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膽子大不大?
「你不是說做大夫的膽子很大?」楚逸珏心中想笑,面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但是我看你的膽子也不是很大嘛。」
黛禾需要很努力才能讓自己不要翻白眼,她不客氣的說:「膽子大也要分情況,如果讓我給別人開膛破肚動手術的,我眼皮子都不會眨巴一下,但是你這樣動不動站在我身後,真的很嚇人好嗎?」
「好吧,我以後注意。」楚逸珏語氣依舊淡淡的,但是他的嘴角卻在微微上揚。
楚墨懷打發了船夫準備上來,一抬頭看到楚逸珏和黛禾並排站在河堤上。
微風吹動了他們的衣角,兩人的衣擺在風中觸碰在一起,就像是兩隻交相握在一起的手。
楚逸珏身姿挺拔,芝蘭玉樹一般,彷彿永遠不會低頭;黛禾是清瘦修長,風姿出眾,似弱柳扶風一般,讓人見之忘俗。
陽光從他們背後照射過來,給他們度上了一層金光,咋一看他們就像是神仙眷侶一樣,那樣的般配。
楚墨懷仰著頭看著他們,看著看著,他覺得若是將楚逸珏換成自己,似乎也很般配。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楚墨懷心中愧疚極了,他忙將視線轉開了。
可是他一想到楚逸珏黛禾還有元清玉三人之間發生的事情,他那心裡燃燒的火焰便無論如何也無法熄滅。
他又看了看楚逸珏和黛禾,他們兩人雖然並肩站著,但是卻並沒有交流,兩人神色之間看上去也是貌合神離。
楚墨懷心中的火焰燃燒的旺盛了一些,他回頭看了一樣涑河,眼神溫柔,如黃昏的落日,雖不刺眼,卻暖到了人心裡。
……
經過幾天的努力,黛禾終於找到了一家合適的店面。
這是一個正處於三岔路口的店子,距離珏王府和丞相府都不遠,抄近路走的話一刻鐘也就到了。
不過這不是黛禾看中這家店子的原因,而是因為這家店子是一個獨棟的兩層小樓,左右沒有鄰居,很清凈。
畢竟她以後準備做一個集藥店和醫院於一體的葯堂,一樓賣葯問診,二樓做手術,也是住院部。
這裡的醫療設備有限,做手術的話病人肯定會很痛苦,到時候叫的撕心裂肺,吵到鄰居了,到時候的就會有人投訴。
今日一早黛禾便起來了,她草草吃過早餐便出門了。
她到了店門口的時候,已經有幾個衣著樸素的男人在門口等著了,那是她請來裝修工人,她要將店子全面裝修一下。
「各位,這是圖紙,請你們按照這個來裝修吧。」
黛禾從懷中摸出了一沓宣紙,這是她昨晚熬夜畫出來的圖紙,是她考量這裡的實際條件,結合二十一世紀的醫院,最後畫出來的圖紙。
幾個裝修師傅看了她的圖紙,越看越驚訝,越看越震驚。
昨日黛禾找到他們,說要把她租下來的那一套小樓改裝成醫館,這對他們來說是小意思,畢竟他們是京城數得上名號的裝修師傅。
但是黛禾說她的醫館和普通的醫館不同,她要親自畫圖紙,讓他們按照自己的要求來處理就可以了。
這些人雖然嘴巴上沒說什麼,但是其實他們心裡都是充滿不屑,他們不認為一個長得愛嬌滴滴的小姑娘能畫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如今厚厚的一沓圖紙出現在他們面前,其中不僅包含屋子的布局,還有許多傢具的設計圖紙。
那些東西他們見都沒見過,但是黛禾卻全都畫出來了,而且畫的很仔細。
幾個人看著黛禾的眼神發生了變化,帶著顯而易見的崇拜。
「王妃,您真是我見過最讓人敬佩的女子,您居然會畫圖紙,還會設計傢具,實在是太厲害了。」領頭的師父由衷的說。
「沒什麼,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黛禾說的確實是實話,這些東西不是她設計的,她只是將前世東西的搬運回來而已。
但是這些事情又不能說出來,畢要說出來了,大家豈不是會認為她是借屍還魂,到時候又該如何解釋?
黛禾並沒有直接走,而是等到裝修的人看完了圖紙,將他們的疑惑全部解答了,然後黛禾才離開了醫館。
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當然她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去藥材市場,看看有沒有什麼藥材可以採購。
藥材這種東西的可以提前慢慢準備,否則等到開業的時候,若是藥材短缺豈不是很丟臉。
她翻身上馬,直接朝著要要菜市場而去。
……
楚逸珏看著面前厚厚一沓宣紙,他的神色複雜的很:「你說這是王妃畫的圖紙?」
「是的。」站在楚逸珏身邊的中年男人立刻湊上去低聲說:「王爺,起初奴才也很懷疑,所以問了許多刁鑽的問題,但是王妃都一一作答了,很了解的樣子;以奴才判斷這確然是王妃自己畫出來的。」
楚逸珏的目光看向窗外,他透過支起來的窗戶看到太陽還未下山,庭院外面看上去很明亮,很舒適。
但是屋子裡面卻很昏暗,暗到楚逸珏需要很努力才能看清楚宣紙上寫的字。
雖然是毛筆字又是女子,但是字體很娟秀,卻又不是完全娟秀的字體,而是帶著一點潦草的感覺,而且字跡不輕不重,墨跡卻沒有暈染。
若是細論下來,黛禾的字跡並不是當下京城姑娘們最流行的,但是她這樣自成一格的字體卻讓人印象深刻,就如同她的人一樣。
那中間男人等了會兒沒等到楚逸珏說話,他又低聲道:「王爺,您為什麼不告訴王妃,這鋪子是您千辛萬苦才買下來的?」
楚逸珏神色一冷,淡淡道:「不該問的不要問。」
面對著他冰冷的眼神,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嚇的渾身一抖,如墜冰窟一般,他忙低下頭謙卑的說:「是,王爺,小的多嘴了。」
光線昏暗的屋子裡面,乍一看楚逸珏的臉色竟帶著幾分陰冷,如鬼似魅,讓人不敢鄙視。
他的目光緩慢的移動到中年男人身上,這個動作將本就壓抑的屋子變得更加的壓抑了,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