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個便宜師傅改了名
狗蛋兒一覺醒來竟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狗蛋很慶幸沒在睡夢中死去。肚中飢餓難耐,昨天的兩個饅頭也只是讓他多了一口氣。
但不出去尋些吃食也是要餓死的,好在現在是正中午陽氣正盛,不是妖魔鬼怪到處跑的晚上,也不是昨天那老頭兒傳道的日子。狗蛋兒強撐著爬了起來,順手抓起一小把面前的乾草,一邊把乾草往嘴裡塞一邊往外走。這世道,凡是嚼得動的都是食物,只是這屋裡的乾草不能多動,和在那老頭兒講道的那一天踏出學堂的人一樣,都不見了,一如昨日在這屋裡躺下的三具屍體,幸運的發現這些,這是狗蛋兒在這裡活得最久的原因。
土屋在一小土山上,屋外一片荒涼,目之所及幾乎沒有綠色……一波又一波的流民走過,先是草根,樹皮,後來樹死掉,落葉,便是樹葉也沒了。好在這兒被吃的什麼都沒有了,那些流民變轉道去別的地方去了。生命是頑強的,三四天無流民經過便有些許草苗長了出來,這對狗蛋兒來說是個天大的好事兒,他可以靠著這些草根暫時活下來了,也不擔心會有流民潮再從這兒經過,該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那些流民到達牧州府想必就會被解決……不管是施齋放糧,又或者被屠戮一空都不可能再回來了,流民沒有辦法,只能祈求天庭派下來的牧州是個善的,開倉放糧,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
狗蛋慢慢騰騰的,三步一喘的下了小土坡,他曾看到過在這土坡上到處挖草根的人忽然就化作了一攤血水,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
順著下土坡的小路,走到離土坡百米遠狗蛋才放心的找草苗……他沒有力氣挖草根,能薅下來多少就往嘴裡塞多少,隨是綠色不多,但此地暫時也就狗蛋兒一人,到也吃的歡快。
吃草吃多了,嘴裡很澀,很難受,狗蛋兒輕車熟路的來到一條小河邊,趴在池塘邊便河起水來……水不算太渾濁,甚至還能看到幾尾小魚兒,這讓喝完水的狗蛋兒很是眼饞,口水都流了出來,可惜拿他們並沒有辦法,一個他沒力氣,也不會抓魚,且能活到現在的魚哪個是好抓的?都精明著吶,而且江河湖泊中常有水妖水怪,動輒吃人,又河了兩口河水,有些戀戀不捨的看著魚兒潛入水下消失不見,狗蛋也不敢在河邊多待,邊轉身準備離開繼續找些草苗果腹。
「嘩啦啦~」(我忘了破水而出啥音……)狗蛋兒感覺身上有水濺落在身上,本能的就往旁邊一跳,落地慌張的轉身一看,一條三米多長的大魚正向河裡返回,狗蛋這一躍竟躍了兩米左右的距離,原先站的地方有被撞擊的痕迹,怕是晚一點狗蛋兒就會被吞,進了魚腹狗蛋兒可就真狗蛋兒了。
狗蛋兒嚇的渾身冷汗,但剛才的一跳幾乎把所有力氣用光了,又被嚇的一時間竟沒力氣爬起來跑了,只能躺在地上,看著那魚妖又躍出水面向他撲來,狗蛋兒本能的閉上眼睛,雙臂遮頭,身一側,兩腿一彎。
只聽「嘭」的一聲重重物落地音,半晌兒沒覺得自己進了魚腹的狗蛋打開自己的手臂睜開眼睛,未見到什麼,翻了個身,只見那三米多長的大魚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魚妖之身旁邊一身穿嶄新青色天師服,三十多歲的天師道人,腰間左掛銅鈴右掛劍,一手撫著他那下巴上長的一撮鬍鬚,嘴角兩邊鬍鬚翹著,看著賊眉鼠眼不似好人的道士,另一隻手提著一個頭顱,那頭顱狗蛋兒也認得,正是在土房子三天一傳道,給他饅頭的老先生……
這天師一臉笑咪咪的,更顯猥瑣了,他將手中頭顱隨手一丟走到狗蛋兒跟前臉一伸,幾乎快和狗蛋兒臉貼臉了:「你這小傢伙兒道有些福源,可願拜本天師為師。」
狗蛋兒愣了一下,身體往後挪了挪,離他的臉遠了些:「拜你為師你可你給我一口飯吃?」
「如果你拜我為師,就有得吃」
「如果我不拜你為師呢?」
「……我還是會給你」
「那我願意拜你為師」
天師也不讓狗蛋跪拜,將狗蛋扶起來,不知從哪兒拿出了兩個黃不拉幾的雜麵饅頭遞給他
「你教什麼名字?」
「公…狗蛋兒」狗蛋兒大口吞咽。
「不好聽,為師給你取個名字吧」沉吟片刻「就隨為師的姓,你又是個貪吃的,便叫蘇常膳吧,今年多大了?」
「失…十歲。」
就是這段簡短的對話,改變了狗蛋兒一生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