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潮洶湧

王天北飛也似地衝出教學樓。

「你要去哪……」

班主任焦急地喊聲在後面響起，但跟不上他衝出學校的速度。

「喂，你要幹嘛？」

保安大叔認出了王天北，看他以百米衝刺的往這裡跑。

「抱歉啊大叔——」

衝上大門，腳踩住一個欄杆，飛身一躍，就出了學校。

「喂，你這是要受處分的！聽到沒有！趕緊回來！」

王天北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朝著昨晚巷子那裡跑去。

此時這裡空無一人，上午炎熱的天氣導致街上少有行人，此時也不是飯點，各個餐廳都沒有顧客。

「她回去哪呢？她回去哪呢？」

王天北回憶著昨天同桌的一舉一動，夏沫皺眉頭憂愁的時刻。

「她在煩惱什麼？聽到那群人進了巷子后，她就變得很煩躁，巷子里有什麼值得她擔心的。」

最近的治安並不好，孩童走失案頻發，這也是老媽總是讓自己早早回家的原因。

水電巷很深，裡面鏈接著錯綜複雜的老舊小區，曲里拐彎的道路能繞暈很多人。

王天北的印象也不深了，摸著往裡面走，時刻看著道路兩旁，注意會不會存在有價值的線索。

走到一個垃圾堆旁邊，眼角瞥到一抹紅色，餘光總是對顏色更加敏感，王天北走上前去，發現有一灘還沒有完全乾涸的血跡。

「希望不會是最壞的結果……」

現在殺人案很少，但並不是沒有，此時需要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

血跡還順著一條小路蔓延過去，王天北走了兩步，在旁邊的垃圾堆里看到了一條死去的大黃狗，脖子上有一個碩大的血洞，看上去這裡的鮮血都來自於它。

「該不會……」

一個虐殺流浪狗的場面在王天北心裡產生，如果讓夏沫看到，她肯定不會在一旁站著吧……

小路上還有一點一滴的血印，跟著那線索走，來到了昨天中午吃飯的那家餐館。

血跡到了餐館內就消失了，店家每天都要打掃店鋪，所以肯定不會留下痕迹。

「老闆？」

店內沒有顧客，估計老闆在後廚休息，王天北喊了一嗓子，戴著廚師帽的大叔才推開門帘走了出來。

「吃啥？」

他順手把菜單扔了過來。

「老闆，問個事情，昨天晚上有沒有看到幾隻狗？」

「狗？」

老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趕他出去。

「昨天我撿了一隻受傷的，咋了，你想要走？」

「額，可以讓我看看嗎？」

受傷的狗？所以這個血跡是它流到這裡的？那看上去和夏沫依舊沒有什麼關係。

王天北眉頭緊皺，線索到這裡就斷了，也許剩下的事情該交給警察處理？但他們會重視這裡的事情么，畢竟到現在並沒有線索能直接表明與夏沫有關。

老闆走到后廚，拎過來一隻小奶狗，王天北看了一眼，眼睛就直了。

這隻和昨天家裡那隻長的太像了，除去眼神有些畏縮，其他的每一個地方都很難分辨出兩者之間的區別，需要放在一起才能仔細找出來。

「它是從哪找到的？」

「小區垃圾堆里，好像死了不少的狗，這隻還有點氣，我就抱回來了，你要你可以先拿走，我也就是看它可憐，找個人領養也好。」

「哦，謝謝，那我就先抱走了。」

王天北接過小狗，

托著它的背時還不停地掙扎，想要扭頭過來咬一口。

「這應激反應可真嚴重，昨天有個可怕的夜晚吧……」

他想慢慢安撫這小狗，可對方一點都不領情，就是想扭頭咬死這個試圖接近他的人。

「這怎麼辦？」王天北頭疼一下，摸了摸口袋，掏出昨天擦拭的紙巾。

這東西怎麼沒扔？他掏了出來，想要丟進垃圾桶內。

但是小狗掙扎的動作一下停了，這讓王天北愣了一秒。

氣味，它能聞出來是誰嗎？

他將紙巾遞到小狗的鼻前，它好好嗅了嗅，小小的腦袋裡似乎再思考什麼。

但它突然猛地一蹬，從王天北的懷裡竄了出去，本來他的身體已經放鬆了，沒想到突然來了這麼一下。

「喂，別跑！」

他跟著小狗竄出去，還好這也是條小短腿，小跑兩步就跟了上去。

它在路上左聞右看，帶著王天北在小區內轉了一圈又一圈，然後停在了一棟樓的單元門前。

旁邊有一個鎖了門的地下室，它沖著那裡狂吠。

「這小傢伙有警犬的潛質啊……這才多大一點就這麼聰明。」

其實王天北也不是很相信，他捂住了小狗的嘴讓它保持安靜，這傢伙還蠻機靈，掙扎了兩下就閉上了嘴。

王天北從一旁的樹叢里翻來兩塊石頭，離那鐵門五六米遠，用力砸過去。

「bang」

巨大的噪音響起，不一會裡面悉悉索索就有了動靜，門被從裡面打開，一個光頭探了出來，看到王天北手裡的石頭，罵道：

「你找死啊，森口快滾！」

「我，我以為裡面沒人……」

王天北弱弱地說道，一副害怕急了的樣子，連滾帶爬地跑了，沒忘記帶上小狗。

「後面……就不是我能參與的地方了。」

他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軀，163cm的體格卻只有一百斤出頭，剛才那大漢可能一隻手就能把自己拎起來。

他找個商店，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到了這裡，人口失蹤可是大案，不到三分鐘就有輛警車開過來。

王天北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乾的事說了出去，起初警察還有點懷疑，以為又是小孩胡鬧，打算教訓一下就了事。

「我看見他們吸du！」

王天北信誓旦旦地睜著眼睛說瞎話，不管什麼理由，只要讓警察進去搜查一下就好。

兩個警員商量了下，決定還是讓這小子帶他們去看看。

他們敲響了那個地下室的門。

「誰啊？」

裡面傳來了不耐煩的語氣。

「警察，開下門。」

裡面聽到這話，突然一下就躁動起來。

「警察？快，快收拾一下……」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快開門！」

警員敲門的動靜加大了，他們也對裡面的事情產生了懷疑，這麼緊張一定有貓膩。

「砰砰砰！」

一個人已經是在砸門了，可裡面的人還是不見出來。

「老李，你說不會有暗道吧？」

「不會，這破小區他怎麼修暗道？除非挖開馬桶跳下水道。」

過了兩分鐘左右，門內才傳來踩著拖鞋前進的聲音，王天北注意到又是那個光頭開的門。

「你們裡面在幹什麼？」

警察把門拉開，順勢就要進去，可那光頭卻有意阻攔。

「就是打打牌，喝喝酒，沒什麼嘿嘿，沒什麼。」

「有人舉報說你們這裡吸du，我們來例行檢查一番。」

到了這個地步，理由已經不重要了，這裡肯定有不合法的事情。

兩人帶著光頭就進去了，身後的門卻沒關。

王天北眼珠子轉了兩圈，就在後面悄悄地跟了進去。

這裡又黑又矮，低矮潮濕的天花板讓人透不過氣，王天北和前面的警察隔著點距離，等他們往前走兩步，自己才再深入一點。

這時懷裡的狗狗突然又沖了出去，往一個黑暗的拐角里跑，王天北趕忙跟了上去。

這動靜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嘿，小子，快出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扭頭看到剛才報警的小子鑽進去了，兩人也只能趕快跟上去。

王天北來到一個空蕩蕩的小房間，裡面只能看到一些鐵鏈和一個飯盆。

小狗沖了進去，在飯盆旁來迴轉，沖著王天北叫著。

他走上前去，看到一個讓他血液凝固的東西。

那是一個發卡，很可愛的發卡，粉紅色的兔子瞪著亮閃閃地眼睛看著自己——

那是第一天見到夏沫時她戴著的。

警察跟了進來，看到王天北手裡的東西，問道：

「這是什麼？」

「是，那個失蹤女孩的發卡，我是她同桌，我能作證！」

房間外，那個光頭聽到了這個聲音，心裡一慌，踮著腳尖慢慢往後退去。

警察對視一眼，一人沖了出去，另一人開始對著對講機內呼叫支援。

光頭後退幾步就朝屋外衝去，但是被門檻絆了一跤，很快便被警察逮捕。

地下室還有兩個嫌疑人，都被警察暫時控制起來，可經過仔細的搜查，並沒有發現女孩的身影。

王天北一直站在門外，看著越來越多的警察來到這裡，沒人注意他這個抱著小狗的小孩。

過了幾個小時，最開始出警的那個警員看到他，走了過來。

「你先回去吧，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做的很好！」

「請問，找到人了嗎？」

「找到了，但是還沒抓到，是個跨省的團伙，相信我們，他們跑不掉的。」

警察揉了揉王天北的頭髮。

「你是二中的學生？」他蹲下來，把王天北的紅領巾整理一下。

王天北點點頭，說道：

「是二中初一十班的，我叫王天北。」

「好，好，你先回去上課，不用擔心，你的同學我們會好好地送回來的。」

警察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送走了王天北，那微笑轉瞬即逝，變成了有些歇斯底里的陰狠。

「那群不是人的東西，老子就應該開槍打死他們！」

「老李，算了算了……」

「tmd就該判死刑！憑什麼蹲幾年就出來了！」

他的女兒就是這樣消失的，已經七年了，到現在還在找。

可始終沒有線索。

「高速公路錄像有結果了么？跟上了么？」

「跟上了，還沒出省，跑不掉了他們。」

「很好。」

一張無形的大網開始收緊，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