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夜 染衣有羽 莫道重逢

第四十八夜 染衣有羽 莫道重逢

安南國的傳世怪談中,總有這樣一個故事會被一代代的流傳。

一條河從東西貫穿整個安南國,河水起於安南國同華夏國接壤的雨林之中,被稱作甘露之源。一條河水,養育了無數的安南國人,亦是安南國的特有靈獸聖母鳥的繁衍之地。

大大小小的村莊於河之兩岸,衣食住行便靠著這河水了。村中的怪談傳說,洗衣的時候,如果看到聖母鳥經過,必將停下洗衣,向聖母鳥投擲米飯糰,來餵食聖母鳥。

若看到聖母鳥,卻不理不睬,自顧自地洗衣服,衣服便會變作和聖母鳥羽毛一樣的黃sè,最後腐爛。而洗衣服的人,亦會皮膚變作黃sè,全身腐爛而死。

老人說,安南國的河水旁,有一隻神聖的聖母鳥,他會懲罰不尊敬聖母鳥的人。他的名字,便叫做染衣。

染衣有羽,出沒於安南河,不尊者,死。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樣的傳言,漸漸被一笑了之,變成了嚇唬小孩子的故事。不過,在許多村子里,依舊保留著,洗衣服看到聖母鳥而停,投擲米飯糰的傳統。

………………

………………

言九站在平整的石路上,微笑的看著巨大水晶之上,蹲坐著的長有雙翼之人。兩縷青絲在面前輕舞著。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隻鳥人……」言九微笑著,一臉人畜無害。

那水晶上的有翼之人,也是微笑,微笑中有了一絲的怨毒。

「二十年了,你的烏鴉嘴還是閉不住,言九瘋子……」

聽完那鳥人之話,言九也不回答,自顧從懷中取出一物,赫然是那rì在吉阿丁所買的玉片。玉片上,便畫著是一隻聖母鳥。

言九隨手一拋,那玉片直shè向水晶上端坐的鳥人。

那水晶上之人,見飛速而來的玉片,從雙翼中探出一隻手,輕描淡寫地接住。

「染衣,如今我到了安南國,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你的原形是一隻聖母鳥……」言九靜靜說道。

「言九,你只是一個死去的鬼,而我是靈獸變作的妖,高貴的聖母鳥妖獸……」染衣藏在自己巨大的雙翼中,黃sè的羽毛很是鮮艷。

「鬼又如何,妖又如何,不都是追隨著冥王陛下……」言九輕笑,搖著摺扇。

「二十年前,你我都是冥王手下的得力幹將,如今相見,你還要那樣固執嗎?」染衣微笑著,卻儘是yīn冷。

「你我選擇了兩條道路,你走你的陽關路,我有我的使命。」言九靜靜說道。

「言九,我被留在此處,我的選擇,是一個遠大的投資,而你的選擇,只會讓你敗的一塌糊塗……」染衣咯咯地笑著。

言九搖搖頭,整理了一下衣襟,扶正的冠帽,正sè說道:

「染衣,我們只想平靜的活著,沒有覬覦冥王的位置。」

「言九,只要那孩子活著,就一直是秦殤殿下的眼中釘,肉中刺。我知道,你們要尋找玄胎鐵,所以我收編了蜥蜴人,讓它們變強,侵略村莊,放出這裡有玄胎鐵的消息,等待著的,就是除掉你們的今rì。」染衣狠狠說道。

「玄胎鐵,在何處……」言九不和染衣廢話,冷冷說道。

「玄胎鐵,這些便是玄胎鐵……」染衣放肆地笑著,在空曠的石洞里迴響。

看著黑sè水晶上相連,交錯的黑sè鎖鏈,冰冷的懸在那裡。

言九微笑:「我似乎明白玄胎鐵在何處了……」

眼前被鎖鏈纏繞的水晶之陣,便是通往冥界的大門。

染衣看著言九的神情,突然尖叫道:「瘋子,言九你這個瘋子!這是纏繞在冥界大門上的鎖鏈,你卻要拿走!你瘋了,這會毀壞大門的。」

言九依舊微笑著:「反正有五個大門,先前壞了一個,今天損壞一個,還有三個。」

染衣驚叫道:「言九,你可知道,私拆冥界大門,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你會被冥界唾棄,你會被詛咒!」

「你是在擔心,若大殿下秦殤所控制的一個冥界大門被破壞,rì后你們進到人間,便是更加的麻煩了!」言九的笑容依舊不變。

言九合住紙扇,又靜靜說道:「對了,那些所謂的唾棄和詛咒,根本一文不值……」

染衣目光凌冽,巨大的雙翼突然展開。這染衣的腿,竟是一對聖母鳥腿,腳爪牢牢地扣在巨大的水晶上。

「言九,我倒要看看,你能過我這一關嗎!」

言九隻是笑道:「冥界讓你來守界門,真是不智之舉……」

染衣怒道:「我今rì要為秦殤殿下,殺了你們這幫叛逆!」

染衣一聲尖鳴,如同那聖母鳥的尖叫,足以震得人耳膜破碎。染衣雙翅一陣,一道恐怖的威壓防禦,罩在了界門之上。

「言九,你邁進一步試試!」

言九不語,隨手將摺扇插在腰間。理了理白袍,便向前邁了一步。

這一步,千斤重,卻又有千斤之力抵在了半空中。

言九看了看懸著的腳,微微用力,一腳踏破虛空,落在這堅硬的石地上。石地之上,一個深深的腳印。

再落一步,又是一個深深的腳印。

言九的面前,已經不再是那滿是水晶的石洞,而是一片無邊的曠野,染衣靜靜的漂浮在空中,冷冷地看著言九。

境,rì之境界的戰鬥,已然可以創造自己的領域。

言九搖搖頭,向前又邁了一步,一道天溝,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出現在言九的腳下。

言九不去理會,便踩著虛空,繼續向前行走。

然後,一座大山拔地而起,遮天蔽rì,擋在言九的身前。

言九便捲起黑sè的靈氣,在山中開闢出一條通道,就像在沼澤陵園一般,又似自家的庭院,很悠閑,像是在漫步。

「說真的,我很羨慕你們妖魔,你們可以擁有自己屬xìng的靈氣,而我們死過一次的鬼,卻只能使用著死亡的靈氣……」言九笑著說道。

言畢,言九走出這座巨大的山,身後留下一條貫穿於整座山體的隧道。

染衣懸在空中,靜靜說道:「所以,在不動明王的周遭,有的是羅剎,魔族,阿修羅,妖怪,他們才是正統的冥界之人。而你們鬼,只是外來的雜兵,實力最弱。」

「所以,我們叫孤魂野鬼……」言九微笑著,有了些許的自嘲。

「言九,你們回到冥界的路上,是我們妖,是有羅剎,迦樓羅,還有天子魔族和鬼龍,他們都虎視眈眈,你們這條路,註定是失敗,除非有奇迹。」

「如果我們不再相信奇迹,那就永遠沒有奇迹發生了……」

言九一邊說著,一邊向前,悠閑地邁著步子。

每邁一步,言九的身前,或是一道溝壑,或是一座大山,或是崎嶇不平的路障。染衣的土之靈氣,cāo縱著自己領域的每一寸土地。

而這些阻礙,言九化解的這般輕鬆。

言九自嘆道:「還是自己的靈氣好,這該死的死亡靈氣,卻是這般然讓我厭惡。還是那生長萬物的藍綠靈氣,甚得我心。」

一步一步,言九走到染衣的近前,摘下冠帽,仰起頭,與染衣對視著。

染衣俯瞰著言九,像是這個世界的君王,儘是高傲之sè。巨大的翅膀,在身後不斷地扇動著。

言九道:「你是聖母鳥的王,我終究不過是個辯客。然而,辯客亦不能小覷。」

「既然能辨,為何不辯?」

言九戴好冠帽:「吞吐天地,羅剎語!」

一尊巨大的羅剎鬼,如黑影般迅速生成,一隻長到染衣的高度。

染衣輕笑:「天外有山,能壓巨猿。」

一座高山從天而降,直挺挺地砸向那巨大的羅剎和言九。

「很抱歉,我的朋友里有一隻猿,我不想他被壓……」

羅剎鬼舉起巨大的拳頭,向著從天而降的大山轟去,拳到之處,大山卻散作無數塵埃,飄散在空中。

「流沙為雨,淹沒一切。」染衣又言。

先前化作無數塵埃,突然變作流沙,鋪天蓋地的落下,瞬間將羅剎和言九湮沒。

「迦樓羅,有翼者,冥空之皇。」

言九的聲音從染衣身後傳來,染衣回身,見一個生著黑sè翅膀的巨大迦樓羅,停在半空中,言九站在迦樓羅的手掌上,負著雙手,依舊是一番淡定的模樣。

「染衣,不過這死亡靈氣卻有一等一的好處,那便是絕對的寂滅。」

言九微笑,死亡靈氣遍布周身,在空中變淡,最後無sè,在空中蔓延開來。雖無sè,確實那般的寂滅。

「雖說寂滅,但在我的領域中,我讓這世界毀滅,那便毀滅。」

染衣看似隨意的揮手,瞬間,天地崩塌……

………………

………………

「阿嚏……」正在沖入蜥蜴人陣中的詡墨,繞繞頭,自言自語嘟囔著:

「今天又是誰罵我了,總是打噴嚏……」

詡墨一個走神,卻不防空中一個落雷襲來,正是那寶座上的蜥王,用手杖引來的。詡墨發覺,想躲卻已經躲閃不及。

一柄黑錘憑空出現,迎上了落下的雷電,卻是一番激烈的碰撞,大冥猿奮力將落雷打了出去。

落雷彈開,shè入前面的蜥蜴人全中,便是一片的焦黑。

「笨蛋,看著點!」大冥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被大冥猿如此一說,詡墨心中亦有一股怒氣:「你先上,不用管我!」

「小子,保好自己的命!」大冥猿怒罵一聲。

不防一隻灰sè的蜥蜴人挺矛殺出。

「行了,我的命用不著你管!」詡墨憤怒,飛起一鎖鏈,將那蜥蜴人的長矛彈開。

大冥猿滿臉煞氣:「言九是這麼教你和我說話的嗎?今天便要教教你如何說話!」

大冥猿隨手一錘,將那灰sè蜥蜴人砸做了肉餅…………

那可憐的八大將蜥蜴人,在一人一猿的對罵中,不知不覺被結束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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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鬼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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