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追擊

「彥，我們接下來去哪？」

卡農挪動著臃腫的身軀來到船長室，看著那位年輕人。

他穿著沾滿血漬的船長服，正在進食。

與常人不同的是，他吃的是新鮮的大腦。

原本的船長被綁在餐桌下。

餐桌鋸了個粗糙的圓口，他就用勺子伸向圓口處，一勺接一勺取用著自己的美餐。就像老饕追求著新鮮猴腦一樣，彥也追求著食材的鮮度。

這一畫面即使是現在的卡農來看，也感到十分不適，何況那位還是自己朝夕相處許多年的老上司。

彥擦了擦嘴，看了卡農一眼。

卡農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這個華國男孩是他見過最恐怖的惡魔。

發生在這艘船上破壞倫理和人性的一切慘案都是由他主導。

「哦，卡農啊？」

彥的聲音很輕，很小心，很羞怯，像是內向的鄰家男孩。他的英語口音略帶著加州的味道，就像那位前船長一樣。

「接下來，去追逃跑的人吧。」

彥輕輕笑著，又擦了擦嘴。

「可是，我們不該先把偉大的信仰傳教給世人嗎？」

卡農強忍著戰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彥皺著眉頭想了想，在卡農越發慘白的臉色中用一種近似妥協的語氣回答道。

「那我們先去追上他們，然後就去傳播信仰，好嗎？卡農……叔叔。」

卡農摒著呼吸，彥的這幅模樣讓他想起了老船長八歲的孩子，是個可愛的帥小子，每次見到自己也是用這麼一副表情和語氣來跟自己撒嬌。

卡農當下不再多言，連聲應是后就趕忙退了出去。

他走向駕駛艙，又駐足回頭往船長室望去。他看了一眼，就回頭繼續步行，心裡默默想著。

彥……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你吃下的，究竟是食物，還是他們本身……

「啊，甜點吃完了，接下來，該吃刺身了。」

而船長室內，彥拿起了刀叉，臉上洋溢起了滿足的笑容。緊接著，他又捧起了那張已經毫無生氣，長滿絡腮鬍的臉，頗為可惜的盯著。

「好像還是模仿的不完全像……不過沒關係，過幾天我和他就能見面了。你也會為我成為他的新朋友開心的吧？老船長？」

……

陽光刺破海面，海鳥的叫聲不絕。

近來時常有各種海鳥將祝小火他們的救生艇當做臨時的休息驛站，不過，海鷗還是來的最多。

祝小火已經習慣在高亢的鳥叫聲中醒來，就著初生的朝陽美美地來一杯咖啡，不要更舒坦。

他搭著一張毯子，從腰包里掏出今日的早餐。吃什麼好呢？火腿？吐司？天哪，我想吃挂面。

祝小火想著，就說出了口。

老周被迷濛的叫醒，睜開眼看了看，又躺了回去，這不是祝小火第一次折騰他了。

除了最開始兩天他吃麵包吃的很開心，之後每當飯點他都要來這麼一出。

「老周！老周！」

老周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幺蛾子，裝死不說話，只想好好睡個回籠覺。

「老周！是那艘船！愛尼茲堡號！」

老周一躍而起，衝到窗前看著遠處還是一顆小黑點的船隻。

祝小火併沒有真的辨認出那是否是那一艘船，但是他知道，如果現在有船靠近，就只能是愛尼茲堡號。

萊昂在見過那天的鯊魚之後，除了打牌已經不說話了。他也跟著站了起來，透過小小的舷窗望著向他們駛來的郵輪。

海鷗的叫聲愈發高亢嘈雜了。

在海上朝陽見證下，任務的時限還有不到十五小時。

該來的，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