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梅酒

余笙走到陸星宇面前說。

在昏黃的光下，陸星宇的眉宇多了一絲溫柔。

余笙目不轉睛的看著。

看他燦若繁星的眼睛。看他波瀾不驚的模樣。

陸星宇只是淡淡道：「對不起。」

她的笑容凝固了，「你一點兒也不喜歡我嗎？」

他避而不答，「我的心裡除了學習，什麼都沒有。」

「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他的聲音冷冷清清，一如她第一次在升旗儀式聽到的那樣。

陸星宇走後，余笙在原地蹲下，心情失落。

其實她感覺自己也沒多喜歡陸星宇，可還是好難過。

畢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被拒絕了兩次。

她真的太蠢了，看到一點希望就撲過去。

她在陸星宇面前肯定只是個小丑吧？可是有時候他明明覺得陸星宇對她也是有好感的。

她把頭埋在膝蓋里，哭個昏天暗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頭頂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你還要在這兒哭多久啊。」

弔兒郎當的，一聽就是左柚的。

她不想理左柚，頭都沒抬。

左柚卻蹲下身，去掰她的臉，「抬起頭我看看哭成什麼樣了。」

左柚這傢伙肯定要嘲笑她。

她連忙在腿上蹭了蹭眼淚。

但是臉上還是有淚痕，「呀，哭成小花貓了呀。」

左柚嬉笑著，用手指戳戳她的臉。

余笙一巴掌拍打下去。不知福左柚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

「你就在這兒幸災樂禍吧。」

余笙的聲音帶著鼻音，眼圈紅紅的。

看在左柚眼裡，覺得可憐兮兮的。

左柚突然想起好像在哪裡看到了這麼一句話，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經常覺得她可憐。

她哭的時候很可憐，皺眉的時候也很可憐，她吃不到好吃東西而露出失望的眼神的時候，也很可憐。

但是左柚一度認為這話不對，他小時候最愛逗余笙哭。

還覺得余笙哭起來好玩，並不覺得她可憐。

所以他那時認為他一定是不喜歡余笙的。

但是現在的可憐好像又不太一樣。

「我哪兒有這麼壞啊，頂多就是偷樂吧。」

左柚忍不住點點余笙紅紅的鼻尖。

「走了，回家。我還等著抄你作業呢。」

余笙眼睛一瞪，「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對於一個失戀的人，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你這都不算失戀，是單戀。」

左柚繼續打擊余笙。

「我不走，你自己走！」

「你不走，準備在這喂蚊子？」

「不用你管！」余笙大聲嚷嚷，犯起倔來。

「走吧，小姑奶奶，我背你走行了吧？」

左柚彎下腰，語氣軟下來。

余笙這才擦擦眼淚，趴到左柚的背上。

左柚「哎呦。」一聲回過頭，「你是不是又胖了。」

余笙錘了一下他的背。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河裡的紙船，漸漸都沉沒了，橙黃的光也慢慢的熄滅了。

就像她的愛情之火一樣，火苗才出現，就被吹滅了。

余笙想想又覺得難過，眼淚不自覺又流了下來。

然後往左柚背上蹭。

引來左柚的埋怨，「你怎麼又把眼淚往我身上抹了。」

「我的衣服是抹布嗎？」

余笙吸吸鼻子，笑了。

「哎？這裡有海棠花哎，開的真好看。」

回去的路上，左柚看到一棵海棠樹，開的正好。

粉的發白的花瓣，一簇一簇，開的爛漫。

左柚伸手揪了一朵插到余笙耳側的頭髮上。

余笙忍不住笑，她想起甄嬛傳里那句皇上的話，「鬢邊的海棠花不俗啊。」

左柚不知道怎麼就戳中了余笙的笑點，但是不哭就行了。

余笙聞著海棠花的清香，想起小時候也是左柚經常往她頭上插花。

什麼桃花，櫻花啊，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也插過。

「去你家吧，不然我爸媽看到肯定要問東問西的。」

「好，到時候吃完飯，把我們去年釀的青梅酒，拿出來喝。慶祝你失戀。」

「什麼慶祝啊。」

「啊，說錯了。是安慰你失戀。」

「去年的青梅酒能喝了嗎？」

這會兒，余笙又起了點興趣，不那麼難過了。

「三個月就能喝了，現在都快一年了，口感應該不錯。」

去年，正值青梅時節，余笙看到一個集市上有人賣青梅酒，但是一問價錢太貴了。

就沒買，無意中和左柚說起。

左柚就網購了兩批青梅，一個是青梅，一個是胭脂梅。

又買來老冰糖，幾瓶燒酒，就開始釀酒了。

左柚負責控量，青梅放多少啊，冰糖放多少啊，還有酒的比例。

余笙就負責給梅子戳洞，還感覺很有意思。

她還記得那胭脂梅聞起來很清香，顏色也好看。黃中帶著紅。

余笙只提了一句去左柚家吃飯，她爸媽就沒有過問了。

放心的很。

余笙不是第一次在左柚家吃飯，跟在自己家似的。一點不客氣，一碗飯不夠，自己去盛。左柚爸媽也不跟她客氣，跟待自己女兒似的。

吃完飯，他們先把作業搞定之後。

左柚就去床底把酒搬了過來。

酒是放在泡沫箱里的，余笙蹲下來把泡沫箱打開。

「哇，這個胭脂梅里的酒顏色好好看啊，像是琥珀色。」

余笙看著裡面的酒說道。

「不知道嘗起來怎麼樣。」

左柚拿勺子要去盛酒，余笙奪過勺子，「我來盛。」

「我盛。」

「那瓶青梅的你盛。」

余笙不由分說，盛了一勺酒，放進透明的杯子里。

又給左柚盛了一勺。qδ.o

酒的香氣就蔓延開來。

左柚把釀酒瓶的蓋子關上。

「你先嘗一口。」

余笙說道。

「女士優先。」

「哼。」余笙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表情複雜。

「幹嘛，你跟喝毒藥似的。」

左柚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酸甜可口，味道綿長。

「哈哈，就是逗逗你。味道還不錯。」

「切，幼稚。不過感覺還少了點什麼。」

左柚又喝了一口說道，「對了，加點冰塊。應該口感更好。」

「對哦。」

兩人又加了點冰塊，冰塊加進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

「乾杯！為了慶祝失戀。」

左柚的杯子和余笙的杯子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