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古聖面前撒謊
「您好。」
雲嵐本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人，誠然，對方古聖的身份帶給她極大的壓迫感，但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今日一定要結識這位活化石般的人族聖者。
所以，在鼓起足夠的勇氣之後，她還是來到了這位人稱老齊頭的藏書管理人面前。
「老人家……我，我能不能借本書。」
她感覺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撲通撲通劇烈跳動。
「什麼書？」
老人抬頭，古井無波的雙眼，如死水般深邃。
雲嵐幾乎都快窒息了，天哪，自己居然跟人族古聖面對面對上話了。
不等雲嵐報出想好的書名，他又開口問道：「你不是潛龍峰的人，為什麼會來這裡借書？」
雲嵐一驚，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古聖居然這麼細節？
不會連自己的來歷……甚至連自己是穿越者，都能看出來吧？
「您……您怎麼知道？」
雲嵐慌了。
萬一人家古聖發現她是個異地靈魂登錄，誤以為自己是什麼天外邪祟，不會悄聲無息地把她嫩死吧？
老人和藹一笑：「我老頭子在這裡呆了一輩子，早已認全了整個潛龍峰的面孔，還能不知道你是個生人么。」
光聽這親民的口吻，完全就是個普通的老人家，誰看得出來人是上古大聖啊。
「原來是這樣……」
雲嵐鬆了口氣。
也對，堂堂古聖，對每一張臉過目不忘，再正常不過。
再一看老人態度還算親切，心頭的無形壓力也沖淡了不少。
「那您的記性可真好。」
雲嵐隨口讚歎了一句。
「不是記性好，只是平日里除了記人臉，也無事可干。」
老人和煦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嗯……我是黎峰的，來借一本《黃島》，順便……」
雲嵐隨意從腦海里翻出了一個這個世界存在的書名。
她確實是想借頻繁借書，來藉機與這位人族大boss搞好關係。
但眼下既然馬上就被戳穿不是本地人，她已想不到什麼好的說辭來解釋異地借閱這個行為。
畢竟，藏書閣，每一峰都有。
為什麼要不遠百里跑到隔壁峰借書？
一時間想不到說什麼才能圓謊，於是就胡亂編造了一個。
「其實我是想來問問，我自己杜撰的詩集……可否在貴閣的書架上展示？」
雲嵐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這個借口，應該很合理吧？正好，提出這種有些無理取鬧的要求，恰恰也可以解釋自己為什麼表現得有些拘謹。
雖然自己不曾寫過什麼詩詞，但是印象中這位古聖對於詩詞歌賦一類的東西情有獨鍾，好像與他生長的年代有關，而且他已故的摯愛就是當時代一名才情橫溢的女詩人。
那自己如果有機會寫寫詩讓這位古聖品鑒……也算投其所好的咯？
急中生智可還行。
「你喜歡寫詩？那為什麼不在你們黎峰上架？」
老人問。
「因為……」
雲嵐腦中飛速轉動，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他們不讓。」
老人：「……」
好吧，這很合理。
老人撫須，又問：「那你為什麼覺得老夫這裡就會願意讓你上架？」
雲嵐回：「沒這麼覺得，但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老人又沉默了一下。
好吧，這也很合理。
「女孩子喜歡寫詩，很少見。」
老人眼瞼低垂，眼神忽而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什麼陳年往事。
古聖喜歡當圖書管理員，更少見。
當然，雲嵐也只能腹誹，不敢言說。
要不然對方追問她為什麼知道自己真實身份，還不接受穿越這個解釋，又得把她當成是妖魔鬼怪給砍了……
雲嵐道：「只是自小的一點愛好罷了。」
「原則上老夫這裡也是不會隨便上架書籍的……」
老人斟酌。
雲嵐一聽這句便知道有戲。
原則上不行，這麼說的話，翻譯過來就是勉強可行。
「但如若你的才情足夠優異，倒也不是不能給你這個展示的機會……」
看，果然可以吧。
雲嵐得意。
本來還沒想好怎麼和老人家拉近關係。
現在看來，船到橋頭自然直，歪打正著想起了人家的愛好。
寫詩她自然是不會的，但是記憶中這個世界的文化和中國古代類似，畢竟全世界人講的都是漢語，中國的詩詞歌賦放到這裡來也是可行的。
「那……怎麼才能知道我的才情是不是足夠優異呢？」
雲嵐問。
「正好，老夫本人也是詩詞愛好者，雖稱不上精通，但還是能分辨詩詞好壞，你可以把你的詩帶來給老夫看看，如果你確有真才實學，老夫不介意幫你這個忙。」
就這樣，雲嵐有了與這位人族傳奇古聖第二次會晤的理由。
禮貌告辭后，雲嵐一路飛奔回了黎峰自己的小窩。
結果剛推門而入，就看見背對自己剛把自己的櫃門合上的女子身上的兩百斤肥肉微微一顫，回過了頭來。
「黃師姐，你找我啊。」
雲嵐非常親昵地叫喚。
絲毫沒有表現出介意對方趁自己不在偷偷潛入自己的房間。
更沒有表現出自己知道對方一直在借刀殺人，通過她的手給慕容離下毒。
能得到天魔精血，且有手段能將天魔精血煉入丹藥中，這看似人畜無害的胖女人黃曉霞，可不是什麼易於之輩。
「小嵐。」
黃曉霞滿是橫肉的胖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你回來了啊。」
「我剛看見你柜子里……你的薪資都還在，還多了不少，怎麼沒有拿去送慕容師兄嗎？」
既然已經被撞見自己翻找柜子，黃曉霞索性擺明了講。
「啊……」
說到這個，雲嵐一下子表現出失落的樣子，「日前我去送他禮物，正巧被他撞見，他非但沒有收我的東西，反而還把以前送他的都扔還給我了……嗚嗚嗚，師姐，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聞言，黃曉霞分明一怔，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眼中甚至還閃過了一絲狠戾。
啊……這沒用的東西，居然都沒送出去么？
但下一刻，她還是換上了一如既往的鼓勵腔調：「唉，那慕容離真是不知好歹啊，不過沒關係，師姐相信，只要你堅持不懈，一定能讓他看見你的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