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喪鐘
斯萊德·威爾遜,aka喪鐘,一個自由的雇傭兵。
在一個普通的完成了任務的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撿回了一隻奄奄一息的,傷痕纍纍的,幾乎無力嘶鳴的羅賓鳥。
不過還好,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小鳥逐漸恢復了活力,雖然情緒還不是很高昂,但是沒關係,畢竟憎恨也是活下去的動力的一種。
小鳥想要重新站起來,於是他給她注射了自己曾經用過的基因改造液。
小鳥想要復仇,於是他幫她召集了一整支武裝軍隊,其中有一半還是他趁著刺客聯盟內亂挖來的,個個都是精兵良將,以一敵百。
他把小鳥當成女兒養,有生以來第一次向一個人傾注了父愛這種東西。
雖然小鳥並沒有對他做出什麼回應,但是沒關係,她已經可以重新啾啾鳴叫了。
只是還是不像以往那樣歡樂地撲棱著翅膀。
這個樣子是不正常的,小鳥就應該無憂無慮地撲棱著翅膀,滑翔過暮色的天穹,氣勢磅礴地扇歪每一個不法分子的腦袋。
即使這個不法分子里包括他也沒有關係。
那樣生動,那樣鮮活。
總要勝過監牢里那雙鮮血淋漓死寂無聲的眼,和交錯纏繞穿透血肉的無數鎖鏈。
喪鐘對自己的養鳥技術很有信心,他覺得沒有關係,他認為小鳥回到哥譚復仇成功后就沒事了。
小鳥可以繼續自由的在天空飛翔,區別只是她不再撲棱地跟在一隻大蝙蝠後面,而是伴著一隻報喪鳥,劃過布滿星子的夜空。
他本是這麼以為的。
……
他撿回家的小鳥死了。
她終於死於墜落,在紅霞漫天的空中。
訣別了數年來如跗骨之蛆般令她痛楚的一切。
罪惡之城埋葬了這個命運的囚徒。
有人為她哀悼,有人為她痛哭,有人後悔,有人憤怒。
可是這一切都來得太晚了。
她活著的時候是一顆無人問津的野草,掙扎著長在最晦暗的土地,最骯髒的河流,便好像此生再難擺脫這漆黑的烙印。
可是野草又怎樣,至少她很堅強,冷嘲熱諷沒有關係,排擠否認她不在意,那幾分鐘的陽光曾照在她身上,從此長久的黑暗便不能使她受傷。
以什麼殺死她?
以子彈以毒藥,以寒冰以烈火,以最殘忍的酷刑和最苦痛的折磨,以萬鈞雷霆和種滿玫瑰的沼澤。
你可以打碎她的脊樑,按下她的頭顱,用盡一切手段磨平她身上的尖刺,讓她神智渙散再告訴她她只是一條被棄養的狗,無人在意,打碎她的驕傲把她的尊嚴碾碎在腳底。
可是這些都殺不死她。
這些都殺不死傑西卡·陶德。
殺不死她眼中的長空與碧海,殺不死她心底的愛與自由。
那麼,以什麼殺死她呢?
以愛。
「Ifiveyou.」
Dad.
她對自己舉起了槍,槍聲響起,她從天台倒下,墜落向夕陽。
愛殺死了她。
小鳥的靈魂自由了。
*
喪鐘從噩夢中驚醒,一剎那兩世加起來近百年的記憶蜂擁而至,把他的腦子攪拌成了漿糊。
大量的信息紛沓而來擠爆了用來處理文件的腦中樞。
簡而言之,他失智了。
暫時性大腦短路的喪鐘試圖回想起自己應該做什麼。
哦,他應該有一個女兒。
雖然她現在還是老蝙蝠的女兒,但是沒關係,馬上就是他的了。
等等,蝙蝠有女兒嗎?他好像只有兒子來著。
沒事,兒子也沒事,馬上是他的了,他不介意自己女兒的性別。
還有一件事是什麼來著?
對了,揍老蝙蝠一頓。
因為蝙蝠把他的女兒弄丟了。
*
於是,失了智的喪鐘勤勤懇懇日夜不休,跨過山和大海又跨過人山人海,一路跑到哥譚來。
在他看見布魯斯的那一刻,他終於理順了記憶,清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待做事項表上的第二條完成。
喪鐘氣沉丹田,怒氣槽開始積累直至滿格,握緊雙拳,臂上青筋暴起。
面對被他的問題問的摸不著頭腦的布魯斯·韋恩的那張寫著花心浪蕩子的臉上,一拳轟了過去。
「FxxKBATMAN!」喪鐘咬牙切齒,毫不在意三人瞬間掏出武器的動作。
「你還我女兒!」喪鐘沒有再打第二拳,而是揪著布魯斯的領子,像是狗血肥皂劇里演的一樣,沖他大喊道。
「哦不對這個世界沒有我女兒。」想到了什麼,喪鐘轉過頭呸了一聲,又轉了回去:「那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喪鐘作為一個自由雇傭兵,還和刺客聯盟有著匪淺的關係,立場亦正亦邪,向來隨心情做事。
有和蝙蝠家打得你死我活過,也在災難到來時站成統一戰線過。
所以蝙蝠家對待喪鐘的態度一般取決於他如今跳反到了哪一方。
本來以為喪鐘今天莫名其妙找上門來是來找茬的,現在布魯斯確認了,喪鐘今天就是不知道搭錯了哪門子筋,來找茬。
沒有換上作戰服的布魯斯即使換成蝙蝠俠的狀態,也多多少少帶了點哥譚王子的行為作風。
被人追到家裡來又是扒馬甲又是發瘋,蝙蝠俠說:把他抓起來,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布魯斯·韋恩說:老子要先揍他一頓。
那麼合起來看,事件的解決方法就是,先揍一頓再抓起來就好。
布魯斯擼起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西裝袖子,一拳揍了回去:「斯萊德·威爾遜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你他媽找孩子和我有什麼關係,跑到我這來發瘋?」
「我兒子就他媽在你這裡啊我不找你找誰,你又不會養不如讓我養算了!」
布魯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若要說喪鐘有什麼始終堅持的設定的話,就是對蝙蝠俠每一任羅賓的垂涎,讀作騷擾寫作挖牆腳,孜孜不倦永不放棄。
「等等,你說的是誰?」布魯斯覺得事情應該不會像他想的那麼糟。
「還能是誰,傑森啊!」喪鐘理所當然理直氣壯,毫不猶豫地開口。
啪,茶杯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布魯斯扭頭,對上了管家先生失望的眼神。
阿爾弗雷德悲傷地拿出手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傑森少爺嗎,哦是的,我本該想到的,老爺,你………唉。」
這句話語氣複雜到需要用扇形統計圖來區分,包含了三分失望三分怨懟三分恨鐵不成鋼和一分悲傷。
可以簡潔概括為:傑森少爺都已經討厭您討厭到去另認了一個爹嗎?
很好,現在事情進展地比他想象中的糟糕多了。
布魯斯:我不是,我沒有!
就在幾個月前他和傑森還達成了和解!
明明是喪鐘不要臉,挖牆腳挖到他面前來了!
達米安揉著下巴陷入了沉思:「陶德嗎?難道他就是我姐姐?等等,好像性別有點不對,但是又好像沒什麼不對……」
達米安試圖重現夢中那道朦朧的身影,全然忽略了親爹青紫的臉色。
提姆則翻到了沙發後面,把自己縮在陰影里,悄悄掏出通訊器,打給傑森。
「大紅,你怎麼回事,在外面認了個爹怎麼不把水端平呢?」提姆痛心疾首:「人都找上門來了,現在可怎麼辦!」
傑森·天降野爹·陶德:???
現在是幾點,他是不是還沒睡醒,要不就是小紅還沒睡醒。
根據合理推斷,應該是後者,所以一定是老蝙蝠又壓榨小紅了,明天就去給他找麻煩。
傑森點了點頭,自以為猜到了真相,掛斷了通訊。
全然不知韋恩大宅現在雞飛狗跳,養父野爹打得不可開交,兩個弟弟一個神遊一個看熱鬧。
而很快,這個熱鬧就要找上他來了。
*
傑森天降野爹,傑西卡也不知道自己曾經的飼主找上門來,試圖搶走她的同位體。
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兩百年過去鬼才記得喪鐘是哪一個。
夜深后,她披著斗篷蹲在北郊的黑工廠旁,試圖找機會潛進去。
就在下午,已經被系統定位的血魔忽然在地圖上失去了蹤跡,系統信誓旦旦地表示它是科技側的最高傑作,能夠干擾到它定位的只能是魔法側的手段。
隨後過了不到幾分鐘,系統就傳來了任務完成的消息。
可是按照傑西卡的計算,光炮上附帶的附魔火焰徹底把血魔燒成灰至少需要十個小時,她用了這麼小的量就是為了把後面的人釣出來。
可惜的是,那個人更快一步,先是干擾系統定位,再是解決血魔,全程沒有透露出半點線索。
唯一可以推斷出來的就是,背後之人一定是魔法側的人。
系統檢測了一遍這座工廠,沒有發現問題,傑西卡在想要不要把洛基叫過來讓他用魔法檢測一遍。
【你有辦法聯繫上他?】
「我記得我之前送過他一個光腦。」傑西卡回憶道。
【那你確定他會用嗎?】系統想著洛基那副張口螻蟻閉口雜碎的樣子,有些憂慮。
「如果他不想上次被我打哭的視頻傳到星網上,就必須會。」
傑西卡一錘定音,打開好友列表發出了消息。
沒一會兒,就得到了回信。
[忙呢,沒空。]
過了一會,又發來了一封:[把你的位置共享給我,我忙完了去找你]
好吧,看樣子外援沒有了。
傑西卡有些失落,讓系統把位置共享發了過去,隨即很快振作了起來。
怕什麼,她也是法系戰士啊,而且她還有掛,幽魂系她打不到,但是她有薩林澤的幽冥之火對亡魂特攻,心靈系她防不了,但是有洛基用心靈寶石給她加的免疫uff。
至於剩下的,莽就對了,一力破萬法向來是最簡單粗暴的硬道理。
她雄赳赳氣昂昂地站起來,決定正面突破,然後就對上了藏在另一側的人的眼睛。
傑西卡:……嚯。
傑西卡:你還真三班倒啊,真的不會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