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清山，是少見的一處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鬱鬱蔥蔥的樹林，陡峭的懸崖絕壁，粗獷的瀑布，清涼的泉水，淙淙的水聲，小鳥在樹上高歌，拍打著翅膀，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金燦燦的陽光從樹葉縫隙里穿透過來，盡顯大自然的無限風光。

一個小和尚手裡拿著一串佛珠，背上背著一個竹簍，步伐輕盈，行走在通往山頂的階梯上。

「嗚嗚嗚嗚……」

突然，小和尚聽到從林間傳來了細微的哭聲，小和尚愣了愣，那哭聲斷斷續續，還夾雜著哭嗝的聲音，他疑惑地尋找著聲音的根源，這才發現原來是個小女孩躲在樹後面哭。

「阿彌陀佛！」小和尚一手拿著佛珠，一手豎立在胸前。

聽到聲音，女孩紅腫著眼睛轉過身來看著小和尚，帶著濃厚的哭腔問道：「你，你是誰啊？」她說話都更咽得說不完整，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我是寒請寺的小和尚戒清。」戒清禮貌地道，「施主可是遇到什麼疑難疑惑了？」

「嗚嗚嗚嗚……」一說起這個，小女孩又哭了起來。

小和尚有點兒不知所措了，急忙勸道：「施主，大喜大悲，易傷身子！」

小女孩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嗚嗚嗚……傷身又怎麼樣，反正我在漢川也混不下去了，還不如就這樣死了呢。」

「阿彌陀佛，施主，生命誠可貴啊。」小和尚勸道，「施主若是覺得真的很難受，可以跟我說說。」

女孩睜著朦朧的淚眼看著他：「你？」

「嗯，即使不能替施主分憂解難，但是多個人承擔，也就會少一些痛苦了。」小和尚很認真地道。

有人願意聽她訴苦，她當然樂意了。

小女孩立馬就哼哼唧唧地哭訴了起來：「昨天是漢川一年一度的系緣節，所有滿了十歲的女孩男孩都要在這天參加系緣節，有緣分的人就相當於在這天定親了，等到及笄就可以直接許配人家了。」

小和尚倒也聽說過漢川有這麼一個習俗，下山買菜的時候總能聽到那些婦人的議論。

「可是……可是所有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系緣人，就我沒有，他們都說，我會成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小女孩又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小和尚，你說，我會不會真的沒人要啊？」

「也許只是恰巧女孩比男孩多一個，而你就是多出來的那一個呢？」小和尚替她分析道，一邊說著，還遞給了她一塊手帕，女孩若無其事地接過手帕擤了一把鼻涕就扔到一邊了。

小和尚瞄了一眼手帕，心裡mmp：……

「不會的，每年主持都會查點人數的。」小女孩哭道，「那個人寧願落單都不要我……嗚嗚……」

小和尚又道：「施主，你別哭了，實在不行，你可以找他商量商量，讓他娶施主不就好了？」

小女孩一聽，瞪大了眼睛看著小和尚，好像……有點兒道理。

她忽的笑了：「對哦，我可以去找他商量，小和尚，你真聰明。」

「施主說笑了。」小和尚如釋重負，「施主這下不傷心了？」

「不傷心了。」小女孩用早已濕透了的衣袖在臉上胡亂抹了抹，笑著感謝小和尚：「謝謝你啊，小和尚。」

「師父說過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這是我應該做的，施主不必感謝。」

「對了，小和尚，你剛才說你是哪裡的來著？我下次好帶著我未來夫君去你們寺廟燒香。」

「寒清寺。」

「寒清寺？在哪裡啊？我怎麼沒聽說過？」

「就在山上，寒清寺比較偏僻，施主沒聽過也很正常。」小和尚道。

小女孩往山上瞟了一眼，這山高得都看不到盡頭，悻悻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