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葬禮

監護儀急促的響聲劃破醫院午夜的寂靜，李老的床邊圍滿了搶救的醫生，監護儀上始終歸零的數字宣誓著他們的努力都將是徒勞。消失的生命體征，預示著c國一代航空航天巨星的隕落，就如同夜色中的一抹流星，在歷史的長河中閃耀過，但最終又回歸黑暗。是老天的眷顧讓他離開的是如此安詳，微微上揚的嘴唇，說明著他此生並為有所遺憾。

七天後的禮堂里，李老穿著中山裝躺在花叢中，身上蓋著鮮紅的國旗，c國自上而下的領導人都在這一天來到了這個禮堂，為這位老人送行。c國一號帶領著眾位同僚站在遺像前深深地三鞠躬后慢慢走上前，微微的張開嘴，好像要說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說，又好像說了什麼後面無表情的快步離去。李老的愛人在這一天並沒有到場，當天的葬禮完全是由他的兒子主持。

禮堂外的廣場上，原本需要仰視的旗幟現在只需平視，漫天的雪花給這本該回暖的天氣添加了一絲寒冷。廣場外京城的市民們紛紛拿著朵朵菊花站立在路邊，集體送別這位逝世的老人。禮堂中的追悼會在一號離開后不久結束，送別的車輛有序的從禮堂前緩慢離去，以c國最高禮儀送別這位為c國航空航天事業奉獻一生的老人。當晚這位老人就與他崇拜的前輩們在京城的郊外注視著c國後續的發展。他沒有像前輩一樣種下蘋果樹，讓後輩得以乘涼，但他卻用一生的時間讓前輩的蘋果樹茁壯成長，讓更多的人能在這更加枝繁葉茂的蘋果樹下乘涼，讓更多的花朵能茁壯成長。

另一邊，一號在參加完李老追悼會後返回辦公室，將所有的工作人員趕出門外，將自己鎖在辦公室中，回想起昨日還在病房中嘮嗑的老友。他說還要一起去吃那家常去的火鍋，還要叫上自己的愛人去回顧一起走過的歲月，但現在卻就此陰陽兩隔。一號在辦公室遙望那座李老沉睡的山脈喃喃道「在請客吃飯這個問題上你總是說話不算數，次次說請客，但次次放鴿子，不是沒帶錢包就是手機沒電，這次你居然先走了，要不這次還是我請，以後都是我請，你晚走幾天，不要你請客了。」

在李老的家中，兒子李星野癱坐在沙發上，女兒李星柯從母親的房間中悄悄走出，看見沙發上的哥哥問道「咱爸都安頓好了吧，嫂子他們呢？」李星野有氣無力的回答道「都安頓好了，他們都讓先去我那休息一下，咱媽的情緒不對，不敢讓過來，怕小傢伙過來打擾到咱媽休息。對了咱媽睡了嗎？」李星柯默默的點了點頭，坐在李星野旁邊問道「以咱媽現在的情況，估計近期需要有人照顧一下，要不明天我把咱媽接到我那去住吧，這樣也好照顧。」「你那還有一家子需要照顧，咱媽現在這樣過去給你平白添加負擔，由於咱爸的事，單位給我放了兩個月的假，剛好我閨女這一段時間回來備考，可以給我搭把手，等咱媽過段時間緩好了，再去你那待兩天。」李星柯思索再三后同意了哥哥的方案。

一周后，李老夫人在兒子李星野和孫女李婧的照顧下從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生活也恢復了原有的平靜。在一日下午，李老夫人來到冰箱前，拿出凍成塊的蝦尾走進了廚房，看著熟悉的廚房，那一絲絲的傷感又湧上心頭。聽到外面有動靜的孫女趕緊走出房間，看著拎著袋子站在廚房裡的奶奶急忙上前結果袋子放在灶台上，扶著奶奶來到餐桌前問道「奶奶怎麼了，是午飯不可口還是晚飯想吃什麼，有什麼我給我爸說，他要是做不好我教訓他。」李老夫人慈祥的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剛剛翻日曆的時候看見你爺爺在便簽上寫的今天記得買蝦尾，我才想起來之前他買的蝦尾還沒做，就有點想吃了，這才來看看有沒有壞，壞了怪可惜的。」李婧悄悄的拿出手機給李星野發著奶奶要吃蝦尾的消息，同時又在問「爺爺什麼時候寫的呀，為什麼我們沒看見呀」李老夫人看著孫女笑了笑回答道「在他的平板上，他每個月都會安排下個月的伙食，看看下個月到時候時節了，哪兒些食材新鮮，哪兒些好吃都記錄下來，等到了時間之後去買，他說新鮮的食材做出來的才好吃，我這口味也是被他養叼了。」李婧驚訝的說「爺爺這麼用心的呀，怪不得爺爺每次做的飯比爸爸好吃，我要給我爸提意見，讓他和爺爺學習一下，我也想吃好吃的。」李老夫人緩緩拉起孫女的手說道「你爸做的也不錯，別要求太多，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爺爺一樣。」李婧嘟著嘴說「爸爸雖然好，但是和爺爺比還是差了好多好多，關鍵是我也想吃好吃的」李老夫人輕輕的拍了拍孫女的手背。突然李婧笑著對李老夫人說道「奶奶，能不能給我講講爺爺的故事，我想聽聽。」李老夫人臉上淡淡的微笑消失了，看著李老的魚缸回憶到。我和你爺爺的故事得從他高中時期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