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師兄
「嗯?」
李婉兒似乎察覺到了徐青的異常,轉頭詫異的看著他。
「師兄,你怎麼了?」
徐青乾笑一聲,擺手道:「沒什麼,身體還是有點虛,頭暈。」
聞言,李婉兒頓時緊張道:「師兄,我還是扶著你吧,咱們走慢點,想必師父也不會怪我們的。」
「好。」徐青伸出了胳膊,順便擦了擦額頭的汗。
感受著師妹嬌柔的身軀緊貼著自己,單薄的長袍根本無法隔絕肉體的溫熱。
一種少女獨有的馨香不住地鑽入鼻孔。
徐青覺得有些不自在。
「嘿嘿,是不是挺享受?」
忽而,那紫衣青年悄然出現在徐青身邊。
在他耳邊低聲笑道。
徐青渾身一顫,趕緊無視對方。
然而小師妹李婉兒卻忽然詫異的轉頭:「師兄,你說什麼?」
徐青渾身一僵,隨即轉頭看向李婉兒。
隨即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我說我被你扶著走路還挺享受的。」
李婉兒頓時低著頭害羞的笑了:「師兄你說的什麼話,師父讓我好好照顧你,這都是我應該的。」
徐青僵硬的笑著。
師妹為什麼能聽到他的話?
徐青皺眉思索著。
好在,紫衣青年沒有再說話。
很快,兩人便沿著破舊的石階山路一路爬到了山頂上。
隨即,一座石質大殿出現在了兩人眼中。
九峰的山頂乃是一處面積很大的廣場。
然而這裡極為荒涼。
整個山頂就只有一處灰色而破敗的大殿。
到處都是一片衰敗、凌亂、蕭條的景象。
實在不像是青州第一仙宗的一處傳承道場。
遠遠地。
徐青就看到了大殿外的藍袍身影。
正是那位整日痴迷於陣法的六師兄。
通過這幾日的了解。
徐青大概了解了這位六師兄。
陳空,金丹後期修士。
今年四十二歲。
容貌卻看起來只有二十七、八歲。
為人正直,憨厚。
屬於大直男,有些不通人情。
但卻是一位真正的陣法天才。
「師兄!」
李婉兒趕緊上前問道:「今天師父他心情怎麼樣啊?」
陳空對著李婉兒認真一笑:「放心,今天師父穿的是灰衣。」
聞言,師妹李婉兒卻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
徐青看了看兩人,一臉不明所以。
師父的心情和衣服顏色有什麼關係?
他雖然很好奇,但卻並未問出來。
就這樣,三人一同走入了大殿之內。
這還是徐青第一次來這座主峰大殿。
一走入其中,四周牆壁上和石柱上雕刻的各種靈獸蟲魚的浮雕便紛紛「看」向徐青。
一種壓抑昏沉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
可當坐在大殿深處那把石椅上的老人抬頭看向三人時。
徐青頓時覺得整個人忽然輕鬆了許多。
同時,那種昏沉壓抑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殿內的空氣,似乎都輕鬆了起來。
「啟稟師父,師弟和師妹來了。」
陳空抱拳道。
徐青和李婉兒同時抱拳躬身道:「弟子拜見師尊。」
「嗯。」老人面帶灰敗之色,只是微微點頭,便隨意道:「青兒,感覺怎麼樣了?」
徐青連忙道:「回師父,
弟子還有些體虛,氣喘,但大體上......」
徐青搜腸刮肚的想了個詞。
「大體上無礙了。」
這艱澀的古語實在讓他很不習慣。
「噗——」一旁的空曠的殿中忽然響起了一聲嗤笑。
徐青瞥了一眼再次出現的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紫衣青年,選擇了無視。
「無礙便好,明日,我請了五峰的白鶴師叔來幫你看看,你有任何不適,到時候都要如實說出來。」
「知道了嗎?」
老人隨意的說道。
徐青點了點頭:「多謝師尊。」
老人目光明亮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頭望向六師兄:「還有三年,便到了宗門裁決之時。」
「若到時候九峰仍舊沒有元嬰弟子,便要被撤去道場資格了。」
「到時候,你我師徒五人可就要睡在荒山野嶺了。」
「你什麼時候突破?」
「嘎嘎——」
就在老人話音剛落之時,一道突兀的鳥叫聲從老人的肩頭響起。
徐青這才注意到,在師父雲蒼子的肩上,竟然還站著一隻七彩鸚鵡。
其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一動不動。
六師兄陳空一臉歉意的抱拳沮喪道:「師父,弟子還差些火候。」
雲蒼子微微嘆氣,擺手道:「算了,為師的時間不多了,此事便隨緣吧。」
聽到這話,徐青微微一愣。
時間不多了?
師父受傷了嗎?
師父要去世了?
正在他思索這句話具體代表了什麼含義時。
就見小師妹和六師兄同時翻了個白眼。
陳空一臉無語道:「師父,這話您都說了幾十遍了。」
徐青:「......」
雲蒼子表情微滯,隨即輕咳一聲,朝著六師兄甩出一個玉瓶:「這是本月九峰的修行物資。」
「因為上個月的月比我們九峰又無人參加,所以只有這麼一份靈泉水。」
「那群老不死的越來越針對我了。」
雲蒼子深深的嘆了口氣,彷彿有著說不出的疲憊。
接過玉瓶,陳空輕嘆一聲:「這靈泉水對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用處不大,小師妹剛踏入修行境界。」
「還是給她吧。」
說著,便將玉瓶塞給了李婉兒。
李婉兒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師父,師兄,我,我才剛入門不久,不如把這靈泉水給七師兄吧?」
徐青頓時無語。
他忽然感覺自己就彷彿處在一個家徒四壁的落魄家庭。
大家在可憐兮兮的為了最後一塊饅頭而左右推讓。
九峰不是青州第一仙宗閱天宗的主道場之一嗎?
這什麼情況?
然而,就在徐青打算拒絕的時候。
聽到李婉兒的話,雲蒼子卻緩緩道:「老七重傷初愈,還無法修行,更用不上這靈泉水。」
「婉兒,你就拿著吧。」
李婉兒這才歉意的看了眼徐青,徐青微微一笑表示沒關係。
見狀,她這才愧疚的抱拳道:「是,師父。」
隨即,雲蒼子又將一個木盒丟給了徐青:「這裡面是療傷的丹藥,一會回去后就著溫水服下。」
徐青連忙抱拳:「多謝師尊。」
似乎吩咐完了所有事情,雲蒼子擺了擺手,一臉疲憊道:「好了,去吧。」
三人這才一起抱拳行禮,隨後走出了大殿。
「師兄,師父這是怎麼了?」思來想去,徐青還是問了一句。
對於他的疑惑,陳空卻並未懷疑什麼,只是笑著道:「我倒是忘了,師父說你醒來后可能會忘記許多事情,讓我給你補補課。」
「結果我昨日在研究那九轉迷魂陣的時候給忘了。」
徐青頓時有些無語的看著對方:「師父說的這麼重要的話你都能忘?」
李婉兒捂嘴笑道:「六師兄研究起陣法來什麼都能忘,更別說師父的話了。」
陳空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過他仍舊問道:「關於師父所修鍊的功法,你還記得什麼?」
徐青仔細回憶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什麼都不記得了。」
陳空有些意外的點了點頭:「師父他所修的功法因為之前受了傷而變得有些不穩定。」
「他的心情會隨著他每天所穿衣服的顏色的變化而變化。」
「比如他身穿灰衣的時候就會變得非常悲觀,紅衣的時候幾乎都很憤怒,顏色不同,心情不同。」
「最正常的時候便是穿白衣的時候。」
「不過,這些你都不用理會,無論師父穿什麼衣服,都是師父。」
徐青一臉驚訝的點了點頭。
好傢夥,變色龍啊。
「行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我要好好修鍊了。」
「小師弟,你注意休息。」
「小師妹,你照顧好他。」
「我走了。」
說完,陳空便頭也不回的朝著山腰的某處走去。
他的小院就在那裡。
「師兄,我扶你回去吧?」李婉兒轉頭看向他。
「好。」徐青也沒拒絕。
回到自己的洞府後,徐青便將李婉兒打發走了。
對方的洞府就在不遠處的山壁上,若有什麼事情,徐青只要喊一聲就能趕來。
看著師妹一臉擔心的離開,徐青卻鬆了口氣。
他猛地躺在床鋪上,長出一口氣。
終於不用裝了。
他感到渾身輕鬆。
或許是因為身體受傷的緣故。
躺在床上,徐青很快便沉睡了過去。
然而很快,他就被一陣咕嘟咕嘟的聲音吵醒了。
徐青豁然睜眼,卻見那紫衣青年再次出現在自己的洞府之中。
此刻其正笑吟吟的坐在蒲團上盯著自己。
徐青猛地起身看向對方,卻發現洞府內的案几上不知什麼時候放了一個正在冒著熱氣的玉碗。
「小師妹可是很關心你的。」
「哦對了,你該吃藥了。」
徐青皺了皺眉,看著那碗水,微微嘆了口氣,起身取出師父所給的木盒,隨後取出其中的那顆青色的食指尖大小的丹藥。
「補魂丹,上品品質。」
那紫衣青年忽然開口道。
徐青這才終於看向對方:「你到底是誰?或者說,你到底是什麼?」
紫衣青年頓時發出一聲「嘿嘿嘿」的笑聲。
隨即好奇道:「你終於不再假裝看不見我了?」
徐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盯著對方。
紫衣青年低聲道了句「無趣」。
隨後便輕聲道:「笑望滄溟千軍破,策定乾坤算因果。無覺無懼輕生死,非鬼非神似瘋魔。」
「你可以稱我為......『風不覺』,亦或者叫我......『四師兄』。」
徐青頓時一愣:「四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