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狐 記
拾狐記
天空中漂著細雨，樹木枯黃了枝節，萖下的落葉被雨水的浸濕，洗盡了殘跡，浸潤了泥土的芳香，思緒如水縈紆，暈染在秋色里。
這秋冬交替的情景，十有八九大致是相似的，只是有時還有灰色的霧霾。秋末冬初的時節，正是鄉下樅菌採拾的季節。
許多年前，正處孩堤。一日，午飯過後，我和著a君懷著滿心的喜悅，同去山上採摘樅菌。一路上，我們沿著山間蜿蜒曲折的小徑，直奔山林。
我小她兩歲，走她不過。一會兒，只見她像小老鼠一樣，便在我的視線里消失得不知去向。把我甩在老后。我沿著她所踩踏過的路跡，慢慢地同樣也進了林蔭。由於霧霾的原因，始終卻見不著她的身影。一時，我覺得她與我相隔了一段遙遠的距離，又彷彿近在咫尺，但聞其音、不見其人。如此一來，我彷彿覺得哪灰色的霧霾，就如同一張灰色的織網，把我牢牢地網在其中。摸不清她前行的去向。再往下看，灌木的枝條上，布滿了許多銀白色的蛛網，網上有著無數細粒的小水珠，依附在網的上面。恰像是一顆顆雪白的發光的珍珠，蜘蛛兒停留在網的中央，許是到了冬眠的狀態。灌木叢中的野菊，花兒開得並不鮮艷，好似塗上了一層薄薄的蠟黃，並不討我喜歡。頭頂上低矮的樹枝垂了下來，時不時飄落幾片雕澪的黃葉，掉在地面上，發出微弱的響聲，如同哪死去知了的喉音，隨著我移動的腳步，遠我而去。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混濁的空氣，哪呼出的氣流，升騰在天空中，慢慢地融入了灰色的霧霾里，立馬消失了蹤影。我順著她發聲的位置，沿著林間荊棘較少的林地，搜尋著自己需要採拾的食物，兩眼仔細地辯認著周圍一切可疑的物體，希望能有所發現，給我驚喜。可轉了半天，滿身小棘不說，卻一無所獲。
忽行之山間的凹陷處，卻見有一條深深的壕溝，把我阻隔在山的這邊，徒望無可奈何？過去不得，只好另行擇道往回返轉。
腳下的小溪流，順著蜿蜓的山澗，自上而下，緩緩地流淌著，發出潺潺的流水聲。哪水流的響動聲和著叢林內異鳥的怪叫聲，匯聚在一起。活像是共同彈湊著一曲催人死亡的哀冥曲，躲藏在森林中隱蔽處的懶秋蟲，正在此起彼伏、唧唧吟唱，時兒變換著不同的曲調，聲音竟一浪勝過一浪，怪聲怪調，哪鬼怪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林蔭中，實是叫人毛髮頓豎，覺得深深的害怕。
我停住了前行的腳步，頓覺臉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倍感毛骨聳然的惶恐，一近不寒不粟起來。於是，我壯著膽子，哼唱起來，又順勢乜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卻發現一朵紫色的樅菌，被自己踩得徹底粉碎。我十分地後悔，為何這樣的不小心呢？真有點懊惱，也十分的咀喪。
正欲要離開，忽兒，只見一塊巨石下面，閃現著一個晃動的影子，我忙後退了半步，仔細地辯認著前方的不明物體。近前看，卻是一條尾巴上長有疙瘩，正在低聲伸吟的白狐。我看著它猙獰的面孔，齒牙例嘴，卻實實在在地打了個寒顫，有點害怕起來，便大聲呼喚著a君的名字。
她聽到我急急的呼喚聲，不一會兒，竟像幽靈般一樣，從我的身後奔了過來，手裡卻提著半籃鮮嫩的樅菌，我驚訝了？忙問她：是在何處所拾？她慢不經心的樣子，好像是沒在聽我說話，並不回話與我，我朝她吼了一聲！並用手指了指前面的石頭，你看！她發出了同樣吒異的怪叫聲！那不是一隻狐狸嗎？怎麼會在此處！我嘀咕了幾句，剛發現的！差點被它嚇個半死，所以才拚命叫你呢！
一時，我恍然大悟起來，原來剛才林蔭內，詭異的怪叫聲，正來自於這隻頻臨死亡的白狐。直至此時，我呯呯直跳的心情才有所緩解……
隨之，我們站立在石頭旁邊，看了許久。突然，它被我們爭吵的聲音，將它有所驚醒，慢慢地將身體儒動了會兒，並睜開了那雙猙獰、且略帶血絲的藍眼晴，看了看我們，便在地上死死地掙扎著。發出了凄厲的哀嚎聲。彷彿是在向我們發出信號、求救一般，希望我們不要害它性命。我近前用小手摸了摸它的皮毛，它並未發出什麼反應。
於是，我=人又重新議論了一近，雖說它平時做了不少壞事，偷食了我們許多的雞，不過這己經是過去的事，也是它的夲來屬性，同樣也是為了生存。它雖然可恨，但此刻的確也十分的可憐，若我二人再不救它，它將必死無疑！管它呢？先把它弄回家去再說！a君同意了我的意見。就這樣，我與她便一前一後，抬著這隻半死未活的白狐，慢慢地向家中走去。
到得家中，a君的父親正在屋后的菜園裡栽種疏菜，其時，我迫不及待地和著a君，將它輕輕地放到她家門口。正欲要將所遇的經過，想告知其他的小夥伴。恰遇a君的母親從外面做事回來。一見是只該死的狐狸，只差點沒把我們罵個半死。俗話說：」上山莫要撿狸，下壠莫要拾魚。你兩個死鬼崽，竟把一隻死狐弄回家中……我不打死你們兩個才怪」？說完拿了竹棍就要抽打a君，好在a君的父親是個性格隨和的漢子，急忙從菜地里奔了出來，為我們開拓罪責。」孩子們年幼無知，你也跟著不懂事，它總算還是一條性命？大不了你不管就是了，也不致於如此去打罵孩子」！仍虧a君父親替我們說著情，a君才免遭一頓皮肉之苦。而後，過了許久，事情才得以平息。
這時，我再用小手去觸摸獵狐它哪白色的皮毛，發現白狐己經氣絕身亡，卻是覺得十分地生疼。倒抱怨起a君她娘來了。要不是她這麼一鬧，先給它喂點食物，興許它還能活得過來？
於是，我拾回白狐的消息，一下不脛而走，村民們便陸續聚集到a君家裡，前來觀看熱鬧，議論紛紛。有說三道四的，有胡說八道的！說這白狐是種靈異怪獸，是很少能遇見的，誰見到誰倒霉！更有膽大妄為的，立馬拿著利刀便要宰剝白狐，用來烹食。
我獃獃地望著……生怕他們將白狐一近生吞活剝，可又無可奈何？只好悻悻地離開……
因為有了愛，所以在一起，那麼註定要分開，又緣何而離去，被時光回眸淺笑預言了結局……
聽說後來，那隻白狐真的被大伙兒煮食、啃吃了。可遺憾的是，我鼻息靈敏，聞不得怪味，故未去看他們吃食的情景……但我猜想：也許十分高興，也許十分的狼狽！可事過以後，我靜悄悄問自己，為何那隻白狐會無端地突然死去呢？可最後：誰也沒有告訴我答案。所以，我一直無解！時至今日，忽兒想起，我才重新有了結果。它至所以那時死去的原因，是因為它失去了一一賴以生活的資源與生存空間。
朋友啊！請保護森態環境，善待生命
炎一涼
2020年秋於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