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錯亂
徐小安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到底身處真實還是幻境。
眼前的場景與之前完全相反。
一個乾旱,一個豐沛。
「也不知道老闆你發什麼瘋,直接跳進了這河裡,多虧我老廟水性好,不然老闆你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不過老闆,看樣子你也不像是中了邪術啊,怎麼就突然想不開要跳河呢?」
老廟摸了摸烤著的衣服,幹了,他連忙穿好。
說到邪術,老廟可是把好手,他自然也能分辨別人是不是中了招。
徐小安皺了皺眉,他越發搞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老徐也醒了,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天黑了就只有在野外過夜。」
嚴世清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指著眼前這條河繼續說道:「過了這條河,在翻過那座小山,前面就是大豐村了。」
嚴世清的話剛說完,徐小安的瞳孔一震。
如出一轍!
徐小安死死盯著嚴世清,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老徐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嚴世清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自己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你好看唄。」徐小安心裡堵得慌,沒好氣地說了句。
「老闆,原來你好這口。」佘官玉看了看嚴世清,確實長得俊俏,聽說人類有不少陰陽不分,皇室權貴多喜養男寵,自己老闆不會也有這癖好吧。
老廟是多少年的老妖怪了,嚴世清從小混跡市井,佘官玉的話他們如何聽不懂。
徐小安更別說了,畢竟是經受過各種小電影洗禮的人。
老廟一臉壞笑的在兩人臉上來回掃。
嚴世清急紅了臉:「佘姑娘,你可別瞎說。」
徐小安現在可沒心情理會這些,一言不發,苦苦分析著眼前的局勢。
「我說,老闆是不是剛剛掉河裡,腦子進水了,怎麼看都有點不對勁啊。」老廟眼角瞥著徐小安,壓低聲音對佘官玉說到。
佘官玉瞪了他一眼,心想進水了才好呢,正好套出他那寶貝。
「既然老嚴這麼說,我們就趕快趕路吧,想辦法過河,爭取天黑前趕到……趕到大豐村。」
徐小安也懶得糾結於眼前的真假,既來之則安之,見招拆招吧。
他倒想看看,這大豐村到底有什麼古怪。
渡河很簡單,岸邊有一艘羊皮筏子,一根繩索固定在河的兩岸,作為牽引。
靠著羊皮筏子,四人很快便過了河。
翻過那小山,天剛擦黑就來到了大豐村。
沒有石碑,卻有一個高大的牌坊,上面寫著「大哉乾元,豐年稔歲」幾個大字。
看起來很是氣派。
幾人剛進村,就有村民前來盤詰。
「幾位是哪裡來?」一個黑臉漢子警惕地打量著他們。
嚴世清站了出來:「大叔,我們是從山陰縣來的?」
「山陰縣?離這裡好幾百里地,這麼遠,你們跑大豐村來幹什麼?」黑臉漢子臉上更添了幾分疑慮。
嚴世清笑著抱拳道:「大叔,我是嚴家的。」
「嚴家?」黑臉漢子驚訝的看著嚴世清,然後一雙眼睛上下左右,一直反覆打量著他。
嚴世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嚴三叔的兒子,清哥兒?」黑臉漢子突然拍了下嚴世清的肩膀,把他拍了個趔趄。
清哥兒?
徐小安三人一臉懵,目光在嚴世清和黑臉漢子兩人臉上來回掃著。
而嚴世清更是瞪著眼睛,
半張嘴獃滯地看著黑臉漢子。
被徐小安戳了下腰眼才回過神來。
「恕我眼拙,你是?」嚴世清猶豫地問道。
「清哥兒,是我啊,撿娃。」黑臉漢子咧嘴笑道,露出一排大黃牙。
「撿娃?」嚴世清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黑臉漢子。
他突然想起那個小時候一直跟在他身後,掛著兩行鼻涕的小男孩。
鄉下人取名,認為賤名好養活,撿娃,便是撿來的娃。
撿娃是老嚴家破落前佃戶的兒子,一直叫他世清哥。
只是眼前這一張滿是皺紋的黑臉,嚴世清實在是很難將他和記憶中的撿娃聯繫起來。
「清哥兒,你怎麼回來了?」黑臉漢子憨厚地笑著。
「你真是撿娃?」
「是啊,我是撿娃!」黑臉漢子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大家都說我長得著急了點。」
這確定只是長得著急了點?
叫嚴世清清哥兒,長得卻像他叔。
徐小安三人看著嚴世清和撿娃兩人此時的表情,努力憋著笑。
「啊,清哥兒,天色這麼晚了,你們一定還沒吃晚飯吧,我那婆姨在家應該煮好飯了,一起去我家吃吧。」
撿娃一拍大腿,大聲說道,不由分說拉起嚴世清就往自家走。
見他如此熱情,嚴世清也不好推辭,只得讓徐小安等人跟上。
一路上撿娃拉著嚴世清聊著過去的事情。
徐小安找機會插了句:「撿娃,你們這裡有沒有人得什麼怪病?」
「怪病?」撿娃撓撓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有有有,我跟你們說,村東頭老孫家的女兒,聽我家婆姨說得了不幹凈的病。」
嚴世清:「什麼不幹凈的病?」
「就是,就是……」撿娃鬼鬼祟祟掃了四周一眼,壓低聲音:「就是偷漢子染了臟病。」
咳咳咳……
徐小安假裝抬頭看月亮。
老廟一臉興奮地追問:「咋得的啊?跟你們村的?」
佘官玉狠狠剜了他一眼,這老傢伙真是一點神格都不剩啊,都墮落成什麼樣了啊,哪怕是妖,也少有他這麼猥瑣的。
倒是嚴世清指著了徐小安笑道:「那感情好,這位是山陰縣有名的徐大夫,人送名號『婦人科聖手』,治這種病那是手到擒來。」
撿娃眼神怪異地看了看徐小安:「還有看這病的大夫?」
嚴世清一聽,頓時開始吹噓起徐小安的豐功偉績,什麼治好寡婦難言之隱、黃花閨女羞於啟齒之疾……
聽得撿娃看徐小安的眼神都變了,不是那種敬重膜拜,而是帶著些許嫌棄的感覺。
徐小安只是乾笑幾聲,連瞪了嚴世清好幾眼。
就這樣說話間,一行人到了撿娃的家。
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屋內點著一盞油燈,遠遠看見一個身影在忙碌著。
「荷花,荷花,家裡來客人了。」還沒進屋,撿娃就大喊著。
「客人?誰啊?」一個溫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接著一個女子出現在了門口。
當所有人看到這女子時,幾乎都是一個表情。
看著撿娃,心中狂呼:這確定是你婆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