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
次日清早,李有慶早早去了早餐店買好了早飯,剛剛想回去,目光向側方掃去,大夏天誰捂得這麼嚴實,男人焦急從她身邊走過,撞到她身上,李有慶身子一傾,懷中的粥飯險些撒出,她輕吼了幾句,男人回頭,掛在耳邊的口罩繩崩斷了,李有慶吃驚看著男人,眉頭緊緊鎖了一下,沒在多看。回到公寓,雲初箏還睡著,李有慶打開加濕器,過了二十多分鐘,她緩緩進了屋。雲初箏已經醒了,側身躺在床上,輕輕眨了眨眼,李有慶坐在床邊,她知道雲初箏有起床氣,這麼多年,李有慶一直做得很好。
雲初箏起身倚在床頭,意識依舊沒有很清醒。「箏箏,他回來了。」雲初箏身子一震,手裡捧著的水杯抖了一抖,泛出幾滴水珠,浸濕了周邊的被子,她比誰心裡都清楚,李有慶口中的那個他是誰。雲初箏抬頭看著天花板,嘴角扯出個譏諷的弧度「呵…回來又怎樣?不回來又怎樣?」是啊,回來了又怎樣,他回來了,難不成她雲初箏還要像個膽小鬼一樣東躲西藏?更甚至是「逃」回兮北?
「箏箏~」李有慶一臉討好,輕輕晃了晃她的胳膊,雲初箏一看,准沒好事,主動開口問她:「又怎麼了?」李有慶嘿嘿一笑,緩緩說:「你也知道,我不懂什麼經商,今晚有個宴會,他們說的什麼,我也聽不懂,你陪我去嘛,多少可以幫我分析分析。」話落,雲初箏目不斜視,一雙明目,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何止分析宴會這麼簡單?「行,你欠媽媽個人情。」
李有慶喜笑顏開,立馬貼上去,哼聲撒嬌。夜晚剛剛降臨,一天的燥熱逐漸退場,只剩一身清涼。宴會露天,雲初箏受約進了宴會,一身如水般的素裙,紗面的質感長長垂到小腿,頭髮隨便紮成低丸子,簡單抹了個唇釉提氣色,只想做個小透明,卻在一群露腿露背的嬌艷女子中脫穎而出,顯得小眾又素雅,一群十八線商界妹子不禁議論到:「不像本地人啊,裝什麼裝,可真有心機。」雲初箏搶了她們的風頭,罵她也是情理之中。又一名成熟女人瞪了眼方才說話的人:「人家連裝都沒化,看她這氣勢,一定有來頭,小心斷了你的財路!」女子不語,狠狠瞪了眼雲初箏。她倒是不在乎,只是坐在一邊喝飲料,這會兒沒見到李有慶,只能先四處走走,畢竟距離宴會開始還要半個鐘頭。
夏夜蟲子多許,雲初箏沿著紗石小路,到了距離宴會不太遠的亭子躲清靜,這裡燈線昏黃,有種莫名的慵懶感,她最近有些疲倦,望著如此舒服的環境,不免有些犯困,雲初箏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坐了一會兒,便回了宴會,這時候,眾多人已經落坐,李有慶沖她擺擺手,她走過去坐下,人聲漸漸變小,主持人上台講話,雲初箏望著跟前的少許人,眼睛有些迷茫,她不知,自己在搜尋著什麼。頃刻間,台上換了個男人講話,熟悉的聲線鑽進她的腦子。
「今天…本以為是個簡單的宴會,沒想到還真是卧虎藏龍,就連兮北的雲大小姐也不遠迢迢來了,那南昌的宋大才子是不是也在場啊?」話落,男人目光已經盯住了雲初箏,話說回來,南昌挨著湘顏,來參加個宴會也算說得過去,可這兮北,可是距離甚遠,雲大小姐此次來訪,又因為什麼呢?大屏幕識相的給了鏡頭,屏幕上出現雲初箏的半截身子,她面露從容神態,眼底的清冷,更是越發驚心。
這個女人,太美了。
宴會上的多名男子齊刷刷回頭,距離雲初箏比較近的男人,更是看得驚了下巴,她就是傳說中帶領部門直衝業績前三的商業女強人?雖然網路上謠言眾多,但是沒人親眼見過她的真容,怪不得連藍竊都淪陷了她的甜蜜海。雲初箏嘴角扯出一個極淺的弧度,似是嘲諷和譏笑。緩緩站起身,像四周微微頷首,給足了藍竊面子。
會場嘈雜的聲音越發大了,趁著亂,她打了個招呼,便退了場,身後聲音越來越小,她才露出淺淺笑容。
「雲大小姐因何事而來?」身後忽然傳來聲音,她心頭一驚,手裡握著的包包險些脫手,雲初箏回頭看他,表情一凝,回到:「我來陪朋友參加個宴會,哦!我忘了,這是您的地盤兒,那我給您陪不是。」說罷,便焦急著要離開。
「來都來了,說說話在走吧。」
雲初箏抬頭看四周,空無一人,而後定睛在眼前的男人身上,趁著黑夜,男子面容顯得更加硬郎,方才的冷酷絕情貌似放下不少,只剩片片柔情,看得雲初箏心神恍惚。「你不回去參加宴會?你可是主角。」藍竊抿了抿嘴,有話想說,卻又咽了回去,貌似在努力隱忍著什麼。「上次我不告而別,是因為…肖濤去世了。」關於肖濤去世這件事,並沒有對媒體透露,知道這件事的人,更是屈指可數。「為什麼告訴我?」雲初箏不理解,他們半年不見,上一次通話還是因為他妹妹藍芷。「沒什麼,我挺信任你的。」
我挺信任你的,多簡單一句話,卻聽得雲初箏心裡發顫,越發看見,眼前男人身上透露著的幼稚在自己眼前逐漸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