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十章 人皮信
滿分一共就十分，我說十分還不行，這是什麼道理？
我氣嘟嘟地跟在師父身後，他也沒打算跟我講話，只是讓我把那把大黑傘撐開打起來。
我在梵善山上已經有幾日，據我發現若靈既不是老頭的徒弟，也不是他的下人，僅僅只是會替他做一些活。
在今日老頭竟然下逐客令，讓若靈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說是這個山上再也不適合她待。
若靈也沒有多說什麼，畢恭畢敬的敬了一盅茶，老頭沒接也沒說原因，甩著手就走了。
不過這些關我什麼事呢？我看著多雲的天氣，天上連太陽光都透不出來一絲，連雨都沒凝起來一顆，師父卻讓我打傘。
現在文件中有提到過大量使用黑傘的記錄，但大多只是教黑傘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並沒有說什麼情況下需要使用。
我跟上師父的步伐，打開傘罩在兩人頭上：「師父，這黑傘不是護魂魄的嗎，我們有必要這麼早就打開嗎？」
「嗯。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那徐成方現在已經魂飛出體，我們本來就是修習玄術的人，身上的氣比一般的人要強，就讓我們什麼都不做，他的魂也不敢回來，甚至跑的更快。這把傘年代久遠，並且隨我走南闖北，吸收的陰氣多。我們打上這把傘，用以減弱我們身上的氣息。從下山到他家，時間剛剛好。」
我瞭然地點點頭：「師父，我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你不是說，這次的生意由我來做？那如果完成的好的話，白九閻的事情是不是？」
「土豆還沒挖到，就想著怎麼放屁了？」師父又凶了我一句，我只好識相地閉上了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預感錯了，我總覺得師傅他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而且這件事情好像並不簡單。
我生怕又被他懟，也不敢問。
師父在山上的時候看起來就像一個玩物喪志的小破孩，但他現在明顯跟之前不一樣，還真有了一副仙風道骨的感覺。
我走在他的旁邊，竟然也有一些得意。
我們下山並沒有帶那個女人，她自己也不願意下來，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嚇著了。
這倒是無所謂，反正現在有導航，不管去哪裡都很方便，實在不行就打個車，反正師父有錢。
「師父，你看是那一棟樓嗎？」我指著遠處的一棟房子。
師父點點頭從包里扯下一張黃紙，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一支毛筆，筆尖沾上一點紅墨水。
我還從來沒見過師父畫符，正想著這次能大開眼界，他卻把那支筆推到我面前。
「你來。」
「啊？」我看看師父，「我來啊？」
我只好接過筆，我承認我是有點天賦，但現在玩實戰，跟平時的演練怎麼能比呢？而且之前我會的點火符，那不是無奈嗎？
呼……
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
師父吩咐道：「把傘關了，墨跡什麼呢？」
我關上傘，將黃紙躺在左手上，然後右手拿著筆先在上面比劃了一下，遲遲無從落地。
「廢不廢？」師父兇巴巴地看著我，手裡面又多一把戒尺。
怎麼道具這麼多的啊？
戒尺打人最疼了。
我有點心虛，明明看文件的時候，用鉛筆在筆記本上畫得那麼順暢，現在怎麼會有點慫。
別慫胡寧舍，不就是畫個符而已嘛。
「行了。」師父一聲呵斥，那支筆一下從我手中滑落，幸好師父他眼疾手快，才沒有讓筆掉落在地上。
「你要是還這樣，那你現在就可以滾了。我醫仙聖手教不出來這樣的徒弟，你什麼都不會我留著你幹嘛？砸自己的招牌？還是打自己的臉？」
我看著手裡的黃紙，心裡說不出的委屈。
要是在以前白九閻一定會給我演示一遍，憑什麼我就看了一些文件就必須得什麼都會？
師父瞪著我，一本正經的樣子根本就不是平時那個開開玩笑的毒舌老頭。他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委屈了？」
我緊緊咬著嘴唇，沒說話。
「胡寧舍，今日我告訴你一句話。你可以等著自己慢慢變強大，但你的對手不會等你，你所遇到的困難不會等你。甚至，你想保護的東西也不會等你。」師父把那支筆塞進我的手裡，甩開衣袖走進了一間小吃鋪子。
是啊，我有什麼臉委屈呢？師父他說的並沒有錯。
我淚眼朦朧的看著師父的背影，然後跑過去：「師父，我現在就畫。」
我將那張黃紙攤開在左手手心，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睛瞄準紙上的一個位置。
師父沒放棄我，在我開始寫的時候，他提醒道：「一定要氣勢，否則你的符就會失去一般的力量。」
「嗯。」我握緊毛筆，筆尖落於紙上，隨著我手腕的移動，符篆一氣呵成。
抬筆之間，一股什麼力量附在黃紙之上。師父雙指點起黃紙，借著一股自然的風力，那張符篆飄向遠處的房子，然後貼在不起眼的牆上。
我問道：「師父，接下來要做什麼？」
「接下來？」師父抬眼示意了一下小吃鋪子，「據說他家的燒烤一絕，自然先填飽肚子再說。」
……
我和師父吃飽喝足，他才滿足地拍拍肚子：「走，治病去。」
「騙子又出來行走江湖了。」小吃鋪的老闆在我們剛剛走出店的時候，對著我們的背影嘟囔著，我不知道師父有沒有聽見，但我聽見了。
我最近的五識比之前靈敏許多，甚至能聽到十多米以外的蚊子聲，看能看到兩百多米開外的招牌上的小字，聞也很厲害，我屏氣都能聞見師父晚上偷吃東西的味道，至於嘗就跟不用說了，就比如說我剛剛在吃的肉串，我能嘗出腌制肉的白酒是什麼牌子。
在老闆說完之後，師父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他應該是聽到了那些話，我想。
「師父，他好像在說我們壞話。」
師父點點頭：「嗯，幫幫他吧。」
我看著師父問道：「什麼？」
師父從衣服兜兜里拿出兩塊泡泡糖，撕開其中一塊，取出裡面的小貼紙遞給我：「貼在他家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