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避難
轉眼便不再見路上有著一個人影,唯有倒在地上的殺手,還獨自流淌著鮮血,好生慘烈。
而蘇長歌與陳觀棋轉入衚衕,便看到了這一群士兵,看他們身上的裝束,以及背後大寫著的「捕」之一字,陳觀棋頓時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對著蘇長歌說道:「這些是官家的人,抓捕這些殺手的,我們安全了!」
蘇長歌看著那些人的背影,卻搖了搖頭,他的心中始終不覺得會這麼簡單。
這些殺手究竟是誰派來的,然而後來之人又是誰?還有這些抓捕的官家,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周圍官家的弓箭手顯然是埋伏多時,難道……自己被作為了誘餌?還是誰要陷害自己?
一切的謎團,蜂擁而至,頓時包裹了他的思維,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瞬間,事情的疑點紛紛從他的腦海中湧現出來。
而由於高強度的逃亡,使得他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更是搖搖欲墜,連忙伸手,按在一旁的泥牆之上。
身處於他身旁的陳觀棋,臉色再次一變,他如今還驚魂未定,什麼時候切身處地的感受過這般兇險,哪怕當初自己在山寨中,自己也沒有到過廝殺的第一線。
如今看到主心骨般的蘇長歌越來越虛弱,他的心中也慌了起來。
蘇長歌雙眸發黑,不時閃爍陣陣暗芒,他緊咬自己的后槽牙,堅持著讓自己拖著疲憊的身體,露出個腦袋,向拐角那邊望了過去。
卻見已然看不到一個人,僅僅只有滿地的屍體與鮮血,混亂無比。
至於那群抓捕隊以及殺手們,已然看不到絲毫,想來相序是被追殺而散了吧!
蘇長歌只覺得一陣頭大,不過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再來一批人,靠著陳觀棋?他顯然是靠不住的,因而他便攙扶著牆壁,向外走去。
而陳觀棋也稍微鎮定了點自己的心緒,一把拖住蘇長歌,向城中的小道進入。
三下兩下,兩人便從一個小道鑽出來,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人。
而在陳觀棋的照料下,一出小道,旁邊就是當初第一次進城的酒樓,陳觀棋托著蘇長歌便帶入其中。
蘇長歌雖然此時已經虛弱無力,但他的思維倒是清醒,雖然他覺得陳觀棋這會應該不會想著行這番事,但這傢伙有時候有點拎不清,倒也不清楚他要幹什麼。
不過蘇長歌沒有說話,他選擇先信陳觀棋,畢竟自己如今也沒有其餘的力氣了。
能保存體力便好,隨著時間越長,蘇長歌也感覺自己的思維如同這乏力的身體一般,越來越虛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昏睡過去。
如此,在昏睡之前能夠有個安全的地方,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會正值上午時分,酒樓其中人員稀少,既無玩樂之人,也無吃飯的食客。
於是,兩人一進來,都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特別是兩人的身上,還帶著乘亂殺手們廝殺時留下的鮮血,蘇長歌嘴角的鮮血更是觸目驚心。
這一次,那些漂亮的女子沒敢圍攏上來,但是如同避著煞神般,一個個向後退去。
畢竟在這小城內,短短的時間,那酒樓住所發生的殺手事件,那是已經人盡皆知。
誰也不知道蘇長歌與陳觀棋,是不是殺手,畢竟窩藏殺手,可是要掉腦袋的。
轉眼間,一個行使著老鴇之事的中年女人出現在了二樓的護欄後邊,蘇長歌當初倒是看見過她一次,不過也僅僅只是匆匆一瞥,並未留意。
而如今的她臉上已然笑容盡失,看著下邊的兩名不速之客。
陳觀棋看到她的聲音,大喊一聲,「花姐,快來幫忙!」
說罷,便托著蘇長歌向裡邊走來,花姐見此,眉頭微皺,但是還是第一時間便從二樓跑了下來,對著一旁的一位妙齡女子說道:「小玉,去收拾間房間出來。」
「你們來幾個人幫忙,其餘的盯好了,別讓別人進來。」
說罷,便一同托著蘇長歌,向二樓奔走而去。
與此同時,她一同問陳觀棋,語氣中有些嗔怪,問道:「老陳,你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情況?」
陳觀棋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是搖了搖頭,沖著二樓指了指,說道:「進去再說。」
花姐聞言,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看到陳觀棋的表情,她就知道了事情恐怕不簡單。
一個弱女子,能在這世道里,一個小城中開起這樣一個龐然的酒樓,自有著過人之處。
幾人進入了一間客房,蘇長歌的雙眸已經半眯著了,如此一躺到床上,雙眼便禁閉了起來。
不過好在呼吸還屬平穩,也讓陳觀棋放下了點心思。
他對著一旁的花姐使了使眼色,便抽出了一捆針灸,便準備來行針。
花姐頓時對著一旁呆著的小玉說道:「你去打一壺沸水過來,快。」
說罷,她便與小玉一同向外出去,走到門口之時,更是將門禁閉了上去。
關上了門,便對著已經匆忙跑到拐角的小玉叮囑了聲,說道:「小玉,你打好了水,把姐妹們都見到我房間里來。」
小玉嬌聲應和一聲,便匆匆回身打水去了。
由此,花姐卻站在了門口,房間里就是蘇長歌與陳觀棋,她偏頭微微斜視,看了看身後的房門。
眉宇間倒全然都是擔憂之色,不知她思索了些什麼,終是嘆息一聲,朝著自己的房門走去。
這會不忙,轉眼間,一個個妙齡女子便集中在了花姐的房間內,而花姐,則是坐在一旁的木凳上,身處於她身旁的,亦是小玉。
小玉身為這酒樓里,屬於是花魁般的存在,因而站在花姐一旁,倒是也正常。
其確實有著花魁的資本,生的一副俊俏的臉頰,還是那股子勾人的身姿。
最為惑人的,是那雙眼眸,清純中帶著一絲楚楚可憐,細細看去卻又有著一股魅惑,屬實當之無愧。
花姐從一個個女子的臉上一一掃過,輕聲說道:「你們進萬花樓,也都幾年了。這些年我待你們不薄吧?」
女子們紛紛點頭,應聲回答道:「不薄的。」
花姐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如今我有朋友來了,需要在此休息,姐妹們都把嘴巴閉嚴實了。」
「閉嘴這事兒,我練過你們吧?」
那些女子再次點頭,點頭如搗蒜,身處這種地方,最忌話多,畢竟來這種地方的人可不一定都是明目張胆。
因此,她們上的第一堂課,就是學會閉嘴。
花姐再次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好了,姐妹們,都忙去吧,沒什麼事。」
「誰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會幫妹妹閉嘴的哦。」
其淡然的話語中,卻讓她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是一驚,離花姐最近的小玉也不例外。
小玉看著花姐徒然便得冷酷無情的眼眸,更是想到了在去年,一姐妹多話,第二天就沒有再出現過萬花樓。
花姐僅僅只是對她們說,那姐妹不想幹了,回家享清福了。
不過她們哪還能不知道,這姐妹真的去了哪裡呢……
眾人紛紛點頭,應了聲,便退出去了。
一出去,一個個便互相交頭接耳,聊了起來。
其中一人眼中露出八卦的神色,說道:「姐姐們,你們說是什麼人吶?」
不過還不待別人回答她,一個手指便彈到了她的腦門上,一聲嬌呼應聲而起。
她回頭望去,正是小玉。
小玉卻洋裝怒斥:「你也想和那個姐姐一樣,去天上享清福呀?」
這說話的女子頓時露出燦燦的笑容,揉了揉自己被彈的腦袋,打著哈哈解釋道:「沒有啦,我不問了,不問了。」
小玉這才露出了笑容,笑道:「這還差不多。」
說罷,她們便向各自休息的地兒走去,突然,一道女聲從後邊傳來,「小玉,花姐找你。」
小玉聞言,回頭望去,應了一聲,便對著身旁的姐妹們說道:「姐姐們我先去了,過會過來。」
這才跑向花姐的房間。
眾人看著小玉的背影,紛紛露出了羨慕的笑容,剛才被小玉呵斥的女子也是笑著說道:「哎呀,真是羨慕姐姐。」
一旁的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你多找找你的玉姐姐學學,不就……」
說著,她的眼眸中露齣戲耍的神色,眾人紛紛在歡聲笑語中分散開來。
她們其中,有的是舞女,而有的則是樂師,更有的亦是其他,當然,她們的服務區分也是很鮮明的,少有客人會逾越,這一切,還屬於花姐所在。
而小玉,正是一名舞女,純粹的舞女。
轉眼之間,小玉便跑進了花姐的房間。
卻見花姐已經收拾好了一個土製的泥爐,而一旁還有著個銹跡斑斑的鐵鍋。
其中已然被燒灼而成了黑色,花姐怔然的看著泥爐,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以至於小玉的來到,她都沒有察覺。
直至小玉的身影已然出現在她的餘光的視線里,這才渾身一顫,抬眸看向到來的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