磁性的聲音響起。
「許白，今日你為大師兄。本座賜予你法寶三件，為你防身，助你早登仙途，護我青松谷萬年長青。」
蕭鴻大手一揮，一口黑色大鐘，一把紫鞘寶劍，還有一張刻畫星辰圖案的大弓出現在許白面前。
「此乃月冷鍾，正是你剛才在白玉盤中敲響的那口。還有紫霄劍，七星如意弓，應該合你心意。」
許白心中大喜。
「謝谷主賜寶，許白今天定為青松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蕭鴻點了點頭，又說道：「澹臺全英，你也上前來。」
澹臺全英聽到蕭鴻話語，打起精神連忙走向前。
「你們二人可願做本座弟子？」
許白與澹臺全英對視一眼，跪拜於蕭鴻面前。
「弟子許白。」
「弟子澹臺全英。」
「拜見師父。」
「師父，還有我呢。」
姬彥大喊道，引起在場眾人一陣歡笑。
「沒忘了你，快來見過你師兄師姐吧。」
姬彥嘿嘿笑道：「見過師兄師姐。」
許白與澹臺全英忍住笑意，回禮道：「見過師弟。」
見谷主收徒完畢，四位傳學先生也將剩下眾人三三兩兩收入門下。
「對了，師父。我有一事不明。」姬彥突然開口問道。
「說。」
「弟子想剛才第三場比試到底發生了什麼？許白出來的時候很疲憊，全英更是直接暈倒了。」
「嗯，算你有心，觀察地仔細。」
「多謝師父誇獎。」
「這三場比試乃是上戰場前的試金石，自有其意義。第一場比拼個人實力。第二場是想讓你們合作，不過你們合作的方式有些另類，倒也算過關了。而第三場就是背叛，戰場上一旦你身邊的人投靠了敵方，而你能做的就是親手殺了他。」
蕭鴻看了一眼澹臺全英，又說道：「戰場上，感情只會留給活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