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方譯的期盼
這件事之後，吳夜習就完全打消了教訓對方的想法。
這種怪物，自己老爹來了都不一定打得過！
而他之所以還跟著方譯，是因為好奇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從對方的形體來看，對方並沒有修習過古武術，況且從實際效果而言，古武術也難以讓人擁有那樣恐怖的力量。
不過這個世界上也並非只有古武者擁有異於常人的力量，修仙什麼的也只是個玩笑，真正超凡脫俗的是那些融合了異類存在身體組織的人，他們就像電影中的異能者一樣有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能力，且普遍擁有很長的壽命。
但吳夜習卻覺得方譯也不屬於這一類，一是融合異類身體組織的過程具有非常大的風險，導致這類人十分稀少，就算成功融合了，也大概率會遭到異類存在的殘念侵蝕，變得難以自制，他不覺得這種有隱患的「兵器」會在公共場合露面。二是因為這種人在融合之後會發生部分生理變化，比如曾經有將高危異類阿修羅的角質研磨成粉吞進肚子里的，額頭上多了一根獨角，還有將餓死鬼的胃液做成飲料服下的，一天到晚口水流個不停，八塊腹肌還變成了圓滾滾的大肚腩，更有甚者，將一整隻n代種鸞鳥烹了，整隻帶湯吃下之後長了一身羽毛和一對大翅膀。
當然啦，也不是所有的融合過程都這麼草率，曾經也有科學部門嘗試用現代科技手段高效的進行這一過程，可是卻遭遇了滑鐵盧，他們發現，所有異類存在都有一個特點——不可解析。
無論是從微觀物質方面還是從生物原理方面，一旦開始研究某個異常，就像是一下子撲入了另一個宇宙一樣，一切都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每一個異常，都像是一種新的科學體系，它們之間偶爾有一部分性質重合，但很少有完全相同的，以目前的技術水準，想要解析其中任何一種並學以致用所需的時間都至少以百年為單位。所以用科技手段進行這一過程的思路很快被否定。
相比之下，反而是用直覺判斷得到的結果更加符合預期，就比如「吃啥補啥」。當時那個科學部門的領導人面對這一事實沉默了良久，發出了一聲慨嘆：「也許我們把科技樹給點歪了。」
說回現在，這個傢伙看起來既沒有可能失控的跡象，又沒有異於常人的地方。他實在難以想象那些怪物里會誕生這樣一個正常人。
並且對方也不可能是異常，吳家人為了遇到異常時能夠及時察覺，都修有一門叫作「辟邪瀾」的感知功夫，一旦異常出現在周圍就能立即感知到，並且能夠用眼睛看到象徵著異常氣息的彩色氣體。而在吳夜習的感知中，前方那個少年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異常，
倒是周圍的環境里，不時飄過幾縷血紅色的氣體。
這個地方很不妙...
逐漸靠近大道中心，方譯忽然在一個垃圾桶旁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體，身後寂靜空蕩的街道上看不到任何人。但只是「看」不到，在方譯螢級體質帶來的氣息感知能力中，那個人的存在清晰無比。
「喂，你跟了我一路，到底想幹嘛？」他看向五米外的一根電線杆。
吳夜習心中一驚，稍作思考後從隱匿狀態中退出，身影緩緩顯形，他從電線杆後走出，不可置信的問：「你一直都能夠看到我？」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跟著我幹嘛？想打劫？劫錢一分沒有，劫色寧死不從。」方譯面無表情，垂下的左手拇指一推，木刀微微出鞘。
「你是怎麼用這種危險的表情說出這種搞笑的話的啊！」吳夜習心中吐槽道，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端正，他抱拳俯首道：「我看到您實力不凡，一路徑直來往此處，心中好奇，欲與您交談，但心中惶恐，不得已出此下策。」
「...」方譯翻起了白眼，吳夜習心裡一咯噔，難道這位大佬不喜歡這種腔調？要不舔一舔？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方譯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你再不說實話，我就砍下去了。「
什麼時候！
吳夜習僵硬的扭頭，方譯已經站在他的身側，手中木刀已經出鞘，高高舉起，加持著巨力的鈍刃對準了他的脖子。
生死危機，就這樣毫無預兆的降臨了。
吳夜習額頭滲出汗珠，再不敢有所隱瞞，緊緊握著長劍將事情的由來都說了出來。
聽完這些之後，方譯的表情逐漸解凍，問了一個讓吳夜習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吳夜習。」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哦，你好，我叫辛巴德。」
「...」吳夜習緩緩露出了死魚眼。
喂！不要以為你看著我的眼睛一臉誠懇我就會信啊！
「你好，辛巴德先生。」
「嗯，吳-夜-習，你這個名字真是充滿了刻苦的意味啊...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交出來！」
方譯再次拔出了那把剛剛歸鞘的木刀。
吳夜習被吼得一愣，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然後發現這裡沒有別人了，就小心翼翼的指向自己。
「我嘛？」
「不是你媽！是你，趕快的！」方譯臉色沉鬱，不爽的叫道，手臂抬起，拳頭與吳夜習的臉保持兩厘米距離，狠狠地砸在了旁邊的電線杆上。砸出了一個清晰的拳印，電線杆一晃，根部地面蔓延出幾條裂縫。
勁風擦過吳夜習的臉頰，他轉動眼珠，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自己狗頭旁邊的拳印，再不敢多說，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方譯剛剛接過這些錢，臉上的表情立刻溫和起來，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他把錢全部塞進褲兜，一把摟住了吳夜習：「哎呀，這位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這...大哥，我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嗎？」吳夜習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哪知方譯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放開了他，糾正道：「你剛才是和辛巴德說的，他已經被我趕走了，我叫方譯，你叫什麼名字？」
「吳...吳夜習。」
「好的，小夜，你放心，辛巴德那傢伙已經被我趕走了，他沒辦法把你怎麼樣，但是你的錢估計是搶不回來了，我感到很抱歉。」
？我的錢不是在你褲子里嗎？吳夜習剛想這麼說，就對上了方譯暗藏殺機的眼神，於是連忙改口道：「是是是，方大哥您能幫我保護我的安全我就已經很感激了！哪還在乎錢的事呢？」
方譯卻一臉慚愧：」唉！雖然人們常說錢財是身外之物，可無錢的人生怎麼可能會快樂呢？今天沒有保住你的錢財，是我的過失啊！「
那表情，那腔調，簡直真像一個在懺悔的人！
吳夜習察言觀色道：「方大哥有何計謀，直言便可。」
「小夜知我，我確實有一計謀。」方譯見吳夜習這麼上道，心裡樂開了花，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我聽說賢弟家中有一武學，可匿蹤影，人雖視而難察，若將此學交於愚兄，或可解此困境。」
吳夜習這才明白過來對方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想學自己的「妾鏡月」。
他面露為難，猶豫了一番后，冒著生命危險直接開口道：「大哥，你別演了，你想學可以，但是必須有我爹同意。如果他同意了，不但可以學這個，還可以學到其他古武術，但這是家學，我不能隨便外傳。」
「好吧，那看來只有回頭登門拜訪了。」
方譯從褲子里掏出鈔票整好還給了對方。
吳夜習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稍微愣神了一下，然後接過錢塞進包，好奇的問：「大哥，你剛才為什麼不直接開口呢？」
方譯好似不理解的看著他，歪了歪頭：「好玩啊。」
吳夜習一臉茫然，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嗯，所以大哥你真的很想學古武？你是不是誤會了？古武練到大成也不能上天入地搬山填海哈。」吳夜習好心提醒道。
方譯自然的點了點頭：「廢話。」
「...」
方譯看了他一眼，說道：「古武雖然不能做到搬山填海那種神仙級別的事，但是在刀術、劍術、拳術這些戰鬥領域的技法是登峰造極，無與倫比的。」
吳夜習一怔，確實如方譯所說，古武術雖然不像小說里那麼神通廣大，但是在人力所及的戰鬥領域內是已臻化境的存在。
就像老爹常說的：「現在這群小崽子學古武術都是想當大俠，想飛天遁地無所不能...tnnd，一聽我說學了也做不到就不tn的學啦，哼！要真讓那神仙不用什麼狗屁法術跟我過兩招，我敢把他打到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