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聯合（1）

距離那場幾乎毀掉了半個大都會戰鬥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在萊克斯集團的大力扶持下，被破壞的建築很快重新拔地而起，時間撫平了城市的傷口，讓它恢復了往日繁華的模樣。

一橋之隔的哥譚則陷入了罕有的平靜。

傑森坐在沙發上打著遊戲，面前的電視是打開狀態，播放著的是他隨意選的電影，屏幕里正上演外星人正為愛放棄侵略地球俗套戲碼。

「拜託了，關掉那玩意，或者換一個電影。」

提姆沉重道，余光中收入的電影畫面令他痛不欲生，手上敲鍵盤的動作都滿了下來。

究竟是哪個天才導演在外星人侵略這麼多次地球后還能拍出這種劇，怕不是超人毒唯。

遊戲的聲音外放，傑森抽空把眼神從手中大殺四方的角色移到茶几上的遙控器，並用目光量了量自己和它的距離。

「自己換。」傑森冷漠地拒絕了提姆的要求，語氣中滿是不耐。

嘖。

提姆覺得有點牙疼，再三確定自己無論如何也攻破不了傑西卡光腦的防火牆后，他認命地合上電腦，決定先把自己從兄弟的出氣名單中拉出來。

他覺得自己無辜透了，自從傑森從太空回來后就是這個狀態，看誰都不順眼地冷哼哼，卻偏偏沒像以前一樣帶著他的小隊滿世界跑，而是老老實實地留在哥譚——甚至是留在韋恩宅。

布魯斯一直到十天前還堅持認為自己一定是被大都會的事情氣到氣血上湧出現幻覺。

這確實很不對勁。

排除掉傑森被宇宙中奇奇怪怪的東西污染或者中了魔法的可能性后，剩下的答案屈指可數，他是完全出於自己的意志違抗自己的意願的。

紅頭罩可不是能被輕易束縛的傢伙，青年最擅長的就是和所有自己看不順眼的存在唱反調，忍辱負重？開什麼玩笑，這和惡魔崽子忽然有一天變得乖巧可愛可以列入同等級的危機事件。

那麼顯而易見，此刻讓傑森不得不忍受著智障兄弟們和頑固老父親，坐在韋恩宅價值百萬美金的沙發上幾乎把遊戲機按鍵按爛的罪魁禍首，除了傑西卡還能是誰呢。

提姆眼睛轉了轉，暗搓搓地攛掇道。

「你不是說你可以隱約和傑西卡共感嗎？這麼不想呆在哥譚就去找她好了，jessy又不會對你生氣。」

「去找她，順便把你的定位器帶到她身邊？」傑森冷哼一聲，點破了紅羅賓的小心思。

「小紅我勸你最好死心，我可不確定jessy反黑回去的手段會不會對人造成傷害，老頭子前兩天想趁我不在把那輛機車拖到蝙蝠洞去研究的時候差一點就變成焦炭了，大名鼎鼎的紅羅賓死於筆記本漏電，哈，荒誕小說，反正我是不會為你保密的。」

哦，確實，如果不是布魯斯身經百戰後磨練出來的危機感應，現在他最好的結果就是躺在孤獨堡壘的治療艙里。

提姆眼皮一抖，沉默地看了看自己的筆電，把它合上後放到了身邊——間距大點。

「呵。」

瞥到了提姆的動作，傑森嗤笑一聲：「我可是說過了別碰那輛機車，jessy把它留給我的時候特意囑咐過這一點。」

提姆：「生物識別技術？」

傑森：「靈魂綁定，她是這麼說的。」

這就有點超出他的認知範疇了，提姆沉痛地想。

神秘側永遠是蝙蝠們最討厭的勢力，他們全家除了傑森外都和那個世界毫無干係。

當然，更讓他悲傷的是，他和那輛機車徹底無緣了。

提姆對酷炫的交通工具並不是太狂熱，至少比起聯合起來偷開蝙蝠車出去結果把車撞爛的傑森和迪克來講是這樣。

但是，

那也只是相對而言。

誰能拒絕那輛機車！沒有人！沒有人！就算是蝙蝠俠也做不到！

別以為他不知道布魯斯頂著做研究的借口下面沒有私心，擁有幾層車庫的限量版豪車的布魯斯看到那輛車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

流暢的線條，完全不符合常理機械構造，暗色的未知金屬和隱約可見的符文刻印，科技與神秘的結合足以俘獲所有人的心！

而且它還能飛！

雖然蝙蝠車也可以變形為蝙蝠戰機，以蝙蝠洞的技術也可以造出磁懸浮機車，但是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更像是某種幻想降臨的體現。

傑森騎著它回到韋恩宅的時候距離大都會之戰還沒過去幾天，恰好全家人都在家，他可以說是出盡了風頭，完全沒有人在意他發黑的神情是因為什麼。

傑森：:）

眼見著不知回想起了什麼，表情又開始由晴轉陰的傑森，提姆很明智地開始轉移話題。

「所以，她為什麼要你留在哥譚？」提姆好奇地問。

並不意外提姆能得出這個結論，傑森表情沒有半點波動，並有意識地控制視線不向手腕移動。

那裡多出了一個普通人看不見的手環，銀色的鐲身上鑲嵌著一枚1-2英寸的紫色寶石，手環的材質顯然特殊，不僅帶有幻視功效，還壓制住了它本該有的磅礴氣勢。

那是傑森這一次太空之旅的意外收穫：宇宙靈球——六顆無限寶石中，象徵著力量的那一枚。

也是傑西卡希望他留在哥譚的原因。

[「你甚至不肯給我一個更詳細一點的理由。」傑森難以置信，對面的少女居然能用這麼理所當然的表情看著他。

「就只是因為這塊石頭可能會給我帶來危險，你就讓我把活動範圍縮小在哥譚？」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控制欲有點超標了？上帝啊，我真沒想到有一天這句話的攻擊目標會從老頭子變成我自己。」青年抱著臂幾乎要氣笑了。

傑西卡不緊不慢地安撫：「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控制欲並不比我差多少，只是這種場景下沒有表露出來的機會而已。」

蝙蝠崽子的共性，大家誰都不比誰差多少。

「而且，不是無限寶石會給你帶來危險，是我會給你帶來危險，而寶石只是體現而已。」

少女正色道：「哥譚至少是蝙蝠俠的地盤，某種意義上也是你的地盤，從安全形度來講這是最優解，而且這不是我的唯一目的。

我希望你留在哥譚，並在不暴露力量寶石的情況下，儘可能地讓「紅頭罩實力大增」這件事情傳出去。」

哥譚里世界魚龍混雜，是最混亂的世界暗面之一，即使是蝙蝠俠也阻止不了各方探子入駐，這種無聲的協議是保持平衡的重要部分。

「還有就是，幫我盯著點萊克斯」

傑森眯起眼，看著傑西卡毫不閃避的眼神，僵持了一會後，還是敗下陣來。

「你是不是算準了我不會拒絕你。」

「沒關係，反正我也一樣。」

傑西卡聳聳肩，如果傑森真的很抗拒留在哥譚的話，她當然不會拜託他這種事情。

這段對話結束於一個小禮物。

傑西卡：黑星劍在我手裡，黑星機甲被托尼拆了去修超新星了，剩下的機車剛好用來哄同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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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得到回到，提姆並不氣餒，而是拋出了另一個他準備已久的話題。

「對了，」提姆裝作無意間提起：「迪克的狀態是不是有點糟糕過頭了，最近聽布魯德海文的罪犯們反映，夜翼下手重了不少。」

「那算重？」傑森繼續刷自己的boss，頭都不抬。

和紅頭罩比

起來，確實不算，至少夜翼不用槍。

第一輪進攻被嗆了回來，但是想起長兄在得知全家除了他之外都和傑西卡搭上了線——就連一直因為種種意外沒能見到她的達米安都成功收穫了她的聯繫方式——后，可以稱得上是令人心生憐憫的表情，提姆還是心軟了。

他掙扎了一下，試圖從另一個角度切入，可還沒等他張口，就被傑森打斷。

「省省吧，小紅，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迪克還不至於在這種事上翻車。」

超英界的交際花可不是說著玩的，光從迪克能夠在幾乎由自己的前女友們組成的小隊中如魚得水就能看得出來。

換個情商稍微低一點的，別說分手還能當朋友了，怕不是早就屍體分成十幾塊被沉進布港。

迪克只是還沒能想通而已。

青年懶懶地掀了掀眼皮，他手上的動作不停，好像只是在打遊戲的空檔間回答一個諸如晚上吃什麼之類的小問題，語氣里卻是少有的認真。

「你知道jessy是怎麼被joker抓住的嗎？」

提姆愣住了，這個問題太過尖銳，讓他沒有勇氣給出答案。

家裡的人向來都對兩件事諱莫如深，一個是傑森的死亡，一個是傑西卡的過去，可偏偏兩個當事人卻不把這當回事，平時拿自己開的地獄笑話可是一點也不少。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有點生氣，氣憤於他們把自己的生命當成笑話一樣，也氣憤於自己到來的時間太晚，對所有的過去無能為力。

傑森不知道提姆在想什麼，但是他也沒打算等一個回答，而是自顧自地向下。

「這件事情布魯斯應該是沒和你們提過——jessy是自己潛入阿卡姆，想要殺掉joker，結果被抓住的。」

他垂下眼瞼，用最古井無波的語調說完了這句話。

爆發性，衝動性，不穩定性。

誰沒有過不成熟的時候呢？

傑森自己也一樣，他從死地歸來之後，懷著滿腔怒火回到哥譚后，幾乎殺了提姆。

這其中固然有拉薩路之池的作用，可是難道完全不存在傑森的本意嗎？當然不，傑森可以很平靜地承認，確實是有那麼一部分，出於他本身的意圖，想要殺死這個替代品的。

只要是人類，就會有七情六慾，就會犯錯的時候。

他們不是完美的，蝙蝠俠也不是完美的，黃金男孩更不是。

但是他們能夠成為義警，肩負起這份沉重的責任，就意味著他們有著遠超常人的意志品質。

所以，迪克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而且，傑森絕不會告訴迪克，他其實有著一個別人沒有的優勢。

白月光總是會有點特權的。

焦黃的沙土席捲了世界，漫天都是金色的砂礫，遠處斷崖上的巨大建築隱沒在其間，若隱若現。

一個渾身被斗篷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在黃沙中跋涉著。

傑西卡又把兜帽向下拉了拉，避免塵沙吹到臉上，隨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又被奇怪的人纏上了，一纏還是兩個。

她討厭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