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有什麼難的
旁邊的小搖床里,兩個洗乾淨,包的嚴嚴實實的小伙砸,閉著眼睛哼哼唧唧。
知道是雙胞胎是一回事,時不時的用精氣去偷看是一回事,直到這兩個小傢伙,就這樣從她肚子里,出現在了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后,曲悠槿還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
她就這樣當娘了?
她真的就當娘了!
喝了個半飽后,曲悠槿實在吃不下去,今天這一遭,她還能吃下東西已經很難得了,席溪也不為難她,轉身去收拾,給她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
大夫和產婆在孩子出生后,忙完該忙的,交代完後續注意事項,就叫席小嵐送回去了。
這會兒席小嵐也還沒回來。
家裡只有曲悠槿和席溪在。
席溪也忙了一天,但還是先將家裡收拾好,又來伺候著曲悠槿洗漱。
大家一天下來,都心身俱疲,不過好在結果很是滿意。
產婆走時有教曲悠槿如何開奶,對於已經經歷過順產痛的她來說,雖然還是很痛,但這會兒好歹可以用精氣來緩解,還算順利。
抱著懷裡一個崽,喂完又去奶另一個崽。
不得不說,其實還挺好玩的。
主要是這種心情,又新奇又有種莫名的驕傲自豪感。
這兩個崽都是她生的,從她肚子里生的。
不過,看著懷裡要小一點點的崽,曲悠槿又有點點難過,弟弟到底是受了些影響,當初已經儘力保全兩個孩子了,沒想到弟弟卻還是有些先天不足。
大夫說,體質要比尋常孩子弱些。
想到這個孩子在以後的路上,總是要比別的孩子要苦些,就有些疼惜與對自己的怨懟。
但事實已經如此了,曲悠槿也不是糾結鑽牛角尖的人,畢竟她已經盡了全力了。再說,不就是精細著養崽嘛?
有什麼難的。
等小娃娃吃飽,哼唧著睡去,曲悠槿摸摸旁邊,一直陪著她,擔心的直勾勾看著自己的小白給,也是辛苦了!
難得的萬籟俱寂,曲悠槿撐著睡了兩個時辰,中途叫白給嗷嗚著喚醒,給旁邊的兩個崽又餵過一次奶,身邊給她守夜的席溪也迷糊著醒來給兩個崽換了躺尿布后,倆人又接著睡去。
這樣夜裡重複三四次,可算天亮了。
但其實已經輕鬆了許多,別家的娃娃可鬧騰許多。哪裡像她家的,吃飽了不困就乖乖的玩,困了就睡,餓了就哼唧。
乖的讓人心都軟了。
曲悠槿坐月子的第一個月,晚上都由席溪與席小嵐輪流陪著給她守夜,晚上定時給孩子換尿布,曲悠槿的任務除了奶孩子,就是在旁邊陪小朋友玩,日子過得別提多輕鬆了。
好吃好喝的養著,等曲悠槿發現自己胖了的時候,下床就不再只是早日康復,更是要減減肥了。
許是都是崽崽的緣故,小白給格外的喜歡兩個更小的崽崽。
它叫席溪洗乾淨后,居然也不下地亂跑,坐在床邊,乖乖的給曲悠槿帶孩子。
兩個小崽崽被支配的這段時間,小白給在旁邊功不可沒。
等兩個月後,開春了,曲悠槿的月子可算坐完了,外面天氣都開始回暖了,她錯過了在齊國的第一個冬天,不過,就是這個冬天,她收穫了一對可愛的崽崽。
好在之前她攢了不少銀錢,不然哪裡能叫她這樣坐吃山空。
但就算是如此,她的荷包還是漸漸扁了下去。
好在,這兩個月,曲悠槿已經將準備的話本寫了一半,近日就打算去找找合作夥伴。
天氣回暖了些,曲悠槿又給兩個小崽崽重新裁剪了衣服。
一針一線下去,還是忍不住感嘆養的崽,幾乎幾天一個樣,長的可真快。
難得的暖陽,曲悠槿將兩個崽崽抱到小推車裡,這也是坐月子時,她畫的圖,叫席溪去找老師傅打的,拿回來自己拼起來的木頭小推車,崽崽可以接觸的地方都已經磨圓潤包了一層軟毛,絕對不會傷到兩個崽。
三人一致的躺好,迎接陽光的沐浴。
哦不對,旁邊還有一隻快一米長了的小狼崽子。
小白給長的更快,不過曲悠槿也看出來了,確實是受了影響,這狼崽子長的一副營養不良模樣,但實際上,全家可絕對沒有虧欠它,只是它確實難振它的狼道,屬於狼族裡沒長全,但野狗里絕對拔尖的存在。
不過,這狼崽子極其聰明,不知是不是吸收了太多曲悠槿的精氣,別看它身材不夠,肌肉不全的弱雞形態,實際一點兒不比土生土長的野狼差勁。
這一點,由它一隻四個月不到的小崽子,某天從山上拖回來一隻野豬證明。
曲悠槿想起那天,就忍俊不禁,白給將野豬拖回來時,還知道避人耳目,拉到後門,然後翻牆示意席溪,席溪一臉懵的跟上,結果在後門口看到,一隻二百多斤的野豬,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其實這野豬也不大,但叫一隻在它旁邊,對比看去,只有個豬腦袋那麼大的狼崽子,畫面就很美了。
那野豬最後大半都進了小白給的肚子。
也不見它再長大些。
想著,曲悠槿將手伸向旁邊的盤子,慢條斯理的捏著一枚草莓,自己吃一顆后,剛好對上小白給的目光,又給它扔了一顆去。
她扔得准,那狼崽子就懶洋洋的張大嘴一口接住,又成功逗笑了曲悠槿。
「你這懶東西,都跟誰學的?」
又想起自己也是整天躺著就不動,突然就悟了。
哭笑不得后,又吃了一顆草莓。
說起這草莓,外面可絕對買不到。
她坐月子這段時間,可移動範圍不過就是屋子和院子,更遠的就不想去了,將自己嬌生慣養著。
是小白給某天從山上跑下來,嘴裡咬的這一叢野草莓。
它一回來,就吐到曲悠槿腳邊,又拿了狼爪子摳地,曲悠槿細看又探查過後,就叫了席小嵐將之種到後院地里。
現在她家的後院里,靠著院牆圍了一圈兒樹,以對稱的姿態分佈,種了有桃樹,梨樹,石榴樹,棗樹,挨著房屋這邊,也支了枝架,爬了葡萄藤,夏天還可以遮陰避暑。
樹下又劃分了區域,一半種花,一半種菜,還有大半的區域,用來種類似草莓和西瓜等水果的。
曲悠槿的修鍊更是快速,已經不用藉助後山的植物精氣,開始可以反哺家中這些植物了。
所以她甚至不需要去刻意引出潛能,家中這些植物在純粹的植物精氣下,也自發的將潛能無限開發,養出自己最甜最飽滿的果實。
而吸收了植物精氣而生長出來的水果蔬菜,雖然沒有什麼長生不老解百毒誇張的功效,但強身健體也是可以滿足的。
就導致本就力大無窮的席小嵐,現在身材曲線極其漂亮,加上這段時間,養的白嫩了,瞧著也是個小美人。
她又愛吃家裡的果蔬,整個人都有些鍾靈毓秀的通透感。
瞧著絕對叫人想不到她之前還是個枯黃的小土妞,還因為自己與旁的妹妹不同氣力大些而自卑。
說曹操曹操就到,曲悠槿剛剛想到席小嵐,院門就叫人推開了。
「你跟著我做甚?」
不過隨之傳來的,是少女略低又帶著怒氣的聲音。
「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怎麼不能來?」
她身後,一道青年身影唰一下越過她,直奔院里來。
不過進了院后,又下意識腳步放輕,繼續看著少女笑眯眯。
他就喜歡將眼前小姑娘氣的跳腳的模樣。
幹嘛學她家主人那般,安靜中帶著肅穆,老氣橫秋,一點兒也不可愛。
「哼,你沒有提前約好,就不要私闖民宅。」
席小嵐趕不走他,大眼睛直瞪著面前的年輕人,手裡卻已經攥起了拳頭。
年輕人看到,腳步不由的後退半步,卻不知踩到了哪裡多出來的一塊脆葉片,「咔嚓」一聲,在他們安靜下來特別明顯。
倆人對峙著呢,院門又是一陣動蕩,席溪從外面牽了一物回來了。
她沒顧著看面前氣鼓鼓的女兒和那青年人,先是目光在小院一掃,看到曲悠槿后,下意識的就歡喜。
「夫人,你看看,這騾子如何?」
席溪往前兩步,將她身後牽著的徹底露出了真容。
這年頭,若不是有關係,是買不著牛馬的,牛是民生,馬是戰場軍備。
於是曲悠槿就拐了個彎,想著買匹騾子,馱物拉車足夠用了。
曲悠槿看向席溪身後,這騾子打掃的乾乾淨淨,大雙眼皮下的那雙眼睛,黑的像墨一樣,一對大眼睛周圍圈了一層白毛,嘴巴周圍也同樣,其餘全身倒是黑的挺漂亮。
而且精氣神很不錯。
「不錯,很漂亮。」
曲悠槿跟著白給一起,上前圍著這小黑騾子轉了一圈。
不知小白給嗷嗚著說了什麼,面前的小黑騾子突然兩條前腿曲下,行了一個像是跪的動作。
同時,大大的騾子腦袋就湊上前來,等著曲悠槿摸摸頭。
曲悠槿很配合的摸了一把,想了想,開口,「這騾子花錢買的,叫珍珠怎麼樣?」
席溪席小嵐自然點頭,嘴裡已經開始盲目恭維誇她取得名字好聽適合了。
在場只有一個清醒的人,默默在心裡吐槽,這名字前言后語,到底有什麼關係了?
不理解。
像是察覺到他所想一般,曲悠槿突然回頭,看向徐一帆。
「徐公子,好久不見。」
明明是大暖的天,她也帶著和煦的笑,但徐一帆還是身體一抖,雞皮疙瘩冒了一瞬間。
「曲夫人,我們前不久見過的。」
不過徐一帆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還是鼓起勇氣努力的給曲悠槿一個笑顏。
可惜,這笑看在曲悠槿眼裡,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偏偏徐一帆還不自知,依舊咧個大嘴滋著個牙,像個傻子。
「你別笑了,好蠢啊!」
旁邊一道聲音,沒有偏差的說出她心裡話,曲悠槿看過去,配合的點點頭。
「嘿,你個小丫頭,說什麼呢?」
徐一帆想跳腳,但懟席小嵐他敢,對曲悠槿稍微大聲一點他都慫。
其實曲悠槿也沒做過什麼,甚至可以說很溫和,但徐一帆面對她,就是有一種從心底里的小心翼翼,那種感覺,像是在他奶奶面前被問話一般。
「徐公子,今日所來是為何?」
這小伙砸也不是閑的沒事幹的人,倆人去年因為賣花結識,徐一帆當時說以後有需要還來找她,那時她就當耳邊過了沒在意,哪裡想到,一月底的時候,這人居然還真的上門了。
又買了株花后,眼尖的看到她家的水果,一個勁兒的纏著要買些,曲悠槿最後被他煩的,到底是賣了些給他。
哪裡想到,他就此纏上她家了。
三不五時的就要來買上一些,他還不挑,你給什麼他都要。
「這不是,上次買的果蔬吃完了,想再來買些。」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舔著臉將話說了出來,不過也不能怪他,誰叫曲悠槿家的水果看著就飽滿甜蜜,實在讓人口水直流,吃過她家的水果,再看到外面那些個頭又小顏色乾癟的水果,哪裡下得去口。
奈何曲悠槿對於家裡的水果沒有要買賣的意思,就導致每次徐一帆上門都虧心的很。
這個時節,家裡也只有梨和草莓成熟了,還有些小蔬菜,分別給徐一帆裝了兩個小背簍。
曲悠槿本也沒打算買賣水果,所以徐一帆付費都是叫他自己看著給,這麼久了,他心裡也有了具體的計算。
遞過一百兩的銀票,徐一帆眼尖的看到桌上壓著的紙張,悄摸的看了一眼,回頭就對上曲悠槿似笑非笑的目光。
「我就看看,曲夫人這寫的都是什麼?」
被抓包了,徐一帆倒是臉皮厚,不厚也不能明知人家不賣還直接登門買了。
「那是我家夫人寫的話本子,等我們找到了合適的書肆,你就可以付費觀看了。」
席小嵐將騾子拴好後過來看到徐一帆還沒走,探頭探腦的在打量曲悠槿的話本,瞬間小臉就冷了。
走到徐一帆靠近曲悠槿的這邊,將他隔開,看著他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可不就是有仇嘛?
這人時不時上她們這買果蔬,雖然家裡這些也不缺,但到底需要席小嵐來栽種,對於加大她工作量的徐一帆,可太難有好臉色了。
而且二人打交道也有些日子了,席小嵐看來,徐一帆油嘴滑舌浪蕩風流,實在不喜歡他往曲悠槿身邊湊。