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夜 得到的 失去的

第五十二夜 得到的 失去的

詡墨像是做了一個夢,卻不記得夢中的內容。

當他醒來的時候,便感到天旋地轉般的震動,無數巨石掉落巨大的轟鳴聲,還有,自己被大冥猿粗暴地扛在肩上,正隨著大冥猿向著陵園的出口飛奔著。

問題是,自己是倒著的,涌下的血在將詡墨的臉漲得通紅。

「猿兄,能不能將我擺的舒服一些!」詡墨艱難的喊道。

只可惜,正在狂奔中的大冥猿完全沒有聽到,依舊在風馳電掣。

然後,詡墨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詡墨已經躺在沼澤陵園入口前的平地上,四周依舊是無名的石碑和累累的白骨。

劇烈的震動還沒有停下。

「發生什麼了!猿兄!」詡墨驚問道。

「言九拆了洞穴,馬上就要塌了……」大冥猿靜靜站在一旁,無所謂地說道。

詡墨急忙環顧了下四周,無顏和惜晨躺在自己的身旁,都昏了過去,應該沒有大礙。

「阮船主呢?小陳呢?」詡墨急忙問道。

大冥猿看了一眼詡墨:「你說那個矮人啊,我又憑什麼救他……」

「他是我的同伴啊!」詡墨焦急地吼道。

「但不是我的同伴……」大冥猿毫不在意:「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到時候連你們也搭在裡面,卻怎麼向言九交代……」

「猿兄,你原來是這般冷血……」詡墨低下了頭,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想去救你的同伴,那你就變得足夠強。」大冥猿看著快要崩塌的沼澤陵園,聲音中帶著些許遺憾:「如今你卻連自己都不能保護,如何保護他人……」

詡墨沒有說些什麼,深深低下了頭,雙拳狠狠地捶在地面上,軟質的泥土被打出兩個淺坑。

「你卻不看,那小丫頭和花袍小子,為了你,受了多麼重的傷……」大冥猿的目光,停在了昏迷著的無顏和惜晨身上。

詡墨繼續沉默著,腦海中不知怎的,浮現的是惜晨可愛的笑臉和無顏微笑著敲打著自己的額頭的畫面。詡墨看見無顏毫無血sè的臉,依舊那樣俊美,惜晨肩上的傷口,她又是忍受了怎樣的疼痛。幾個時辰前,一行人壯志而行,走入沼澤陵園,為了自己的玄胎鐵,為了小澤鄉的zìyóu。現在,大家受傷的受傷,失蹤的失蹤,玄胎鐵也不曾拿到。

自己,終究是太過弱小了……

詡墨雙膝跪地,在懺悔,在痛恨,心中是不甘,是不服。

你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啊————」

詡墨抬起頭,一聲不甘的吼叫,沒有眼淚,因為全藏在心間。那是一種深深的挫敗,伴著劇烈搖晃的大地,一般痛苦,一般混亂。

黃sè的靈氣布滿那道鎖鏈,若野火瘋狂的燃燒著,若游龍盤旋飛舞著。鎖鏈在詡墨周圍,彷彿有靈xìng一般,在安慰著詡墨。

大冥猿看到那鎖鏈,雙瞳一緊,驚喜說道:「魂,魂境界!」

詡墨卻似不曾聽到一般,一拳拳打在地上,濺起的淤泥弄髒了詡墨的臉。

「詡墨公子!」

一個聲音,突然將詡墨的噩夢打破,詡墨猛然抬頭,臉上滿是欣喜。因為他知道,那個聲音,便是小陳的聲音。

在搖晃的沼澤陵園的入口,兩個身影在黑暗中出現,小陳依舊是那張樸素的臉,他背著昏迷的阮天閑,跌跌撞撞,在通道中跑了出來。

「小陳!阮船主!」詡墨一躍而起,衝上前去,扶住了要倒下的小陳。

「詡墨公子,我們是得救了?」小陳的眼神中,滿是恐懼,恐懼中又是萬分的驚喜。

「小陳,我們得救了,那沼澤陵園便要毀壞了!」詡墨興奮地說道,突然,詡墨眼神轉向了別處,聲音也低了幾分:「可惜,我卻沒有實力,讓你們受苦了。」

小陳那標準的笑臉再次浮現,小陳吃力地將手搭在詡墨肩上:「詡墨公子,這不怪你,你們為小澤鄉清除了魔物,便是我們永遠的恩人。我和主人失足落在山洞中,僥倖逃了出來,我們應該慚愧,我們沒有幫上什麼忙。」

詡墨看著小陳的笑臉,心中便舒服了幾分,正待要說些什麼,一聲巨響傳來。

不遠處的沼澤陵園,在巨響中,轟然塌陷。

原來平整的沼澤突然塌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中,無數的石質殘垣斷壁,散落的四分五裂。

塵埃飛舞,遮蔽了大半天空。

詡墨環顧四周:「言兄,言九在哪裡!」

大冥猿只是很鄙夷地看著詡墨:「你認為,一個rì境界的強者,會那麼輕易的死掉。我卻很有疑問,在石質王座那邊,你為何跑到上一層了……」

詡墨語塞,卻想不起來任何東西,只好無奈地搖搖頭。

「猿前輩,小墨那時彷彿不受控制一般,卻要衝上那zhōngyāng祭壇,我阻止不住,但後來他又自己停下了。」一個很清爽動聽的聲音傳來。

「晨兒!」詡墨欣喜地轉過頭來。

等待詡墨的,卻是惜晨一記重重的耳光。

「啪」,一聲脆響,詡墨頓時滿目星光。

「晨兒,為什麼打我……」詡墨捂著臉,委屈地說道。

「你自己清楚……」惜晨面sè緋紅,將頭轉作一邊。

有的時候,那些快樂的事情,接踵而至。

一個寬大的白袍出現在詡墨的面前,詡墨抬頭而看,看到的是那定熟悉的高高的帽子,以及帽子下,一張清秀的臉,臉的前面,兩縷青絲,隨風輕舞。

「詡墨,我為你拿來了玄胎鐵,rì后要好生修行……」言九依舊微笑著,負在身後的手伸出,一條漆黑的鎖鏈出現在言九手上。

「這……這是玄胎鐵!」詡墨看著言九手中的鎖鏈,滿是吃驚之sè。

「這鎖鏈變是玄胎鐵所制,這些足夠,讓那鐵匠將此物熔入你的鎖鏈之中,你的鎖鏈便可以塑靈。」言九道。

「莫不是,所有玄胎鐵都是鎖鏈的形態,我的鎖鏈又究竟是何物!」詡墨問道。

「你的問題太多了!」言九的摺扇,又狠狠落在詡墨的頭上,又是一聲脆響。

言九不顧詡墨的問題,自顧自說道:「我們現在要了解一下,詡墨為何會出現在上層,而且還進入到魂的境界。」

「我進入魂的境界了?!」詡墨一陣欣喜。

「蠢材,我問的是你那一段的記憶缺失……」言九的摺扇又一次重重落在詡墨的頭頂上。

詡墨捂著疼痛的頭頂,無奈地說道:「我最後的記憶,只是停在了在哪王座下,和一片蜥蜴人廝殺。」

「晨兒,你卻將見到詡墨后的事情,敘述一番……」言九道。

惜晨於是將詡墨不受控制,雙目藍光,殭屍一般不要命地向那溶解屍體的水晶光芒中走去。當然省略了那個懵懂的回歸之吻。

「為何我會這樣!」詡墨又是驚訝道。

「啪」惜晨的第二記耳光落在詡墨臉上。

大冥猿走到言九身旁,靜靜說道:「言九兄,此事可有眉目……」

言九摸索著下巴,思考片刻:「我卻和那染衣相鬥,不曾注意,現在也沒有任何線索。」

言九看向遠方,「我們先回到村子里,從長計議。」

………………

………………

華夏國北方,北方草原之地和大漠的東邊,是華夏國和寒山人的戰爭之地。

狼城,北方邊關的一座重鎮,另外,此處便是親王龍梟霆的老巢,亦是千狼的大本營。

寒山人,原本是華夏國的附屬之國,二十年前,寒山人新王登基,便要脫離華夏屬國的稱號,開始入侵華夏國。

寒山國土地雖小,卻利用寒山寒冷的氣候,錯綜複雜的叢林地形,和優秀將領的謀略,讓華夏國的大軍占不得半點便宜,又可以偷襲華夏國邊關的村鎮。

親王龍梟霆yù擁兵自重,正好借寒山人的戰爭來索要軍費,對待寒山人的進攻,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小打小鬧的戰爭,一下持續了二十年。

狼城中,龍梟霆便是此處的土皇帝,一座雄偉的親王府,更似一座小宮殿,坐落其中。

親王府的議事大廳上,龍梟霆隨意披著一件皮袍,拖著下顎,雙目如兩把鋼刀一般,掃視著下面站立的眾人。

「那龍封塵小子,背後有那軒轅老兒撐腰,囂張的不得了。康公公飛來的書信上說,那軒轅和龍封塵上個月便相見了不下十次……」一個男子,書生摸樣,卻又有幾分妖媚,便是親王的親信,白馥梅。

親王眼中閃過一抹很sè,狠狠說道:「鍾庸,高不成,鄭金悅,南方的三個心頭之患……」

親王下面,一個黑衣男子閃出,一張狼形面具遮去了大半面容。黑衣男子正是那千狼的頭狼殺狼,殺狼冷冷說道:「那軒轅老兒又不太老實,對他們那個奇怪的組織,我們已經開始暗中較量。」

親王冷冷說道:「那組織中所有的人,還有要進入那組織的人,殺!」

「得令!」黑衣男子抱拳應道。

龍梟霆狠聲說道:「那些我失去的,終歸會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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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鬼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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