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變化

回到家中。

江然將物資分類放好，取出一小部分白米煮了粥給卧室的男人餵了，這才徹底蜷縮在小沙發里放鬆下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這個男人，只是因為良知和他與弟弟相似的點。江然不能保證這個男人能活，如果他死了，她一定會把他丟到保護區外邊去喂喪屍，免得落人口實。這不是殘忍，只是她想活。

其實她本來是打算等房東囤的物資耗盡之後去軍隊勞作換物資生存的。她那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把身體當做籌碼，能不能只是單純地靠勞動換取物資並不是她能決定的，得了上位者青眼，就是不想出賣身體也不行了。她也不是貞潔烈婦，畢竟經過病毒，飢餓和動亂之後，她的願望只是活著，活著才能去w市找家人。如果可以用身體換取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物資，她是願意的。

劉川的出現是她的意料之外，他是可以利用的，對江然來說，如果必須被迫出賣身體，那麼劉川這種官階高，人帥，身邊還乾淨的人是上上選，是優先選項。

或許，她真的應該嘗試愛上劉川，或者讓他愛上自己，愛的不能自已最好…

——

保護區的夜晚還是死寂。

而保護區之外卻有不同。灰綠的皮膚散發著腐朽的惡臭，衣衫襤褸姿勢詭異卻行動統一的，是喪屍。

五月二日開始，並不是只有人類中出現異樣，屍群中也有喪屍出現異狀。

不同於人類，屍群的變化更迅速，更明顯。人們對此毫無知覺，人們只看到保護區外的喪屍開始突然聚堆兒，不再四處遊盪尋找新鮮血肉給他們製造恐懼增加麻煩，卻沒有看到屍群中出現了等級制度。

他們甚至沒有發現異變的喪屍已經具備思維能力，只是沉寂於這兩天的安寧。

——

s市保護區外有一座娛樂燈塔，在和平盛世它代表著繁華。而現在這座燈塔上下全是屍群。

不遠處有一個身上掛著破破爛爛的紅布的喪屍如狗一般佝僂著脊背奔跑，它的目標是燈塔。兩旁的屍群多的像是廁所里的蛆蟲，它踩著屍群破敗的肉體跳到了燈塔外牆上。

按常理來說人類變成喪屍之後身體體征是不變的，喪屍不可能靠手腳掛在燈塔外牆上，但它做到了。它不光做到了，還像壁虎一樣順著牆壁攀岩而上。

到了燈塔的頂端，它收起五寸長的，如獸甲一般的指甲，想來它就是靠這才爬上來。不過只通過指甲的摩擦是不夠的，細想來，它能夠靠這指甲爬上來還要有足夠嵌進牆體的恐怖巨力。

它有像狗一樣跑起來，燈塔的頂端並沒有別的喪屍，卻還是瀰漫著屍臭味兒。

它跑了一會兒停了下來，直起身子朝面前發出了幾個單音節的聲音。

只見一坨灰綠的肉體緩緩向它移動過來，這怪物的皮膚像喪屍的皮膚，也就是灰綠色的人皮，依稀還能看到皮膚下流淌的血肉。隨著怪物的移動，月光中怪物的樣子也清晰起來。

該怎麼形容這驚世駭俗的噁心東西呢，整體看起來就是一坨，上面還不規則地出現突出的人手，人腳，或者人的半個身子之類的，而且都是活的，不不不，不是活的，是喪屍，未死的喪屍。這怪物就好像肥胖過度的超多個連體嬰連在一起，每個腦袋都不一樣，聽了它的「話」之後竟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這是一個詭異的畫面，也是一個恐怖的畫面。

最後這坨怪物的最上邊出現了一個一人高的人臉，他出現的第一件事就是轉頭一口咬掉了旁邊最聒噪的一個人頭。咀嚼頭蓋骨的咔咔聲響在燈塔頂端分在清晰，而這顆大腦袋的兩隻眼睛竟然可以看向不同的方向。一隻眼睛盯著披著破爛紅布的它，另一隻眼睛則在滴溜滴溜地轉，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尋找下一個要吃掉的腦袋。

它原地焦躁地轉了個圈，又沖那一坨血肉上的大腦袋「咔咔」叫了兩聲，還指了指窗外。

大腦袋臉上浮現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過分上揚的嘴角幾乎和眼角重合。肉堆里又出現一隻正常人大小的手臂，指了指它，又指了指另一側的窗外。

它發出了不解的「咔咔」聲，大腦袋瞬間變了臉色，往它的方向蠕動了一大段距離，眼看就要將它吞入肉堆。

它連忙俯在地上發出了微弱一聲「啊啊」，大腦袋這才停下。

之後它就離開了，去往了大腦袋指的方向——s市第一軍保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