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母女談心

寧嫣忙忙碌碌的生活又過了一段時間，終於趕上元旦的三天假，顧年華開車在前一晚把她送回了家。

路上顧年華打電話給爸媽，得知都在寧嫣家裡，於是便停好了車，一同上去吃飯。

上樓梯的時候，顧年華猶猶豫豫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寧嫣停下來，回頭看他。

「想說什麼？」

顧年華看著她，眼睛里目光流轉，「不想問我爸媽問什麼在這？」

寧嫣微微一笑，摟住他的脖子，「你先說猜到了什麼。」

「你先說。」顧年華攬著她的腰，生怕她摔下去。

「上去不就知道，反正已經這樣了。」

寧嫣倒是坦然。

顧年華點了點頭，欣慰地笑笑，果然寧姑娘是越發適應他。

「好。」

寧嫣牽著他的手走在前面，一進門，眾人看見兩人相牽的手頓感欣慰。

吃飯的全程，直到顧家父母離開，也沒再聊起來的目的。

那天夜裡，溫太太抱來被子，說是要跟寧嫣同住。

母女倆靠在床頭聊天，溫太太牽著寧嫣的手。

「丫頭，媽媽都沒注意到，我的小嫣長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寧嫣淺淺一笑，「媽，你怎麼突然這麼感傷？」

溫太太輕輕一笑，「沒有傷感，小時候看著你，總覺得長得那麼好看，長大了總是要吃虧的，但是看到現在年華對你的好，媽媽很放心，有人會替我永遠保護你，愛你。」

「媽，謝謝你，其實這些年我都知道，您很累，但是那些事情早都過去了，爸爸也在一點一點抹掉那些傷痕，未來只會越來越好。」寧嫣安慰著溫太太。

溫太太看著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總是會擔心

你一個人在外，報喜不報憂，過於懂事媽也心疼啊。」

寧嫣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的笑意浮上臉頰，「其實你們也是啊，您和我爸遇上什麼事，總覺得我還小，但是媽，我和哥都是你們堅強的後盾。」

「媽知道。」溫太太笑著，「小嫣，今天林阿姨和顧叔叔來，說是先給你們辦訂婚宴，準備著也不至於忙忙亂亂的，你怎麼想的？」

寧嫣突然認真了起來，「媽，其實我很怕遠離您和我爸，總覺得靠近你們就有安全感，但當出去上學，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可以做到，我總是依賴，但後來遇到他才知道，努力靠近是本能，顧年華對於我付出的，遠是我不能比的，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以會分開，一定是我的原因，但現在的我也努力規避這種情況，也帶給他所需要的安全感。」

溫太太溫柔地幫她把碎發挽回耳後，「媽很開心，你能遇到一個你值得和願意付出的人。」

母女倆相視而笑，那一刻，窗外的月亮彷彿也不再有陰晴圓缺。

寧嫣突然間很慶幸，她的人生經歷過黑暗，但總是在這一路上遇到努力將她拉出泥潭的人。

就好像，原本被丟入沼澤的舊娃娃，不知不覺地向下陷落，它看不到希望，便也學不會掙扎，可路過的每一個人，都會想辦法去打撈它。

於是它學會了呼救，努力開始靠近每一個拚命救它的人，抬頭一看，是一雙明亮的眼睛，彷彿在告訴它，你值得這些好，不要為了無謂放棄美好。

其實，她想過，如果有一天不得以要離開顧年華，可一想起來，心總是瀰漫著涼意。

後來，她便想，不要想著離開，不要嘗試放手，那些痛意也便不會發生。

寧嫣回過頭，看著她母親的睡顏，頓感時光荏苒，以前的她總以為媽媽不會老去，後來才發現在陪伴少了之後，爸媽的臉上有了些許皺紋，發梢有了些許銀色。

歲月的痕迹，其實很重，在歷盡滄桑過後，她能做到的又是什麼。

寧嫣笑了，其實爸媽還在身邊就是最好的，一起開玩笑，一起吃飯，聊些尋常的話題，生活里也滿是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