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吾在何處
「你好,我是柳菊花,請問昨天那個昏迷的年輕人在哪個病房?」柳菊花詢問值班的護士,她上午接到醫院護士的電話,中午下班后,連午飯都沒顧上吃,坐公交車趕來醫院。
「他在8號病房32床,他是你的親人嗎,他可能傷了大腦,失憶了,很多事情都忘記了。」值班護士好心提醒她。
「失憶?昨天不是檢查過身體,沒有大問題,只是虛弱昏迷,多休息就可以,怎麼還失憶忘記事情,我昨天領著孩子去買東西,在路邊發現他昏迷,幫著叫了救護車,我不認識他,我就是一個路人。」柳菊花一臉懵的說。
「奧,原來您是愛心人士,那他這種情況有點特殊,他只記得自己的名字,不記得身份信息,連手機號都不記得,上午醫師又為他檢查了一遍,他現在身體沒有問題,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去結算一下住院費用就可以走了,你們想......」護士遇見這種情況有點為難。
「他中午吃飯了嗎?我先看看情況再說。」柳菊花說道。
「給他帶飯了,他正在病房。」護士立馬回答。
「好,謝謝你,我過去看看。」柳菊花一邊道謝,一邊走向8號病房。病房裡,有個身著黑色騎馬裝的男子在遙望窗外的景色。
「你好,我是昨天那對母子中的媽媽,我叫柳菊花,你身體好點了嗎?」
「好,謝。」顧恆答的簡單。
「身體沒問題就好,我聽護士說你失憶了,忘記了很多事情,身份信息除了名字都不記得了,這樣吧,我一會兒幫你辦理出院手續,你想去哪裡,或者你有什麼親人?」柳菊花問道。
「不記,忘。」看著一臉焦急的女子,顧恆看出她沒有惡意,於是徐徐回答。
「這可難辦了,你失憶忘記很多事情。這樣吧,我下午還要上班,我是借著買材料的名義出來的,我給你辦理出院手續,還有你住院的費用是我墊付的,等你有錢后一定要還給我,我先把你安置在我家的閣樓,不是白給你住的,一個月租金600元,記在你的欠賬上。」柳菊花想了一會兒,決定好人做到底,看著對面的年輕男子,氣度不凡,身材高大,目測1.8米以上,五官算不上精緻帥氣,柳葉眼,高鼻樑,薄嘴唇,高高冷冷的淡漠樣子,特別像有些超模中的「高級感」。
看起來,這青年不像個窩囊廢,氣質這麼好的人應該有賺錢能力,能還得起我的錢,我的一萬元啊,想想都心痛,自己一個月工資全部加起來才7000元,做了一次好人好事,一次就進去了這麼多。這是柳菊花的心裡獨白。
拿著住院費用單子,上面顯示9452元,沒有身份信息,沒有社保卡,沒法辦理報銷,全部自費,一臉肉痛的柳菊花,手頭拿著醫院找回的幾百元現金,領著顧恆離開了醫院。兩人坐著公交車來到了錦繡園的一棟房子前。
錦繡園算是一個老舊小區,房子的外表看起來有些年代了,有的牆皮發黃了,柳菊花的家在6樓,當初買房的時候,選購了一套「買6樓送閣樓」的房子。樓房是多層樣式,走進去,套二的房子很乾凈整潔,傢具家電一應俱全,客廳里有很多孩子的玩具,旁邊有個學習桌,小孩子的繪畫本,小學階段語文、數學課本,這些書都是用過的舊書。
「顧恆,你以後就暫住在這裡,廚房、衛生間都有,你想買菜做飯就去路東邊的「每日鮮超市」購買,這些現金給你留著用,這是房子的鑰匙,客廳中的書和玩具,我晚上回來讓孩子們拿走,你先歇著吧,租房協議,我有空給你送來簽字。」柳菊花安排好顧恆,急忙乘車趕往公司。
顧恆望著閣樓的布局,雪白的牆壁上掛著一排玉蘭花的壁裝畫,黃色的實木沙發,一共三組,牆上掛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黑色東西,實際上這是一台32寸的海爾牌彩電,顧恆生活的那個金國時代,沒有玻璃,有紙幣,他們叫做「交子」,熱水器、洗衣機這些東西,他以前沒有見過,感覺好神奇,仔細把閣樓的邊邊角角查看了一邊,他對那些書本感興趣,書是柳菊花借來給大兒子陸浩用的,從一年級至六年級的小學語文、數學。阿拉伯數字,顧恆是認識的,很多數字錶述他懂得,但是語文的簡體字里很多字他不認識,那些拼音也沒有見過,語文課本的文章表述方式跟安國時代大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幾首古詩,顧恆接觸過古詩,府里的教導老師是一名進士大儒,飽讀詩書,他接觸過正規的詩文講解。
學習桌上擺放著一張相框,裡面是兩個男孩的合照,一個瘦瘦的男孩,大約6-7歲,另一個矮一些,長的白白胖胖,大約4-5歲,這個男孩他見過,叫陸然。相框後面的白紙上寫了一首詩:「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中。」下面右下角還有兩個字「竹石」,書法是娟秀的簡體正楷字,顧恆連蒙帶猜的把整首詩讀了出來,「好詩!」他彷彿看到一棵竹子牢牢的紮根於大山的岩石縫隙里,堅韌不拔地生長著,大風吹不倒,大雨沖不走,狂風暴雨奈我何的氣概渲染而生。
「吾在何處?」顧恆在心裡發問。住著高層閣樓,沒有小廝、丫鬟的身影,沒有馬匹,沒有認識的人,見過的東西奇奇怪怪的,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天宮嗎?看著不像,沒有煙霧繚繞的宮殿,沒有嫵媚多姿的天娥,沒有神勇蓋世的守衛天將,吾怎麼來此處的?他記得來這之前,發生了一場安國和金墨國的戰爭,他受傷了,流了很多血,那場同歸於盡的戰役很慘烈,雙方的士兵基本都戰死了,徒留了一地屍體。後來,天降大雨,自己的血滴在了黃金匕首上,越滴越多,匕首吸血入體,黃金匕首開始發光,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身上的傷口不斷癒合,雨中來了一道閃電,閃電劈在黃金匕首發出的光芒上,忽然他感到一陣眩暈,好像被吸進一個風陣中,醒來的時候,就來到了這個處處高樓大廈的地方。
「匕首,血,閃電,風陣。」這些是來到這裡的關鍵線索,他急忙把匕首拿出來,咬破左手食指,將血滴在匕首上,血被吸收進去,這次匕首沒有發光,顧恆拿起匕首上下端詳,看了好一會兒,發現它除了會吸收他的血,再沒有其他變化。看來他回不去安國了,只能留在這裡。想想父母,祖母祖爺,因自己的失蹤不見,他們一定會很傷心,自己在家中排名第二,上面還有一個大哥,下面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還好家中子孫多,自己不在還有其他兄弟替自己孝敬長輩。想著想著,他就不難過了。既來之則安之,努力把現在的生活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