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完善超凡之路的關鍵【5k字】

「咳，行了，先說正事，今天把你們喊過來是有其他原因的。」

弗倫看著盯著報紙陷入沉默的莫亞，輕咳一聲說道，將話題轉移了過來。

「莫亞，我問你，先前服用超凡之源的時候是不是感到了什麼不同？」

服用超凡之源的過程有沒有什麼不同？

聽到這句話，莫亞有些飄忽的思緒才終於被拉了回來，他定了定神色，思索稍許后，開口道：

「第二階段和書上說的沒什麼區別，但第一階段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太過強烈的灼燒般的痛楚，反而感覺像是在泡溫水浴一般。」

莫亞如實回答道，將當時的感受完完全全地用語言複述了一遍。

「和泡溫水浴一般……」

弗倫聞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自語道：

「這麼看來，大巫師與摩菲他們的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

大巫師和摩菲巫師的猜測？

莫亞聽到這句話，眼神微動，集中精神傾聽起來。

一旁的亞穆則是點了點頭，開口道：

「從師弟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會有錯了。」

「那個，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具體在說什麼。」

莫亞看著不斷打著啞謎的兩人，出聲說道。

「大巫師沒跟你說嗎？我還以為你們聊得那麼來，他應該早就全告訴你了。」

弗倫一愣，有些意外地反問道。

「我只是向大巫師請教了一些我自己疑惑的問題，那些我本來就不知道的東西自然也就不會去問，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莫亞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解釋道。

「我還以為你把一切都算計到了。」

「老師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要是真這麼厲害的話，就不會出現在這上面了。」

說著，莫亞指了指桌上的那份報紙，語氣中滿是無奈。

「這…好吧，確實是這樣。」

弗倫聞言，語氣略微一頓，同時看向莫亞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莫亞方才的那句話帶著一種濃濃的怨意。

「既然這樣，那亞穆你來解釋一下好了。」

弗倫說著，將話題直接扔給了亞穆，亞穆聞言，點了點頭，說道：

「其實我們在討論的東西嚴格來講也與審判會有一定關聯，甚至可以說這才是大巫師進行審判會這一系列事情的最終目的，當然，這也是大巫師跟老師講了后我們才明白的。」

大巫師的最終目的？

莫亞的瞳孔略微收縮了一下，語氣略微有些急促地說道：

「大巫師的最終目的不是與討伐神明有關嗎？」

「是，也不是，因為不清楚師弟你對這件事的真相具體了解到了什麼程度，我就簡單將所有東西都描述一下好了。」

說著，亞穆坐了下來，看著莫亞，目光平靜地講述道：

「首先就像你說的，從表面來講，大巫師這些年的一系列舉動確實是為了應對神明而做的準備，但事實上，我們目前真正敵對的暫時並不是神明，而是神明的一縷意念，也就是神意。」

神明的一縷意念？

莫亞眼中露出少許疑惑之色，並非他愚鈍，而是和一縷意念敵對這種事，怎麼聽都太玄乎了。

「神意具體是怎麼樣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根據大巫師的說法，雖然只是神明的一縷意念，但其威能卻依舊極其恐怖。」

「據大巫師所言，神意能佔據人的身體來行動，並且能通過一種名為神降術的特殊術法大幅度提高被其佔據身體的人的實力。」

「簡單來講，祂們能在短短數秒內將一名超凡巫師變成真正的神話巫師。」

祂們？

在數秒內將一名超凡巫師變為真正的神話巫師？

因為這句話夾雜的信息過於巨大的緣故，莫亞聽完后在腦中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所以…」

「關於神意數量和手段的問題就沒必要問了，我和老師也不知道，這一點只能你自己親自去問大巫師他。」

亞穆如同看穿了莫亞的想法一般，直接將莫亞已經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也就是說，師兄你們現在討論的，其實是關於真正的神話巫師相關的事嗎？」

莫亞組織了一下語言后，重新問道。

「沒錯，這就是先前大巫師找老師所討論的事情。」

亞穆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說道：

「按照大巫師的說法，我們現在所走的這條超凡之路，只是一條殘缺的，甚至可以說是錯誤的道路。」

莫亞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抹錯愕。

「是的，聽起來雖然很難以理解，但事實就是這樣，我們現在的巫師體系存在巨大的疏漏，根本不是完整的超凡體系。」

「這種疏漏的存在帶來的負面影響會隨著在這條道路上所走的距離越變越大。」

「正式巫師的時候還好，但按照現在這條道路，當我們成為超凡巫師時，就會和真正的超凡巫師產生極其明顯的差距。」

「而一旦到了神話巫師，這種差距甚至會巨大到讓其近乎將其分為兩個層次。」

亞穆一口氣說完一大截後方才停下來，看著顯然沉思中的莫亞，安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莫亞才抬起頭，問道：

「這種差距具體有多大？」

「按大巫師親口所說，因為在遠征時有所機遇的緣故，他現在已經把當前這條道路的神話巫師的路途上走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左右，用精神力的增長來講，剛成為神話巫師的大巫師精神力大概在200點，而現在則是在375點左右。」

聽到這句話，莫亞眼神微微一動，要知道大巫師兩年前才剛突破到神話巫師，僅僅兩年世界精神力就近乎翻了一倍，這種提升速度不管怎麼想都有點過於駭人了。

而亞穆則繼續講述著，語氣嚴肅：

「但即便是這樣，根據大巫師自己的描述，在對上真正的神話巫師境界的敵人時，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剛買入神話層次的敵人，對方的精神力也依舊穩壓了大巫師一籌。」

剛達到神話層次就已經在精神力上超越了大巫師？

要知道按照先前的描述，和神意交戰時的大巫師精神力對比剛剛突破到神話巫師時可以已經有了近乎翻倍的提升。

但即便如此依舊沒達到真正的神話層次剛入門時的水準。

莫亞的呼吸一下子就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他眼皮低垂，心中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難怪大巫師要用這麼龐大的布局來勾引對方進入陷阱，這種因為體系缺陷而導致的巨大差距，如果不做好完全準備的話，恐怕根本就不是現在的巫師界所能對抗得了的。

好在，大巫師終究還是成功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經過，但就結果而言，大巫師顯然已經達成了自己的所有目的。

並且，最關鍵的地方是——

「所以師兄你們剛才說的東西難道是指…」

莫亞想到了之前弗倫和亞穆的反應，猛地抬起頭，神情有些激動地開口道。

「沒錯，在和真正的神話巫師交手后，大巫師他終於找到了完善我們現在的超凡道路的方法。」

亞穆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精芒，伴隨著對方的開口，莫亞感覺自己的心臟的悸動開始越發強烈。

他已經猜到了答案，結合弗倫先前的提問，莫亞可以肯定，大巫師尋找到的完善超凡之路的方法，極有可能就是……

「——生命枷鎖。」

簡單的四個字，卻瞬間煽動了莫亞的情緒。

果然，他沒有想錯，畢竟真要論他和其他服用超凡之源藥劑的巫師有什麼差異的話，毫無疑問就在於他是打破了生命枷鎖之後才服用的超凡之源藥劑。

不過莫亞並沒有著急開口，而是看著亞穆，耐心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在親眼見證了真正神話層次的生命應該是什麼模樣后，大巫師聯合救贖巫師摩菲，終於發現了我們的超凡之路所缺失的關鍵一環。」

「那就是生命層次的躍升，或者說是真正的、完整的生命層次的躍升！」

生命層次的躍升。

莫亞在腦中反覆咀嚼著這句話，事實上，這句話對巫師來說並不陌生，因為目前關於巫師境界和各種超凡力量的討論中，躍升論本就是一個支持率極高的理論。

問題在於，在此之前，根本沒有人會想過自己的躍升並不完整。

從正式巫師到超凡巫師，再到神話巫師，每一步帶來的變化和提升都堪稱飛躍級別，在沒有足夠多證據的情況下如果突然說這些其實只是不完整的躍升，恐怕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可仔細一想，卻又是異常地合理，說到底，目前超凡體系所發現的一切都是下往上逐步發展起來的，簡單來講，巫師們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上位事物，一切的標準都只能根據當下的情況和認知來進行總結和確定。

直接說巫師體系帶來的躍升並不完整固然難以讓人信服，可事實上，截止至目前為止，也並沒有任何一條理論或者現象表面正式巫師之後的道路是正確的。

「大巫師在和老師以及摩菲巫師討論后，認為我們當前的體系中，從正式巫師開始之後的道路確實存在很大的問題。」

亞穆說到這裡，看向弗倫，示意剩下的內容由對方來講述更合適。

弗倫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道：

「我們互相討論后，我們發現如今的巫師體系其實從正式巫師開始就出現了明顯的偏離。」

「往前看的話，正式巫師相較於巫師學徒這一過程能明顯感受到那種生命層次改變所帶來的變化，這一點應該就不用詳細說明了。」

弗倫說著，掃了眼莫亞和亞穆以及一旁的露明娜，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從巫師學徒到巫師自然不用多說那是連眼前看到的世界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的巨大突破。

「然後我們以此為依據，總結了一條生命層發生躍升時的最關鍵的一個標誌——突破後生命所觀測到的世界是否發生了本質上的改變。」

「如果按照這一點來作為判斷依據的話，那麼從正式巫師到超凡巫師這一步，可以說是完全不合格的。」

「就目前而言，超凡巫師相較於正式巫師雖然有著更龐大的精神力與魔力和更強勁的生命力與軀體，可二者所能觀察到的世界卻並無本質上的變化。」

「超凡巫師看得到的東西，正式巫師一樣能看到，正式巫師看不到的東西，超凡巫師一樣看不到。」

聽到這句話，莫亞如醍醐灌頂般，思維瞬間變得空靈了起來，很多之前根本不會注意的東西全都在腦中化作全新的靈感。

不知不覺地，莫亞開始低下頭，眼皮微垂，食指不自覺地敲打起桌面來，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這是他陷入思考時的舉動。

弗倫和亞穆看到這一幕，都安靜了下來，沒有出聲打擾。

「如果從正式巫師突破到超凡巫師會發生『觀測』視角的變化的話，意味著必然有導致這種變化的根源。」

「正式巫師眼中的世界和超凡巫師雖然一樣，但二者各方面的差距卻是實際存在的，也就是說，突破點應該在從正式巫師突破到超凡巫師后本該發生變化卻沒有改變的那一部分。」

「本該發生變化卻沒有改變，同時與觀察到的世界有關……」

莫亞不斷地自語著，腦中的思維快速地轉動，忽然，一抹靈光驟地閃過，他猛地站起身來，雙手拍在桌子上，眼中是無比興奮的光芒，大喊道：

「是精神力！不，應該說是精神力的精確度！」

聽到這句話，亞穆和弗倫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看，我就是只要跟師弟提兩句，剩下的他自然就會想明白的。」

亞穆看向弗倫，聳了聳肩膀，微笑著說道，弗倫則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向莫亞的目光很是滿意。

雖然莫亞在騎士體系上的天賦屬於爛到讓他無話可說的程度，但毫無疑問，莫亞在依靠精神力的巫師體系上的天賦卻是毋庸置疑的。

而莫亞則是繼續興奮地講述著自己的推測，喋喋不休地說道：

「正式巫師的精神力所觀察到的最小精度是0.1mm，而成為超凡巫師后，這個精度卻僅僅只是從0.1mm變成了0.05mm，同時0.05mm也是肉眼所能觀測到的極限距離。」

「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我們對小於0.05mm以下的世界依舊是一無所知，如果正式巫師到超凡巫師之間真的會導致觀測到的世界發生本質的變化的話，很可能就是在這裡！」

鼓掌聲。

當莫亞一口氣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后，弗倫不自禁地鼓起掌來，笑道：

「很好，莫亞，看來你和我以及大巫師都想到了同一點上去了。」

說著，弗倫神色一定，眼神變得莊重。

「沒錯，就如你猜測的一樣，我們同樣是這麼認為的，想要成為真正超凡巫師，就必須找尋到突破精神力觀察極限的方法。」

「甚至不僅精神力，根據我們的推測，想要成為真正的超凡巫師，極其可能要讓肉體也完成這種突破，畢竟在舊的過程中想要成為超凡巫師就必須身體和精神力都滿足某種要求。」

「並且這種突破並不是像騎士體系那樣單純地建立一套能更高效地利用生命能量來增強肉體的方法，必須是更直接，更貼近肉體和生命的本質上的突破。」

「而這種方法，我們在仔細思考後才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掌握了，就是由你，奧薇莉亞還有亞穆共同研究出來的打破生命枷鎖的方法。」

說到這裡，弗倫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

「我和大巫師推測，如何生命枷鎖很可能就是突破真正的超凡巫師的關鍵。」

「甚至我們意識到超凡之源藥劑的真正作用很可能就是利用裡面的超凡特性讓生命的生命枷鎖出現動搖，服用超凡之源的第一階段之所以會出現炙烤般的痛苦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並不是服用藥劑的副作用，而是生命枷鎖被打破一部分時的表現！」

「雖然這一點目前而言還僅僅只是一個猜測，但根據你服食超凡之源藥劑時的反應，我們認為這個猜測極有可能是正確的。」

「並且，再結合你的現象，我跟你師兄提出了一個更大膽的假設，假如成為真正的超凡巫師的關鍵在於打破生命枷鎖，而超凡之源的藥劑在第一階段會根據枷鎖被打破的程度出現不同的反應。」

「那麼，理論來講，如果真的將生命枷鎖打破到完全符合突破到真正的超凡巫師的需求的話，那麼服食超凡之源時第一階段應該不會產生任何感覺才對。」

「因此，我們推測，生命枷鎖的突破很可能分為好幾個階段，掌握死亡感應不過是第一個階段，而現在研究出來的生命枷鎖突破術則是將其打破到第二階段。」

「——而在此之上，很可能還存在第三第四階段，如果能找到打破這些階段的生命枷鎖的方法，很可能就能成為真正的超凡，甚至神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