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要提高實力。

更確切點說，是提高自己的武力值。

擺正了心態的任謀一改此前的茫然無措，略一思考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吃飽了就萬事大吉的時候了。

雖然因為他的能力不足，s暫時還沒有讓他去進行『記錄』任務，但他可不敢賭自己要是天天擺爛對方會有些什麼反應。

一旦開始執行『記錄』任務，那肯定會遠離安全區，這就意味著他要正面對抗野外的變異生物。

如果到時候他還是像現在這樣毫無準備，那能做的無非是考慮一下用什麼姿勢死罷了。

只是提升實力又談何容易？現實又不像玩遊戲一樣能打怪升級加屬性點，他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勤加鍛煉，讓自己變成一個強壯點的普通人而已。

這遠遠不足以讓他存活。

任謀有些頭疼地撓了撓後腦勺，結果不小心撓到了上面的腫包，頓時就是一陣齜牙咧嘴，心中也忽然有些忿忿不平。

他背過那黑髮女孩，知道對方體重基本不過百，而且外表也是一副身嬌體弱擰不開飲料瓶蓋的樣子，可動起手來卻剛猛迅捷，力量驚人。

他被踢到的小腿肚子現在都還有些抽筋。

任謀不是傻子，他知道對方的力氣大得有些異常，但先有桑德瓦變身在前，又有瓶子控制住他的身體在後，和他們一對比，這種程度的異常反而又顯得十分『正常』了起來。

他的忿忿不平主要是因為如今的世界明顯存在許多超凡的力量，但這些力量和現在的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一言蔽之，酸了。

任謀無奈地嘆了口氣，盤算起手頭上的東西來。

瓶子送他的那把匕首算是他唯一正經接觸過的超凡物品，但能量耗盡后就變成了普通的武器，除此之外，身上的二十枚耀銅幣倒是可以拿去收購屋置辦一身裝備……

這權且也算是提升了實力了，雖然這只是讓自己變成一個帶著武裝的普通人。

想到這裡，任謀忽然心中一動，在心裡呼喚起了s。

對方像是等待已久似的瞬間就回應了：

——什麼事？

「瓶子是怎麼成為獵人的？你剛開始讓他去『記錄』的時候，他應該也只是個普通人吧？」

——不是。

任謀瞬間來了精神：「怎麼說？」

——這樣地交流太慢了，請說出『許可』兩個字，讓我跳過你的提問環節。

「……許可。」

——他剛開始繼任觀察者時，身體就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變異出了輕微的念動力。

——後來則從異常空間進入了一個使用念動力為主的世界，受到了念動力師的指點，發現並增強了自己的念動力，回來后就認證成了獵人。

——異常空間過於危險，你是最後一任觀察者，為了你的安危考慮，我不建議你現在就去。

——是，這個世界里的一切生物都在變異，這是不可逆的過程，小鎮上的穩定裝置只能延緩變異的速度。

——變異方向不可控，但大體上是為了適應環境和維持生存。

——你現在的變異傾向偏向於耐力和抗擊打能力。

「停一下！」任謀制止了s和自己的純意識交流，確認道：「我也變異了？」

——是。

「那我會變成鎮子外的那些……」

——不會，它們的意識已經消失，是被身體的反向控制的混沌生物，你的自主意識還很強。

「還好……你去忙你的吧，我有問題會再問你的。」

——。

任謀彷彿感覺到了s的無語，畢竟對方就在自己的身體里，自然是不存在什麼忙不忙的，但他覺得幹什麼事都要有個儀式感，結束談話就要有個結束語。

不過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急忙說道：「等等。」

——什麼事。

「我之前見桑德瓦變成了豹子，現在她又變回來了……變異不是不可控嗎？」

——這是一種控制身體的能力，和念動力的性質一樣。

——但你最好不要想著通過變異來獲得什麼能力，對你來說這始終是不可控的，很危險。

「知道了，再見。」

單方面結束交流后，任謀若有所思地搓了搓下巴。

耐力和抗擊打能力？

多半是這兩年來東奔西走挨的打多了，身體適應之下產生的變異。

難怪自己在血肉高塔里被怪物打了兩拳后現在還能活蹦亂跳，這要擱21世紀普通人身上早進icu了。

毫無疑問，這也是一種超凡的能力，如果能系統性的提升,那他存活下來的幾率會高不少。

只是這種能力顯然不能像瓶子一樣讓人指點著提升……他總不能沒事就找人揍自己吧，他又不是自虐狂。

一念及此，任謀自然的想到了某個危險的地方——小鎮附近的異常空間。

根據瓶子的解釋，異常空間是充斥著物理、時間和維度混亂的一塊區域。舉個例子，進入異常空間就好比是回家時一開門發現自己到了西伯利亞、回到了十年前、看見了孫猴子等等，它們分別對應了三者混亂時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瓶子說到這裡時還特意強調了一下異常空間的危險程度，比如進入后發現自己正在幾萬米深的海里之類的。

當然，就算他不強調，當時的任謀也沒有打算去的想法。畢竟公會發布的有關於這地方的任務是一水兒的高難級，兩年來不知有多少探險團隊傷亡在了裡面，其危險程度可見一斑。

但現在已經是溫水煮青蛙的局面了，他說什麼都得走上一遭，畢竟瓶子能在裡面提升自己的念動力，那他說不定也能在那裡獲得什麼好處。

而且瓶子當時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進去的，有了這個前車之鑒，他的心底也稍微踏實了點。

現在的問題在於怎麼去，如果像個莽漢一樣直接出鎮，多半就是個一去無回的下場，而要是去任務中心接任務……他甚至都沒辦法接近公會櫃檯。

思索間他又習慣性地撓了撓後腦勺，頓時又是一陣齜牙咧嘴，但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

他連忙從床上下來，幾個大跨步到了隔壁房間的門外，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大聲說道：「桑德瓦，你是不是……嘎！」

任謀本想過來詢問獸耳娘是不是發布過一個關於異常空間的委託，但一開門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差點咬到舌頭。

只見房間里的二人衣衫不整且面色潮紅，桑德瓦更是反扭著黑髮女孩的手臂將之死死按在床上，正青筋暴起地歪頭瞪著自己。

這勁爆的畫面讓任謀嘴裡下意識地『呃』了一聲，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那個我一會再來……你們繼續……」

「你tm給我進來！」

……

三人坐定。

「你是說，你想接我的委託？」桑德瓦揉著自己的眉心，努力忽視掉旁邊正一臉壞笑的莫亞：「你要去異常空間？」

「對，」任謀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覺得這樣可能有機會學到點什麼東西。」

「不行，太危險了，」桑德瓦斬釘截鐵地道：「不是沒有拾荒者進去過，但他們都是被人拿來當炮灰的……而且也只有當炮灰這一個用處，我進去后也是自身難保，照顧不了你。」

「我知道。」任謀當然知道拾荒者在危險任務中一般都作為化解危機的消耗品來使用，但他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你只要帶我進去就行，之後可以不用管我。」

「不行，」桑德瓦態度仍然堅決：「我要是不認識你也就算了，但現在既然已經認識了，我是不會送你去死的。」

「我可以付你錢，10枚耀銅幣。」

「不行。」

「20枚。」

「不行。」

「以後我所有收入的三成都歸你。」

「你非去不可？」桑德瓦皺起眉頭：「或許你可以試試別的法子，比如平時攢攢錢，去記錄的時候雇上一隊人來保護你……或者找個其它的法子來增強你所說的超凡能力……」

「那你能教我變身嗎？」任謀突然開口。

「你覺得這是能教的嗎？」桑德瓦看著任謀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我覺得不能，」任謀攤開雙手，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的獸耳娘：「所以哪裡還有什麼其它的法子？我總不能每天從起床挨揍到睡覺吧？那樣我都不用等記錄就上天了。」

「來找你是我再三考慮后的決定，後果我也很清楚，你不用再勸我。」任謀認真道：「這些錢對你來說可能並不多，但已經是我傾盡所有的結果，你僅僅舉手之勞就可以白撿一筆錢，何樂而不為？」

「傻子……好吧。」見任謀說得如此堅決，桑德瓦也不再勸阻，嘆了口氣道：「不過我要休息一些日子，沒那麼快動身，錢就不要了，你可以拿去買些東西做做準備。」

「好，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等一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