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都頭
王倫上前查看老虎,這虎頭骨破裂,腦漿迸流。有進氣,無出氣,眼見不得活了。王倫又驚又怒,對著躺在地上的武松一腳踩下,
武松也不避讓,雙手一抱,正好抱住王倫踩來的右腳死命一口咬下去,王倫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咬中,痛得大聲慘叫。武松趁勢一滾,把王倫也帶翻在地上,爬在他身上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亂打,
王倫那裡見識過這種打法,心慌意亂,面門,鼻樑,眼眶連吃了幾拳,鮮血長流,痛得深入骨髓。不過他也知道正是xing命關頭,強忍疼痛,雙手用力一推,武松受傷后畢竟力弱,制他不住,被王倫擺脫開來。
王倫直起身,一運氣,全身多處受傷,胸口吃了一膝,真氣流轉,疼痛無比,所受內傷也頗沉重。心中惱怒不已,不想這小子如此兇悍,這種情況下還能重創自己,王倫不再大意,長吸一口氣,雙掌對著躺在地上的武松頭頂「百匯穴」用力擊來,這下若擊實在了,萬無倖免之理。
武松見王倫雙掌向自己腦門擊來,不過全身酥軟無力,再也躲不開,心中暗嘆,只好閉目等死。
王倫的雙手就要擊中武松頭頂,突然兩聲機弦聲響,兩支弩箭從路邊草叢飛出,一上一下對著王倫的大腿和心臟shè過來,王倫萬沒想到林中埋伏得有人。慌忙之中身體一側,避開了上面這支弩箭,下面這支卻再也躲不開了,連根shè入了大腿之中。幾條黑影鑽了出來,手持單刀,長槍等兵器向王倫殺來。
王倫慘叫一聲,見對方人多,不敢戀戰,連腿上的弩箭也不及拔出,倉皇向密林黑暗深處逃去。那幾條黑影也不追趕,而是向地上的武松圍了過來。
武松見這幾人均身著捕快的服裝,心神一松,這才感覺全身七經八脈,骨骼肌肉無處不痛。眼前陣陣發黑,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武松悠悠醒來,自己正躺在一張小床之上,身上的骨折之處和各處傷口都已被人jing心的包紮好,再一運氣,體內的各處經脈和丹田雖然依舊隱隱發疼但真氣已可凝聚,內傷也有好轉的跡象.
旁邊一個濃眉大眼的jing壯少年見他睜眼,大喜道:「大哥果然在今ri之內蘇醒了,安神醫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
見武松一臉的疑問,少年倒了一碗熱水,扶著他喝下,解釋道:「再下名叫史進,乃陽谷縣的捕快,因身上有九條龍的紋身,江湖上被人送了個綽號」九紋龍」。景陽岡頻有老虎傷人,知縣大人命我等用心捕殺,當ri和衙門的兄弟上山設伏,正撞上哥哥正與那妖人和惡虎廝殺,小可等自知本領低微插不上手,反要哥哥分心照顧,只得在一邊等待機會,後來見情況危急,所幸用攜帶的弓弩傷了那妖人,方才救下了哥哥。」
武松說道:「多謝史兄弟的救命之恩,也不知再下昏迷了多久,記得當ri我受傷甚重,今ri蘇醒后感覺傷勢好了大半,剛才史兄弟所說的安神醫,莫不就是號稱江湖中醫術第一的神醫安道全安先生,他也在此處?」
「正是,正是。想來哥哥也聽過安神醫的大名,也算運氣,哥哥受傷被我等送回縣衙,正好遇上安神醫雲遊至此,哥哥幸得安神醫jing心診治,傷勢才恢復如此之快.」史進頓了一下又道:「哥哥昏迷了已有三天,安神醫有言,服了他的葯,哥哥今ri必然醒來,果真如此,我這就去請安神醫來給哥哥瞧瞧.」史進也不等回答興沖沖的推門出去,
不多時,史進和一位清癯的老者進入屋內,武松忙支撐身子作禮道「再下武松,乃中原大俠周侗門下弟子,多謝安神醫相救之情.」安道全雙手一擺,連忙扶住「你有傷在身就不必多禮了,待我再為你診治一番,」說用手捏著武松右手脈博凝神良久,然後放心說道:」不愧為周大俠的弟子,內功基礎打得紮實,再加上小兄弟體質甚好,異於常人,再吃上幾付葯,好好調理便可痊癒。」
武松再次拜謝「家師曾言,安神醫的醫術冠絕天下,今ri得見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小子能得神醫診治,真是有幸.」
安道全見這話說得誠懇,哈哈一笑「令師周侗周大俠在江湖上德高望重,武林中人無不敬佩,想不到老夫這點薄名能入周大俠的法耳,真是當不得周大俠如此讚賞.」說完又是拈鬚一笑,臉上頗為自得。
史進坐了過來插話:「景陽岡上傷人的惡虎終被武大哥所殺,我陽谷縣父老聞之無不感恩戴德,驅虎傷人的妖人自稱是魔教門下,魔教中人平素多在南方各省活動,不想竟會流竄到此處。那妖人雖被武大哥重傷,但終究讓他逃得了xing命,想來他吃了這麼大一個虧,不會善罷干休,必為後患。」
武松連連點頭「那人自稱魔教四大天王中妖王方天定的大弟子白衣秀士王倫,方天定和我師門素有恩怨,如今又添新仇,不過那王倫身受重傷,暫時也無力為惡,只有待我傷勢好轉后,再作打算。」
安道全也是一臉凝重的開口:「這幾年魔教勢力大漲,其教主方臘更是雄才大略,野心勃勃,魔教幾乎有一統江湖之勢,當今官府□□,聖上昏庸,民不聊生,外有大遼,西夏等強鄰虎視眈眈,魔教教徒頻頻在廣東,浙江等地起事,我看這魔教不但有稱霸武林的野心,只怕還有問鼎天下的打算」
「這魔教教中有四大天王,鬼王厲天閏和僧王石寶平ri都在這魔教總壇.這妖王方天定十年前被周大俠逐出中原,不料竟會在此出現行蹤,要說這四大天王中最為神秘的還是這毒王,江湖中人只是知道四天王中有這麼一號人物,竟不知道其人姓什名誰,更無人目睹過此人的真身,想來更是一個可怕的人物,魔教平素多在江浙,湖廣一帶,現今竟然大舉北上,四處布局,實在可慮。」
史進面帶焦慮的說道:「這景陽岡大蟲傷人以來,縣衙屢屢催促,而我等束手無策,前ri有一長輩也應我之邀來查訪此事,上山之後也是杳無音訊,想來也是凶多吉少,真是讓人心焦。」
武松心裡一動,問到:「史兄弟所說的前輩莫不是淮南鷹爪門的長老,有白眉鷹王之稱的李飛李前輩.」
「正是,莫非武大哥知道李前輩的下落.」史進大喜
「史兄弟千萬節哀,李前輩已身遭不幸了」.武松把過景陽岡所見情況描述了一面,嘆息道:「白眉鷹王李飛李前輩也是一世豪傑,想不到竟會死於荒郊野外,命喪虎口之中.」
史進一臉的悲憤道:「李飛前輩是應我之約而遭此大難,我不殺伯仁,而伯仁因我而亡.此仇非報不可.」
安道全頜首道:「那白眉鷹王李飛非但是鷹爪門的長老,更是當今鷹爪門掌門撲天雕李應的親叔,現喪命於魔教手中,此事非同小可,鷹爪門又豈會善罷干休,應速將此事告知李掌門,請李掌門早作打算.不過僅是鷹爪門一個門派對上魔教只怕勢單力孤,而江湖其它門派懼於魔教的yin威也未必敢出頭.」
說到這裡,安道全看著武松「此事還要請令師周大俠登台高呼,領導江湖同道方能與魔教抗衡。」
武松皺眉搖搖頭「家師平素雲遊天下,行蹤飄浮不定,我也不知家師現在何方。不過我有一師兄現在東京禁軍任職,可將此事知會於他,請他定奪。」
「令師兄莫不是有禁軍第一高手之稱,綽號豹子頭的林沖林大俠.」
「正是」
安道全大喜道:「林大俠武功高強,xing格沉穩,為人慷慨,急公好義,在江湖享有盛名,如他出面主持大局是再好不過。」
武松道:「本來這次我正要前去拜訪林師兄,不料現在受傷行走不便,還有三個多月便是上元節,到時我再上東京定將此事告知林師兄,順便打探師父的消息,到時還請安先生和史兄弟來東京相會商議此事。」
史進卻發愁道:「我本應速將李飛前輩的死訊傳知鷹爪門,但是現在武大哥受傷要人照料,又要防備那王倫捲土重來,縣令大人得知有魔教教徒在縣境又嚴令我等用心緝拿,實在脫身不得,這可如何是好。」
安道全哈哈一笑:「你這小子的心思老夫如何不知,也罷,就讓老夫替你跑上這麼一趟,要說我與那撲天雕李應也是老相識,不請自來,想必也不會怪罪,現在離上元節還早,我先去淮南鷹爪門報信再上東京也來得及。」
史進和武松同時一拱手:「安神醫古道熱腸,真是有勞了.」
三人商議已定,那安道全也是個熱心腸,見武松傷勢已無大礙,留下幾付葯吩咐繼續服用便飄然而去.
過得幾天,.武松服完葯,傷勢也好得過七七八八,也可下床行走,這一ri,武松出門來,見那史進正在那門外的空地上練功,使的一條哨棒,只見史進把一根棒舞得花團錦簇,滴水不漏,棍棒到處呼呼生威,頗有幾分氣勢.
史進見武松來了,收了功上前道:「打擾哥哥了,小弟本領不濟,真是貽笑大方,還請武大哥多多指教.」
武松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史進一臉的慚愧道:「小可自幼愛武,拜了多個師傅,自以為還有幾分本領,那ri見了武大哥和那王倫相鬥,才知道是井底之蛙,望武大哥不吝賜教.」
武松一是愛史進耿直,再為報相救之情,也不推辭,除了師門的不傳之秘外,到也傾心相授,史進根底本是極好,只是未得名師相授,經武松指點,不到半月,功夫大進。
等過了半月後,武松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想到還要去尋找大哥武大郎,正yu向史進告辭,卻不料陽谷縣的知縣大人前來拜訪。
這陽谷縣知縣姓陳,也是一任進士,這陳知縣雖然談不上愛民如子,明鏡高懸,但也不是十分的貪枉,此番前來拜訪武松,卻是另有目的。
原來這陳知縣聽史進等人告知景陽岡惡虎傷人是魔教中人有意所為,實在是驚恐萬分,要知道這魔教教徒在南方等省份多次起事反叛朝廷,雖是旋起旋滅,但總是野火燒不盡,chun風吹又生。朝廷三令五申要求各地官府嚴厲□□,官府上下視魔教如洪水猛獸,陳知縣原以為這魔教遠在千里之外,與自己毫不相關,那料得竟有魔教教徒出現在本縣之內.
這消息宛如晴天霹靂,搞得陳知縣暈頭轉向,要是任由這魔教漫延開來,如果出事,別說這頂烏紗帽,就是這顆腦袋也不穩當。
陳知縣六神無主之時,聽到這史進談起這武松本領高強,景陽岡上的魔教徒便是武松所驅逐,本身的師門在江湖上大大的有名,不覺動了招攬的心思,這才上門拜見武松,,卑詞厚禮,請武松出任陽谷縣兵馬都頭一職,緝拿魔教教徒以保一方平安.
一番遊說下來,再加上史進在一旁極力相勸,武松想到離上元節還有三個月才去東京.大哥武大據說也在陽谷縣之內,不如暫時定居在這縣衙,一來尋找武大郎,二來也好追尋那王倫的下落,便應承下來,陳知縣大喜而去.
不多ri,陳知縣叫人送來官誥和衣物等,武松便正式上任這陽谷縣兵馬都頭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