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送禮
武松和師兄回到府上,又見到了此前開門的小姑娘,林沖介紹道,這是林沖娘子的陪嫁丫鬟,喚著綠兒,武松進門先拜過師嫂,林沖娘子三十餘歲,端莊秀麗,娘家姓張,據說是東京的世代鏢局,也有一身武藝。
武松在林沖家住下,林沖每ri上朝或是去禁軍中就職,武松是第一次來到東京,剛到這繁華之地隨意的四處遊玩,時常也去大相國寺訪問魯智深,過得幾ri,武松正與魯智深在菜園子里切磋武藝,林沖府上遣人來報,有客上門來拜訪,武松心中詫異:「自已初到東京,除了林沖師兄和這魯智深,半個熟人也沒有,那來的客人,難道是史進或是安道全到了東京。」
回到林沖的住所,見門口停立著一輛大車,套著兩匹駿馬,車上堆滿了貨物,旁邊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粗豪漢子,滿臉的絡腮鬍須,身著皮衣,頭戴一頂氈帽,一身胡人的打扮,顯然並非中原人氏。看上去面生得緊。
武松剛要上前詢問,那粗豪漢子眯著眼上下的打量著武松,沉聲問道:「你便是武鬆了?」武松點頭正想答話,那人身子微晃,驀地欺近,發掌便往他胸口按去。
武松見對方沒來由的出手便打,而且來勢兇狠,心下大奇,當下側身避過,喝道:「幹甚麼?」那人笑道:「試試你的本事。」左手劈面又是一拳,勁道甚是凌厲。武松反應也是奇快,身形向下一矮,堪堪躲過,那漢子雙手一沉,改抓為摟,抱住武松的腰,大喝一聲,想把武松活生生的提起,這幾下電光火石之間,這漢子使出來的功夫不是中原任何門派的招式,竟仿似塞外胡人的「摔角」之術。
武松力沉丹田,雙腳如銅澆鐵鑄般的立在地上,這力拔千鈞的一提竟然沒有撼動半分,那漢子也是一驚,卻聽兩耳一陣風聲,武松雙掌虛晃,左右腳連環踢來,那漢子向後連退七八步,武松也不追趕,看著那漢子,凝神戒備。
那漢子一臉的輕鬆,摸著大鬍子不斷點頭贊道:「不錯,不錯,果然好功夫,這點小禮物是我家主人送給武英雄,還請收下。」
武松冷冷回答道:「你家主人到底是誰,這不明不白的東西還恕再下不能接受。」
「ri后武英雄自然會有分曉,又何必急在一時」那漢子一聲長笑,扭頭便走,武松急忙上前追趕,那漢子縱身一躍,上了屋頂,幾個起伏,不見了影蹤。
武松是一頭的霧水,滿腹疑惑,見這馬車停在大門口也不是個法子,只得怏怏的把馬車趕進林沖家中的院子,也不去看車上的貨物,等到林衝散朝回家,聽到這件怪事,也是連連稱奇。
這二人想了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林沖走到馬車前,看到那兩匹馬,失口贊了一句「好馬」見武松走近說道:「師弟,你看這馬,一青一紫,高大挺拔,雄壯無比。全身上下竟無一絲雜sè,只怕是來自西域的大宛名種,我大宋是出不了此等好馬的,單是這兩匹馬,就價值千金以上,這個送禮的人,可真出手大方。」
武松聽到此言,心中不覺一動,似有所悟。
林沖又查看貨物,車上裝的是一壇壇的酒水。另有一把長刀和一個小箱子。那長刀鯊皮為鞘,黃金吞口,刀柄上鑲著一顆大大的紅寶石,單從外觀來看,便是名貴無比,林沖抽出長刀,那長刀通體黑sè,寒光閃閃,鋒芒畢露,散發出一陣陣殺氣,隱隱約約的看得到刀刃上的一抹血紅,不知這刀飲了多少人的鮮血。林沖拔下數根毛髮,從空中輕輕落下,落在刀刃上,斷為數截。
饒是林沖見多識廣,此時語音也微微發抖道:「此等神兵利器,絕世難求,若是出現在武林,不知又要揪起多大的風波,此人竟然輕易相送,好大的手筆。」
武松搖頭不語,又隨手拿起那小箱子,那箱子雖小,入手卻甚為沉重,打開一看,林沖,武松二人又是一陣愕然,裡面竟是滿滿一箱金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武松合上箱子,放在一邊,單手又拎起大車上的一隻酒罈道:「不知這酒罈里又有什麼古怪。」拍開封口,這酒罈倒沒什麼異常,裝了滿滿的一壇酒水,封口一開,濃香撲鼻。
林沖做事謹慎,先用銀針試了酒水,確認無毒后,方才飲了一口,「嘶」的一聲,林沖咂舌道:「這酒好大的勁頭,應是來自塞外的『燒刀子』,數年前我曾飲過,印象極為深刻,只是此種美酒在大宋境內極為少見,這車中如此之多,真是讓人好生不解,送禮的顯然對師弟非常熟悉,知你愛飲美酒,剛才趕車之人又作胡人打扮,難道這禮物的主人來自塞外。」
武松苦笑道:「小弟也是莫名其妙,難道,難道是,」想了一下,把和葉蘭相識的事講了一遍說道:「此事有關他人名節,因此一直略過不提,只是這禮物來得太過蹊蹺,莫非是他所送。只是這位叫葉蘭的姑娘自稱河北人氏,怎麼又和塞外胡人扯上了關係。」
「葉蘭,葉蘭」林沖念了兩遍搖頭道:「這一車禮物總價少說數十萬金,那柄寶刀更是無價,這禮物的主人出手如此豪奢定是身世顯赫的世家大戶,只是這河北的大戶倒沒聽說有姓葉的,真是好生讓人不解。」
師兄弟二人默然半晌,林沖開口道:「你我二人也不用在此胡亂猜測,想來送禮之人也無惡意,師弟你且寬心,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武松一拍大腿道:「正是正是,好馬,黃金,寶刀就暫且不管他,這美酒送上門來只管盡情痛飲,那智深大師也是好酒之人,明ri送去半車,那裡管得了那麼多。」
武松也把此事放在一邊,過得兩ri,趕著大車,馱著十餘壇美酒向大相國寺而去,剛到那菜園子門口,遠遠的見兩條人影,定睛一看,不由大喜,前面一人,竟然正是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