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牽扯

2019年6月18號，上海許氏集團。孟知華看了眼辦公桌上終於處理完的文件，長舒一口氣。摘掉眼鏡揉了揉山根兩側，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服外套和包包走向電梯。她抬首看了眼電梯屏上不斷跳動的數字，突然有些眩暈。孟知華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凌晨1:45。竟然這麼晚了？她甩了甩頭，想來是今天太累了。

叮！電梯門開了。孟知華將手機放進包里走進電梯按下b1鍵，隨著電梯的下降，頭部的眩暈感不斷加劇，孟知華解開兩顆襯衣扣子，覺得胸口悶地喘不過來氣。「砰」的一聲，正在下降的電梯突然停止了運作。孟知華還來不及反應，就隨著電梯突然停止的慣性一下摔在地上，她抬頭看了眼電梯上方的顯示屏已經黑屏。糟糕！偏偏在這個時候電梯出故障，她扶著電梯把手從地上慢慢起身按了緊急呼救鍵，可電梯控制室好像沒信號一般不作任何反應。她緊靠電梯壁慢慢調整了呼吸，又按了幾下緊急呼救鍵，仍是沒反應。孟知華從包里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信號格，長抒了一口氣。還好信號還有！她準備撥打急救電話，突然一聲巨響電梯門開了。孟知華愣了半天才把手機上的手電筒向外照了照，電梯外黑漆漆的一片，並沒有發現什麼人。她撇了眼電梯右邊拐角處樓梯間的緊急出口，快速走了過去。剛走進樓梯間下了不到一層，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就鋪面而來。孟知華緊皺著眉頭又走了一層，在下到第三層的拐角處時，一大攤血液在白熾燈的映照下直直的刺入孟知華的眼中，而血液中央一個年輕的女孩兒睜大雙目，仰躺在樓梯上，姣凈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血色，頸部的傷口猙獰而恐怖。孟知華突看這一幕嚇得跌坐在地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顫顫巍巍地在手機上按下三個數字，接通的那一刻，她渾身不斷的在打顫，緊閉雙眼對著手機說:「許……許氏集團樓……樓梯間有人死了！請你們馬……上出……出警！」

凌晨2:30，徐嘉鄞看完案卷剛睡著不久，枕頭下的手機就不斷震動，她起身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周彥二字，嘆口氣按下接聽鍵，語氣有些煩躁的說道:「地點！」周彥回頭看了眼監控室的屍體，語氣難得的嚴肅。「老大，許氏集團發現三具屍體！目擊者是集團的副董，但是她受了不小的驚嚇，你快點兒過來吧！」

許氏集團……，徐嘉鄞腦中忽然閃現出那個少年冷冷的臉龐，抒了口氣拍拍腦袋。對著手機那端回道:「知道了，十五分鐘。」掛斷電話，徐嘉鄞快速從床上起身隨便套了一身衣服，大步跑到小區門口攔了輛計程車趕往案發現場。

計程車剛停，徐嘉鄞就急急忙忙下車，看了眼迎走而來的周彥說。「付下車費。」她快速帶上一旁隨警遞來的手套，一邊走一邊問著身側的周彥。

「案發現場在哪兒，目擊者的陳述。」

周彥扶了扶黑框眼鏡回道:「根據目擊證人所述，她最先在他們集團的樓梯間發現的死者，這名死者叫陳晨，是董事長秘書。根據現場情況初步判斷是頸部大動脈破裂導致的失血過多死亡。還有兩具屍體分別在他們的電梯管控室和監控室，這兩名死者均是負責值班的工作人員。兩具屍體均無明顯外傷，具體死因還需要進一步屍檢，老高正在現場做初步檢驗。老大，要先去哪個現場？」

徐嘉鄞突然停下腳步環視著周身黑暗的大廳，沉聲道:「老高現場初步檢測誰是第一個先遇害的？。」

「陳晨。」周彥回道。

徐嘉鄞剛走進案發現場所屬的樓梯層，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她皺了皺眉問身旁的周彥:

「這麼大的血腥味兒，死者的死亡時間過去多久了？」

周彥吸了吸鼻子回道:「老高初步檢測結果是，死亡時間在昨天夜裡23：00到0：00內，除了目擊證人和死者在公司加班，集團其他的工作人員早早就下班了。」

徐嘉鄞蹲下看著死者極近斷裂的脖頸繼續問道:「現場檢測能肯定死因是大動脈破裂導致的失血過多嗎？」

「還不能完全排除其他手段，這得做詳細的屍檢才能確定。不過我覺得也沒別的死因了吧。老大，你看這脖子都成這樣了！嘖嘖嘖～下手真狠吶～」周彥站在徐嘉鄞身後一臉正色的分析道，還順帶發表一下感慨！

「你覺得有個屁用。死者脖頸處傷口的生活反應太小。讓老高做詳細屍檢明天…不…今天上午之前給我。」徐嘉鄞起身環視周圍情況，又說道：「現場工作做完就把屍體送回隊里，目擊證人呢？」

周彥向下指了指，說:「就在下面呢。我們的人在給她錄口供，她一直在發抖，看樣子嚇得不輕。奧～對了，目擊者叫孟知華，是許氏集團的副董。」

徐嘉鄞突然止住腳步，才舒展的眉頭又緊緊的皺了起來。少年冷冷的臉龐再次出現在腦海中，她突然有些害怕見到目擊證人。周彥看著自家老大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滿腹疑問，一向雷厲風行的老大今天怎麼了？還沒睡醒嗎？徐嘉鄞回過神來，一掌拍掉眼前晃來晃去的手說道:「你先下去，等孟夫人錄完口供，把她帶到一樓大廳，我抽根煙就去找你們。」

「奧奧～好吧。」周彥撓了撓頭快速下了樓梯，並沒有注意到徐嘉鄞口中『孟夫人』這個熟稔又尊敬的稱謂。

徐嘉鄞看著周彥的背影，摸了摸口袋。忍不住低咒一聲：「shit！」出門太急，沒帶煙。約摸過了幾分鐘，樓梯間想起高跟鞋下樓的聲音，徐嘉鄞跟著也下了樓梯。

「老大？目擊證人就是這位女士。老大？你低著頭走路幹嘛。」周彥看著從樓梯間走出來的老大，『稚嫩』的聲音在大廳響起，如果可以，徐嘉鄞現在恨不得一腳踹地他半個月都起不來。

「阿姨。」徐嘉鄞走到二人身旁，猛的抬頭直視著面前的女人。語氣是周彥聽所未聽過的尊敬和溫柔。

孟知華也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到這個姑娘。本來今晚就受了很大的衝擊和驚嚇，此刻開口更是帶了一絲顫音。

「嘉鄞？」

「是，阿姨，我是徐嘉鄞。」徐嘉鄞在孟知華面前仍舊是局措的那一方。

孟知華到現在才有些回過神來，柔柔的笑了笑。

「嘉鄞，我們真是好久沒見了。」

「嗯，是啊。」徐嘉鄞扯了扯嘴角，還是不太會在她面前笑得甜一點兒。

她轉頭問周彥:「口供錄完了嗎？」

「嗯，錄完了。」周彥點了點頭回道。

「那阿姨我派人送您回去，今晚您也受驚了。後續如果還有什麼問題，我們會再聯繫您的。」徐嘉鄞盡量裝得很平靜的對孟知華。

「好。」孟知華溫柔應聲。

徐嘉鄞和孟知華並肩在地下車庫走著，周彥跟在後面，內心的八卦之魂都快憋死了。孟知華到底和老大什麼關係啊？老大竟然還會這樣尊敬一個人？他為什麼能感覺老大有些.....忌憚這位集團副董啊？

「嘉鄞，你和秋詡那孩子這些年還好嗎？」孟知華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氛圍。

跟在後面的周彥內心的小九九忍不住又漂浮起來，沒想到孟知華竟然也知道秋醫生？她們到底什麼關係啊？他內心吶喊道，心好癢啊～

「嗯，我和秋詡一切都好。」徐嘉鄞靜靜地回答著，看不出悲喜。

「嗯，那就好。你…媽媽還好嗎？」孟知華柔聲又問道。

「她還是老樣子，沒什麼好與不好。」徐嘉鄞看著孟知華的側臉，與多年前沒有什麼變化。她想開口問她一些事情，卻又覺得沒資格。

孟知華餘光看見徐嘉鄞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些心疼的說道:「小臧這些年在國外也過得很平和，你不必擔心。」

徐嘉鄞深深地看了眼孟知華。從第一次見到這位女性，她就知道自己的母親這輩子都沒辦法贏過她。

「謝謝您，阿姨！」

孟知華停下腳步，柔和的笑著指了指右手邊的車說道:「嘉鄞，這是我的車。」

「好，我讓周彥開車送您回去。我還要回現場，就不送您了。」徐嘉鄞說著朝身後的周彥擺了擺手。

周彥立馬上前笑呵呵的說道:「好的，老大。保證把孟阿姨安全送到！」

孟知華看著周彥淺笑著說道:「麻煩你了，周警官。」

周彥連忙笑著揮揮手。

「嘿嘿～不麻煩的！」他指了指汽車又說:「那咱們走吧！」

孟知華又看了眼徐嘉鄞，朝她點了下頭。

「好，周警官。那嘉鄞，再見！」

「阿姨，再見。」徐嘉鄞正色道。目送著汽車駛出地下車庫，她拿出手機找到了那個設為私密的圖集，猶豫了幾番仍是沒有勇氣打開看看，她自嘲的笑了，不禁內心嘲諷自己有什麼資格再和他扯上關係！徐嘉鄞裝回手機，快步趕回案發現場。

－－－－－－題外話－－－－－－

男主還沒有出場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