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醉酒
白勝本是大名府的一個破落戶,仗著會幾手拳腳平ri幹些欺行霸市,強買強賣的勾當,素來為街坊鄰居所不恥。後來不知怎麼地認識了魔教在大名府的大頭目蔣門神,
那蔣門神也是看白勝頗有幾分勇力,又在大名府地頭熟,三教九流都要賣上幾分面子,提拔他做了個魔教的小頭目。這白勝自從投靠了魔教,行事愈加猖狂,今ri看見那書生所騎之黑馬異常神駿,便打算強行搶來,送與蔣門神以討得歡心,
正yu下手時,不料這書生竟要把馬賣給施恩,這施恩也是大名府的一方大豪,家世顯赫,其父更是大名府衙的推官。要說象白勝這類城狐社鼠之輩以往是萬萬不敢招惹,不過當下這白勝有了魔教這座靠山,底氣十足,竟想虎口奪食,要在施恩手中強行把這馬奪來,果然,這白勝一亮出了魔教的名號,施恩氣勢便弱了下去,不得不退避三舍。
見施恩退讓,白勝正洋洋得意,卻被武松橫插一腳,並吃他當眾嘲笑,白勝那裡受得了,見武松孤身一人,更是惡向膽邊生,幾步竄到武松身後,順手抄起旁邊的一條長凳就向頭上砸來.
這下事發突然,施恩和旁邊那書生均驚呼一聲,武松卻對外界的動靜似乎毫無所察,依然舉起一大杯酒仰頭痛飲,眼看這長凳就要砸到頭上,武松的右手胳膊肘突然閃電般的向後一撞,白勝正向前傾著身子,胳膊肘恰好不偏不倚的撞在白勝臍下三分的氣海穴上,白勝感覺一陣劇痛,連退幾步,站不住腳,仰天倒下。
施恩和那書生又驚又喜,白勝身後的那群大漢卻是一片嘩然,有的亮出所帶的兵器,空著手的人抄起旁邊的桌椅圍了過來,武松站起身,沖入人群,拳打腳踢,拳腳到處便有一人慘叫著倒下,不到片刻,這群大漢全部被放倒在地下,直把一邊的施恩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武松來到猶在地上慘叫的白勝面前,單手一拎,那白勝就象只小雞一樣被提了起來,動彈不得。白勝驚叫道:「你,你要幹什麼,你可不要亂來。」武松冷眼看去,說到:「我且問你,你可是魔教門下。」
白勝見武松提起魔教,膽氣一壯,胸脯一挺,開口回答:「大爺我乃是ri月神教大名府蔣門神的手下,識相的快快把大爺放了,否則···」白勝正說道間,看到對方的雙眼冒出了一股殺氣,這下面威脅的話說不下去了。
武松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一揚手,重重的打了白勝一記耳光,白勝大叫一聲,一張嘴吐著幾顆帶血的牙齒。武松等白勝慘呼幾聲后,又盯著白勝道:「我再問你,你仔細聽好,你可知那魔教中妖王方天定和白衣秀士王倫的行蹤,據實交來,如有隱瞞,馬上要了你的小命。」白勝手足無措,哭道:「在下不過是教中的一個小嘍羅,方天王這等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如天神一般,我等那會知道他老人家消息。」
武松臉sè一變,又yu提拳再打,邊上有一人說道:「兄長,暫且住手,小弟有話要說。」
武松回頭,見出聲之人正是那名叫施恩的年輕人。施恩上前對武松勸道:「兄長,這白勝不過是魔教中的一個小頭目,你問他這等機密之事,他定然不知,縱是兄長將他打死也無用,若是將事鬧大了,等衙門的人來了不好說話。不如先把人放了,兄長想問魔教在大名府的事,小弟到知道一二,自會知無不言,兄長你看意下如何。」
武松略一思索,把白勝放下,叫了聲:「滾。」白勝等人見武松放手,連滾帶爬,急急忙如喪家之犬倉皇而去。
施恩又吩咐隨從清理出一張空桌,弄了些酒菜,邀武松共飲,武松見施恩剛才和白勝爭執不下,倒有幾分欽佩他的膽氣,剛和施恩坐下,一旁的那書生湊了過來,這書生倒不見外,一屁股坐在武松的對面,笑逐顏開的說道:「這位大哥,真是好身手,此番讓小弟大開眼界,敢問這位大哥的姓名。」
武松一皺眉,不說話,那書生也不生氣,依舊笑嬉嬉的說道:「倒是小弟失禮了,在下姓葉,單名一個蘭,河北人氏,平生最愛結識俠士豪客,剛才看了哥哥的功夫,心中十分敬佩,若有失禮之處,千萬莫怪。」
武松見對方說得誠懇,倒不好拒絕,悶聲悶氣的說道:「我叫武松,和這施恩兄弟有話要說,小兄弟如有事可先離開,改ri有機會再來相聚。」葉蘭聽見武松之名,眼睛一亮,臉上露出歡喜的神sè,卻不離開,只是笑吟吟的坐在一邊。
施恩聽了大吃一驚,起身作禮道:「莫非兄長就是那景陽岡殺虎,滅了西門慶滿門,擊傷妖王方天定的武松武大俠。」
武松一擺手苦笑道:「大俠二字,愧不敢當呀,施兄弟又是從那裡聽來這些消息。」
「武大哥竟然不知,」施恩詫異道:「武大哥除了西門慶,拔掉魔教在陽谷的據點,使魔教謀反的計劃敗露,在官府的公文上寫得明明白白,難道還有什麼內情。」
武松見對方提起陽谷縣之事,想起死去的武大郎和潘金蓮,沒來由的一陣心痛,忿開話題問道:「方才施兄弟說起魔教中事,現下可否為武松解說。」
施恩勸了一杯酒道:「這魔教的勢力侵入大名府不過才兩三年的時間,現在這主事之人喚著蔣門神,有著一身好功夫,在大名府無人能敵,蔣門神為人狡詐,又善逢迎,官府上下都有他的親信耳目,河北團練使張大人更是百番呵護於他。」
說道這裡,施恩嘆息道:「這魔教在大名府坐大,武林正道雖多有不甘,無奈勢單力孤,又拼不過那蔣門神,只能忍氣吞聲,剛才武大哥所問方天定的下落,這大名府中恐怕只有那蔣門神略知一二,問其它人,也是無用。」
武松低著頭,灌了幾大碗酒,問道:「施兄弟可知那蔣門神平ri居住在什麼地方。」
施恩苦笑道:「蔣門神現在所居之地名叫快活林,這快活林乃是這大名府中最大的酒樓,說來慚愧,這快活林原來是再下的產業,被那蔣門神強奪而去,小弟我奈他不何,真是氣煞人也。」說到此處,施恩垂頭喪氣,只是低頭喝悶酒。
武松聞言大怒,一拍桌子道:「想不到魔教竟如此猖狂。」抄起身邊的一壇酒,也不用酒杯,端到嘴邊,喝了個乾乾淨淨,把酒罈摔在地上說到:「既是如此,施兄弟你給我指明到那快活林的路徑,我這就去把那蔣門神揪來,給他收拾個服服貼帖。」
施恩和葉蘭聽了這話,面面相覷,施恩見武松喝了許多酒,只當他在說醉話,陪笑道:「武大哥自然是英勇無敵,不過那蔣門神黨羽甚多,本人又有一身好功夫,況且此時天sè已晚,不如武大哥先到小弟家中休息一晚,明ri在從長計議。」
武松焦燥起來,一伸手捏住施恩的胳膊道:「那來這麼多廢話,誰耐心等到明ri,你只需把我帶到那快活林,我一人上去,決不會連累於你。」
施恩的胳膊被捏住,感覺宛如上了一道鋼箍,忙道;「武大哥放鬆些,這條胳膊都要斷了,兄長既是鐵了心要去,小弟就是陪了這條xing命也要相陪,豈會讓哥哥一人孤身涉險。」
武松哈哈一笑,放開施恩,轉身出門,施恩無奈,只得跟在身後,旁邊那書生葉蘭也是個好事之人,緊跟在後面。武松跨出酒樓,冷風一吹,酒意上頭,踉蹌幾步,施恩葉蘭忙一左一右上前扶住,施恩見武松醉得如此厲害,心裡愈發憂慮,給身後的人一使眼sè,那人也聰明,一溜煙的跑得不見,想是回府去搬救兵,施恩才稍稍放下心來。
武松拉著施恩,大步流星轉過幾條大街小巷,那葉蘭在一旁也是緊跟不舍,不一時,遠遠的看到一片燈火輝煌,施恩指著一座高大的建築開口道:「這便是那快活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