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起點
我出生在峽國的邊境上,這裡平原較多所以農戶居多。
我母親有讀過書所以是村裡唯一一個能把所有的字都認全的人。
因為母親認為秋天的晚霞很平靜很優美,所以在我出生的時候母親給我取名叫柳秋霞。
另一個識字的是村長,不過也只是零零散散的認識一些罷了。所以每次有士卒來張貼告示時還是需要讓我母親幫忙看看上面寫著什麼。
而我的父親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只會幹活。
在家裡也是,感覺就沒說過什麼話,只顧著整理收回來的糧食,或者編製一些草鞋籮筐之類的,反正就是閑不下來。
我基本上不經常見他,也就早上見一下和晚上見一下,而且每次晚上回來母親在門口接他,他進門就先去看看家裡牛的情況管理管理,再進到屋子裡吃飯,然後簡單講講今天在地里發生的事。
有時候晚上吃過飯就又回到地里到第二天晚上才回來。
有時候大晚上開始打雷要下雨時,父母都會連忙跑去地里,但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有時候父親騎著牛拉著糧食出去十幾天才回來一次。
然後第二天他又回到地里幹活並囑咐我讓我帶著牛去河邊放一放。
小時候的記憶不太深,但我記得由於母親是村裡識字的她就每天早上有空閑時間就會到村子中央的涼亭坐著,然後村子裡面的人路過這看到我母親坐在那便會回家把自己的孩子拉過來學習。
而我每次也都要被拉過來學習,不過我很喜歡。
但村裡也就只有四本寶貴的書和一位老師,所以除了母親誰也不敢輕易的去觸碰那幾本書。
所以有次我偷偷的翻看其中的一本書,一個不小心翻頁時把一頁書給撕掉了一半,心裡很是慌張。連忙把書放了回去跑出屋外給牛打理打理。
但還是被母親發現把我叫到身邊問我:「是不是你把一頁書給撕爛了?」
我身體僵硬住了,低下頭雙手合十放在肚子下邊,嘴巴有些抿起回到:「沒,沒有」
母親沉默了會兒看著我又問道:「你要跟媽媽說實話!」
聽到母親有些強硬的語調我眼睛開始濕潤了,鼻涕開始從鼻子里要往外流出。
「對,對不起媽媽,是我弄壞的」
母親用些許生氣的語氣教導我:「你弄壞了東西應該第一時間告訴媽媽,而不是將其隱瞞。我生氣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你打算隱瞞和撒謊,你弄壞了書是其次的,你只要跟媽媽說原因,講實話,媽媽是能理解和寬恕你的,但...」
母親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低著頭吸溜著鼻涕的我,緩緩嘆了口氣把我抱到懷裡安慰的說到:「好了,下次就不要在犯了就行,這次媽媽就原諒你了。」
「嗯!」我有些更咽的回復到。
平時母親教我們這些孩子學習時,母親會先念書本上的內容,然後再用樹枝在地上寫出字或詞教我們怎麼念,什麼意思,和形容是什麼樣子。
母親教書從不收錢,但村裡的人還是會將他們家裡多出來的米菜或者新殺出來的肉分出一點給到我們家。
不過很多時候都會委婉的拒絕掉。
我身邊有很多小朋友,但我卻和他們融入不到一起。
我不是很好動,而且沉默寡言完全不像一個小孩該有的樣子。
因為我很喜歡在母親身邊坐著依偎著或者躺在懷裡聽著母親給我講各式各樣的故事。
不過我有一個朋友他叫趙輝起,同時他也是村裡年齡最大的孩子,要比我大上五六歲這樣,熱情豪爽,大大咧咧的,給人一種永遠停不下來的感覺。
每天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他哈哈大笑的聲音。
也就是這樣他老是坐不住,每次母親在交書時他都在旁邊動來動去,要麼是坐一下就站起來走動,要麼是坐在那裡腿在那裡抖動或者手裡拿著個東西捏來捏去,看的我很不高興。
雖熱煩他,但每次母親教完書他都會拉著我去玩,心裡還是有些開心的。
偶爾幾次被拉離母親身旁去跟他們玩,我也只是站或坐在一邊看他們玩。
因為這樣我也經常被其他小朋友嘲弄。
「你這個乖乖仔」
「石頭雕像」
「鼻涕蟲」
「愛哭鬼」
「娘娘腔」
經常在我身邊起鬨,弄的我想哭但又把眼淚吸在眼睛里,鼻涕吸溜吸溜的吸回去。
但每次看到有大人路過時他們就跑開了。
趙輝起要是再旁邊就會把他們痛罵一頓或者跟他們打一架完全不落下風。
雖然我也想去幫忙,但整個人都站在那裡不動,然後用手擦拭著鼻涕眼淚。
等趙輝起那邊結束了就過來幫我擦擦眼淚,然後安慰我道:「沒事,沒事,他們被我趕跑了」。
等回到家裡,鼻涕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母親見到便打開家裡的一個井蓋,爬進去從裡面取出一個紅紅的大蘋果拿來給我吃。
吃進嘴裡冰冰涼涼的脆,酸,甜。
平時在家裡看到母親在剝花生或者剝玉米時,我也想著幫幫忙就一屁股坐在旁邊有模有樣的學著怎麼剝。
我印象中的童年是相當富足快樂的,不用為生活而苦惱,有個很關心我的朋友,母親又很愛我,這生是相當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